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有一个案子,两个警察被枪杀了,你知道吗?”刘文斌问。
“好像听说过。”我说。
“这个案子发生后,有一个人失踪了。”刘文斌说。
“你说这个失踪的人,就是王周全?”
“我估计是的,当时这个失踪的人不叫王周全,叫宋前卫。”刘文斌说。
宋前卫?刘文斌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乔海艺给我提过的一个案子。
“这个宋前卫就是秦总和郑凯的结拜兄弟吧?”我问。
“很可能是的,秦总老大,宋前卫老二,郑凯是老三。”刘文斌说。
“你见过这个宋前卫吗?”我问。
“十几年前见过一次。”刘文斌说。
“这就奇怪了,你既然见过,那这个王周全你认识才对呀?”我说。
“不奇怪,可以整容的。”刘文斌说。
“你怎么怀疑他的?”我问。
“面貌可以大改变,但眼神却无法改变,”刘文斌接着说,“打牌的时候,我就断定他就是宋前卫了。”
“怎么了?”
“他吸烟的时候,手指弹烟灰,每次用小指弹三下,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刘文斌说。
“你以前见过他这个动作?”
“是的,有一次老大带我去一个人家里玩,宋前卫在那里打麻将,我就发现他吸烟的时候有这个习惯动作。”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个王周全潜伏在这了,怪不得我开始就觉得秦总和他的关系不一般。而介绍他说是广西来的,原来是故意隐瞒。这个事,要是说给乔海艺,然后宋前卫被抓,这乔海艺就立功了,可惜的是,乔海艺失去记忆,我自己也成个杀人嫌疑犯了。
刘文斌的手机响了,是秦总打来的。刘文斌说要把小雅先带回去,明天一早,嫂子要带她上街买新衣服。
我心想,秦总还真把这当一回事办了呢。
刘文斌带小雅走了。我坐在院子里,和刘文斌的那条狼狗对视着,这狗慢慢和它熟悉了,它就不在那么警惕我了,它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些关怀和亲切,有一会,感觉它似乎在怜悯我。或许,人看狗和狗看人是大不一样的。回到客厅,我看到王周全在擦着手枪,擦好后,把子弹一颗颗地压进弹夹里,然后,又把子弹一颗颗的退出来。
晚上看了一会电视,我就回屋睡觉了,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狗叫声。我慌忙打开门。看见王周全急匆匆地朝楼顶跑,过了一会,他下来,“赶快走,警察来了。”
我穿好衣服,心想,这警察堵上了门,从哪走呢?
他招呼了我一声,跑到了院子的墙角,从草丛里扶起了一把梯子。我跟着他翻墙,穿过小树林,沿着鹅卵石铺的小路,又翻了几个斜坡,一直跑到山脚下。
“这条路线是你勘查过的吧?”我问。
他点了点头。我心想,做逃犯显然他比我专业多了。
“我们要去哪?”我问。
他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他躬着腰翻过了路基,然后招手让我跟过去。
我看到前面竹林旁边停着一辆轿车。车里有人影晃动,王周全把手枪掏了出来。他弯着腰走过去,走到车门前,一下把门拉开,然后,把枪对准了车里的人。只听到车里一个女人的叫声。我上前看去,车里有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搂抱在一起。
“不许动,警察。”王周全说。车里不出声了。
“下来。”王周全说。
车里的一男一女抱着衣服出来了。或许这会缓过神来了,腆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什么的?”王周全反问。
“我,我是房管局的。”中年男子抬高了声调。
“好单位啊,是那个市房管局的吗?”王周全说。
“是呀。”中年男子说。
“听说你们中秋节发了好多的海鲜呀?”王周全说。
“是的,没错。”中年男子说。
我心想,王周全这是怎么了,还有闲心在这聊上了?
“这车也是发的吗?”
“不是,大哥,我们又没犯法?你让我们走吧。”中年男子说。
“没犯法好,我们在执行公务,抓一个杀人犯,现在征用你的车。”王周全说。
“那不行,车借你了,我们怎么办,告诉你吧,我是人大代表。”中年男子说。
中年男子刚说完,王周全上去就是一拳。中年男子应声倒地。接着王周全又对着他的头猛踢。我估计这几脚下去,这个中年的脸成烂茄子了。
我拉住他,心想不能耽误时间了。赶快走吧。
“这姑娘不错,我们拉走。”王周全说着拖起姑娘,把她塞进了车里。
那个中年男子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找衣服,王周全喊了一声停车,他从车上下来,跑过去照着这个男子的腚踢了一脚,接着把中年男子的衣服抱上了车。
“朝哪里开呀?”
“朝城里看。”王周全吹着口哨,摸着女孩的脸蛋。
这时,王周全开始忙碌了起来。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的,他还有闲心搞女人。
夜色迷离,月如薄冰,树枝摇曳,道路笔直。
车开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忽然看到前面百八十米远的地方有警灯闪烁,我急忙把车速放慢,并提醒王周全。
“怎么办呢?不如你们先下车吧。”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老弟,你这个主意不错啊,你这是救了哥一命。”王周全说着迅速打开车门,把那女孩也拽了下来。
我只有硬着头皮朝前面开去,路边几辆警车,有一辆警车横在中间,前面站着警察和持枪的武警。这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心想,如果被抓住了,估计不会等到判刑,就死在看守所了。我狠下心来,一踩油门,把前面的警车撞开,猛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