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枷默默不语的看着辛屋巍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在地板上的影子。
窗子外的大树上栖息着几只布谷鸟正在叽叽喳喳的唱着属于自己家族的歌谣。
“我见公子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这几天城里的搜查也松缓了不少,不知辛公子何时离去。”燕枷见时机差不多了,把一直压着自己心头的话说出来。
辛屋巍猛地将手里的筷子摔了出去,筷子撞到红木桌子的一角,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声音通过燕枷的耳朵打进了燕枷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现在就想将我扔出去?你想得美,我可不会如了你的意的。”辛屋巍冷哼道。
燕枷将辛屋巍刚刚扔到桌角处的筷子拿回,取了一块素色边角处绣有红梅的帕子擦了擦筷子,在筷子擦拭干净后递到了生着闷气的辛屋巍手中,接着将手里用来擦筷子的帕子放到了桌子上,原本干干净净的帕子此时早已面目全非,上面残留下来的红彤彤的油渍活脱脱的像是红梅哭啼的血泪不忍直视。
“粒粒皆辛苦。莫要浪费食物!”
辛屋巍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燕枷的思维:“怎么,这点点破东西有那么重要,难不成比本大爷还有重要,不成?”
“哪能,您是误会我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大人有大量何苦因为和我这么个头发长见识短小女子一般见识,而伤害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值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不和你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了。”辛屋巍说罢复又动起来筷子,大吃大喝了起来。
燕枷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看这辛屋巍长的是高大威猛但是却不乏小孩子的心性,估计让他离开的事自己还要另作打算,想一个万全之策后再送他离开,毕竟辛屋巍留此一刻,对于本就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自己是一种莫大的负担。
未时过后,燕雀居的火爆生意,终于暂时消停了下来。
燕枷和青孜唠起了家长里短。
说着说着,青孜有感而发来了句:“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呀。”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燕枷坐在大厅里靠窗的那张桌子上补充道。
刚刚送走一最后拨客人的桐桑听到后走到燕枷坐定的那张桌子旁,在其身侧坐了下来,开口问道:“怎的,春天要过完还早呢,你们这就想起这句诗来了?”
燕枷揉了揉肩膀:“没呢。只不过是阿青顺口提了提这才想到了李涉的这首七言绝句《题鹤林寺僧舍》果真是颇具禅意的。”
“是吗?当真难得,我们阿青什么时候也说话文邹邹的了。”
桐桑打趣的话让青孜脸上刷的红了起来。无人说话,屋内安静了下来。
燕枷看了看窗外:“偷得浮生半日闲——其实难得在这纷扰的世事中暂且得到片刻的清闲,心里既清净如佛陀,又快乐如神仙的时光毕竟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