霁兰站了起来,该去给额涅请安了。素妞当先打起了棉布帘子,让着霁兰跨出了门槛。才一出门,外面的阳光照着浑身一个暖和,心情也舒畅简单起来。
坐在门外廊下的奶嬷嬷张氏看到霁兰出来,笑着说:“大姑娘,看这阳光多好,前面喜鹊也叫了,可是个好兆头呢。”
霁兰对张氏笑笑:“奶额涅,您在这慢慢晒太阳。我去奶奶那里了。”
张氏挪了下身子:“大姑娘去吧。”
霁兰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背后听到张氏的嘀咕:“一转眼,大姑娘都长这么大了,模样这么俊俏,明儿个进了宫,还不得把皇上主子、王爷们的眼迷花了。”
跟在霁兰后面的素妞“噗嗤”笑了,看霁兰羞红着脸扭头瞪了眼,忙捂住嘴止住笑。
霁兰加了句:“奶额涅定是在哪里吃醉了酒,混说着,越老越没正经了。”
素妞应着:“可不是,大姑娘说得极是。”
这句让霁兰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有越描越黑的感觉,身子一扭不再理会。
出了边上的角门,再一拐就到了霁兰母亲喜塔腊氏的院子,再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转了两转,进了北屋喜塔腊氏的屋子。
“霁兰给额涅请安。”霁兰双手扶着左膝盖,慢慢地一直下蹲到底,再慢慢起来。
喜塔腊氏从梳妆匣上装着西洋梳妆镜里看到霁兰这个请安的姿势中规中矩,没有半分的不妥,心里头也得意了下,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喜塔腊氏抬起手摩挲着霁兰的小脸,像才剥壳的鸡蛋一样白皙娇嫩,柔腻爽滑:“额涅知道,我们大妞儿那可是懂事的孩子。若是撂了牌子,没给选上,也就罢了。只是选上了,进宫去,少不得要受苦,额涅舍不得你受苦。”
霁兰斜倚着喜塔腊氏的身子:“女儿不怕。再说了,宫里能有老虎吃了女儿呀。”
喜塔腊氏给逗乐了:“宫里面没有老虎,有狮子,大嘴一张就把你这小人给吃掉了。”
霁兰把在喜塔腊氏身上蹭着扭捏道:“额涅就会取笑人。”
“哪有呀,”喜塔腊氏拍了拍霁兰的身子,“额涅不取笑我们大妞儿。大妞儿是额涅的心头人,狮子还是老虎,额涅都舍不得给。”
霁兰有点明白喜塔腊氏话里隐隐的意思,脸上的桃晕浓了起来,一头扎进了喜塔腊氏的怀里撒着娇:“额涅就胡说,女儿一辈子哪也不去,只在阿玛额涅身边。
喜塔腊氏像拍着怀里的婴儿一样拍着:“好,好,大妞儿是额涅千娇万宠的心尖子儿,哪也不去,谁也不给。”
母女才腻了一会儿,奶嬷嬷李氏抱着霁兰的弟弟嘎达浑来给喜塔腊请安。嘎达浑今年才五岁,给喜塔腊单膝半屈请了个安,再规规矩矩站直了,又给霁兰见了过了礼。
喜塔腊氏推开了霁兰:“你先回去吧。”把嘎达浑接到了怀里,哄逗着玩。
霁兰摸了下弟弟的头,这才出了喜塔腊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