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接着说,“我真想拿着菜刀把那个男的砍了。”
“量你也不敢砍人.”我说。
“也不是,我怕自己举着菜刀从壁橱里跳出来吓着他们。有一次我们农村里的狗正在配对,我在旁边一吓唬,完了,那东西就套上了,拔不出来了。两条狗屁股对着屁股眼巴巴地看着我,跑也跑不掉,在那站着,它们要是不觉得难堪,我都觉着丢人。那狗眼神好像很复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意思是让我帮他们拔出来?也不像?想让我走开?我就走开了,但躲在一旁看,那两条狗站在那愣了半天,似乎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人应该也是吧,即使能出来,估计。也会落个毛病。”
“有道理,你还在壁橱里?”
“是的,壁橱里都是她的衣服,衬衣,裙子,内衣,袜子都滑滑柔柔的,还有香味,我都不想出来了。”
“那你就别出来了,住里面算了。”我说。
“是啊,这个城市的房子都这么贵,有的人还没房子住,睡在公园里。要是都发个壁橱,住房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阿贵说。
“住壁橱里?人人都用钩子吊起来?阿贵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嘿嘿,用钩子挂那不是成肉联厂了。”
“不用钩子挂?那就成棺材了。”我说。
“怎么说到棺材了呢?”阿贵说。
“你不是说都住壁橱里,等把壁橱都放倒了,不就成棺材了吗。”我说。
“不说这个了,说说内衣吧。”阿贵说。
“内衣?”我问。
“是我头顶着内衣。”
“你真有才,阿贵,你就叫阿贵有才吧。”我笑着说。
“她的内衣也太多了,各种颜色的,我觉得我像头顶着联合国旗,除了内衣,就是丝袜,都是那种长长的丝袜。”
阿贵说,“丝袜很薄的,真像别人说的是知了的翅膀。”
“那叫薄如蝉翼。”我说。
“对,蝉翼,蝉翼,我那老婆就穿上蝉翼了,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别扭?”
“是有点别扭。”
“那说是穿上了知了的翅膀?”阿贵挠了挠头。
“还不如蝉翼呢?你接着往下说。”
“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穿过的,你想想啊,我让我那二手的老婆穿,这样就有感觉了,我让她在外面穿,在家也穿,做饭也穿。”
“你能别说蝉翼吗,我脑子有点晕。”我说。
“你老婆是干什么的?”我问。
“卖青菜的。”
“还不如卖鱼的呢,”我说,“阿贵,你那二手的老婆不是飘过吗,你说过你用一根小手指都能让她飘起来?”
“不是一个意思。”阿贵说,“我是说像那个女人那样飘。”
“还是别飘的好呀。”我说。
“为什么?”
“一飘就飘到壁橱外面的客厅里了。”
“那个客厅里的男人长什么样?”我问。
“平头,背后面纹了一个“忠”字。”阿贵说。
““忠”字?你确定吗,”我问。
”是的,一开始以为他背上纹的是蝴蝶呢,他到壁橱旁边拿衣服穿,我才看清楚,我当时很奇怪,纹一个“忠”字的,都会在胳膊上,或者前胸什么地方的。”
“后背也有纹的,不是有“精忠报国”吗。”我说。“那个男人有多高?”
“不是很高,比你矮一点,看上去也不是很凶的那种。那个男人临走的时候,女人给了他一笔钱,”阿贵说。
“有多少钱?”我问。
“我估计有几万块钱吧,装在一个信封里,我心想就是女人那个男的也不用给这么多钱吧。”
“他们说什么了吗?”我问。
“那个女人说,上个月例假没来,说有可能怀孕了。男人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女的又说,要是怀上了,生出来怎么样?你猜男人怎么说的?”
“我猜不出来,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