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艺去了局里,下午,我坐在沙发上想,这样住在乔海艺家里,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发现的,这样就会牵连到乔海艺。我给龚美娟打了个电话,她听说我要来很高兴。我给乔海艺留了字条就出门了。
我进了门,龚美娟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那浓郁的香味直朝我的鼻孔里钻,我有点想打喷嚏。龚美娟抬起头,双眼含笑。
龚美娟端来果汁,“看看我今天穿得漂亮吗?”
她穿的是一个黑色绣花旗袍,旗袍下摆及膝,头发高高的盘起来,看上去她整个人雍容典雅。
“你电话里说,准备一下,就是这套行头。”我说。
“是啊,我专门回了一趟家,然后又去店里盘了头,难道不好看吗?”龚美娟说。
“是好看,你穿旗袍更有女人味。”我说。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龚美娟问。
“在忙一个案子?”我说,“我一个朋友是警察,我在帮她查案子。”
“什么案子啊?”
“这个案子和画面有关。”我就把那个连环凶杀案讲给龚美娟听,我讲完两年前的凶手连续杀了三个人后,刚刚说到今年又发生了第四起凶杀案。
龚美娟突然插话,“这第四起凶杀案的地点是不是在海边呢?”
我一愣,“是的。”
“是不是凶手在礁石上画了画?画里有两只小船?”
我听后一惊,“是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
龚美娟接着问,“凶手后来是不是在沙滩上画了一个桥?”
“是的。”
“这太可拍了。”龚美娟说完扑到了我的怀里。
“怎么了?你认识凶手?凶手在哪了?”我急忙问。
“今天晚上你别回去了,陪陪我吧,我好害怕。”龚美娟说。
“说说吧,凶手是谁?凶手在哪了。”
“我不知道,凶手在哪我也不知道,”龚美娟说。
“你撒谎吧。”
“我真得不知道,我曾在网上看了一个小说,你说的这个案子和小说里的故事竟然惊人的一致,才觉得自己看得不是小说,是真实的杀人案。”
“那你紧张什么?”
“我和凶手在网上聊过?”龚美娟说。
“好吧,这个网络小说在哪了,你找给我看看。”
龚美娟打开电脑,她点了电脑上的收藏夹,“就是这个,这个小说是两年前写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作者到现在也没有更新,但我觉得他很可能还要再接着写下去,我就把这个作品链接一直放在收藏夹里。你看这个小说的名字:《天桥上的叫声》,这个作者用的网名是:蒙上你的眼睛。”
“好,让我看看。”
《天桥上的叫声》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或许,现在还剩下最后两个时辰,或许更短,忽然就有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后脑勺,但我一点都不紧张,我会慢慢地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手枪的扳机,我抬起右手,食指弯曲,示意警察赶紧啊,赶紧扣动扳机,我觉得那富有光泽的子弹穿过脑袋的样子很酷,我说的是子弹很酷,而不是我的脑袋,子弹的速度可以让时间停止,很显然人不如子弹,虽然,生不能伟大,死也光荣不了,但死在一只手枪上,总比死在女人的石榴裙里要好得多吧(当然,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也是不错的死法)
人在这个世界上终究要死的,或者,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等死。看看那些高楼吧,那些高楼就是一个个墓碑,只不过有的高一点,有的矮一点,再矮一点的就是公共汽车了,反正就是住着人的墓碑,我就是看守着墓碑的人。不过,还有一个看守墓碑的,那就是月亮,也叫婵娟,也有叫嫦娥的,月亮他娘的这个,就不多说了,总之我对月亮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我每天从墓碑里穿梭,有时候坐在墓碑里在墓碑里穿梭,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牛逼的萤火虫。有一次很高的墓碑上掉下来一个男人,差点砸着我了,据说,这个男人是为了一个漂亮女人而死的,有人说这是殉情,而我认为这个男人是因为没有啃上女人漂亮脚趾头而死的。但我觉得他啃不上女人的脚趾头,可以去啃猪蹄啊,那个啃起来也不差的。
梅姨说我越来越有职业杀手的风范了。梅姨说,100块钱干不干呢?梅姨每次总这样说,我说好。其实,5元人民币这个价格我也干,再其实呢,5毛也干,我觉得做为职业杀手,总有个价吧。就像革命工作没有贵贱之分,没有钱多钱少之分,只是分工不同。
梅姨说要杀的人是个外科医生,梅姨说要杀的利索,杀得彻底,要不留痕迹。我说要不要把他那个坏种玩意给割下来,梅姨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对我说,还是不割吧,据说,去阎王爷那边,会受到歧视。
这个医生,我见过,他常去梅姨那里,他经常骑在梅姨身上抽打梅姨,梅姨会说,你一个外科医生就很了不起吗?后来,梅姨就不停地叫。梅姨的叫声实在让我受不了了,我就去找站在马路外面的姐姐,领一个回家来折腾。每次折腾完,她提着裤子走了,我就坐在墙角哭泣,我觉得我的生活不该如此。
好吧,我还是接着说说,这个医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