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晓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你咬吧!”
等来的却是轻轻柔柔的一个吻落在脸上,易杨醇厚的嗓音原来温柔起来也是那么好听的:“对不起。”
“嗯?”
“我今天不应该对你凶的。”
“嗯。”
“不生气了?”
“那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我脾气不好,对你生气了。”
“还有呢?”
“我不该不征求你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地要了四间房,太过铺张浪费。”
“这还差不多,那以后不许再这样啦!”
“可是我也是因为实在太想你了才会这样的啊,你要体谅一下啊!”
“说什么呀,咱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嘛!”
“可是你如果跟你娘住在一起,晚上我就不能像这样来找你了呀,白天也不能抱一抱你,我心里都难受死了。”
“嗯,那你抱一抱就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我不走了,就在这儿睡。”
“不行,娘亲说过了,女子成亲之前不能跟男子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哦?为什么呢?”易杨好笑地看着林方晓,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睡在同一张床上会做些什么呢?
林方晓白了一眼易杨,她好歹也看过一箱子那么多的话本小说,还在青楼呆过一小段时间的好不好,还真当她是傻子呀,坐起来想把易杨推开:“除非你想让我在成亲的第二天拿不出那什么元帕,一辈子让婆家的人看不起。”
“没事,反正跟你成亲的是我,我一定不会嫌弃你的。”易杨把她拉下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可是你娘一定会嫌弃我的。”恶婆婆虐待儿媳妇的话本她可没有少看,她已经可以预见她可悲的未来了。
“没有谁会嫌弃你,谁不喜欢你咱们就不跟她住在一起,咱们家里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说螃蟹就是直着走的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嗯,可是你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里去睡吧!”
“我就躺在这儿,保证不碰你。”煞费苦心说了这么多话,居然还是不能留下来,易杨无限怨念。
“这床小,两个人挤着睡不舒服,再说钱都给了,不住不是浪费嘛!”
“那好吧,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啪!”林方晓爽快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响亮的香吻。
“不是那儿,这儿才对。”易杨点点自己的嘴唇。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十几日,尝尽沿途美食,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踏入了林方晓美丽富饶的家乡——林水村。
远远看见村头那株荫庇了十几代村民的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林方晓就忍不住扬起手大呼一声:“林水村,我回来啦!”惊起槐树上的几只寒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树后探出一只小脑袋,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往后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高喊:“回来啦,回来啦!”
林方晓奇怪地看着那个有点儿眼熟的背影:“这孩子是谁?”
她的娘亲刘氏道:“不就是隔壁群娘家的二狗子嘛!”
“二狗子呀,长这么大了,他喊什么呀?”
大家正奇怪着呢,一大群人“呼啦啦”地从村子里涌了出来,林方晓惊恐地看着爹娘:“天哪,村长都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干了啥事?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林父林母和林大哥的脸上流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过好不好!
只见村长大人大手一挥,大伙儿就在槐树下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迅速站好了队形,捧起手中形形色色的锣鼓乐器,吹吹打打地奏出喜庆的乐曲,再配上村长大人响亮如钟的大嗓门:“欢迎林树全一家回村!”
吓得正在下马车的林方晓她老爹,林树全老人家膝盖一软,差点儿就一头栽倒在地,幸亏站在旁边的易杨及时伸手牢牢地扶住了他。
林方文疑惑地朝热情地迎上来的村长拱手:“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略为激动地道:“我代表全村的村民,特别是所有的老人和孩子,谢谢你们哪!”
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有易杨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林方晓狐疑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易杨指指村长,示意听他说。村长唠唠叨叨地讲了半天,林方晓终于大概弄明白了状况。
原来三天前就有人携了大笔的银子来到林水村,以林树全的名义捐了银子给村子里重修祠堂和建学堂,并且拿出一笔银子请人开荒,开出的田地都作为公田,每年的产出作为请教师和维持学堂日常开始使用,承诺村子里每个适龄学童都能免费念三年书。
还有村子里所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一人送上五两银子。
更令人惊讶的是,今日一早,就有人抬了足足三十六抬的聘礼,摆在了林方晓家的门前。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聘礼的丰盛,无一不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林水村还没有哪位姑娘嫁得如此风光呢!
谁会这么做呢?“难道是文大哥?”林方晓未经思索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易杨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林方晓还浑然不觉:“那他为什么不用他自己的名字,而要用爹爹的名义捐钱呢?对了,一定是他觉得当初害得我们一家舍家别业离开林水村,觉得过意不去吧!唉,其实何必呢,我都已经不怪他了。”
易杨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
“呀,文大哥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还会……,哦,不对,肯定是失踪前就安排好了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没良心啊,文大哥还生死不明,咱们就欢欢喜喜地回家。”
易杨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文思明没事!”
“咦,你怎么知道?”
“泰安的张掌柜给我写过信,他被下游一对打渔的父女救了。”
“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这时才发现易杨脸色不对:“易大哥你怎么了?你放心好了,虽然文大哥做的这一切让我觉得很感动,但我一定不会答应他的求亲的,咱们林家不贪这点彩礼。”
易杨终于忍无可忍:“非得就是他送的吗?”
“不是文大哥还能有谁,我也不认识别的什么男人了啊,总不可能是苏小梅她表哥吧!”
“哼!”易杨重重哼了一声,居然还敢想着姓华的那个小子。
“啊!”林方晓的嘴巴张得可以塞得进一颗大鸭蛋:“这些,该不会都是易大哥你做的吧?”
易杨目视前方,不屑作答。
“不可能呀,你明明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的,何况这么幼稚的事,也不是易大哥你的风格啊!”
易杨睚呲欲裂:“幼稚?”
“可不是嘛!小孩子的讨好把戏,这个人啊,一定是背地里做过许多对不起咱们家的事,这会儿啊,可能是有什么事要求咱们吧!哼,当我林方晓嫁不出去吗?以为把我娶了,咱们家就能什么事也答应他?”
易杨真的很想剖开她的脑壳来看看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碍于人多不便发脾气,铁青着脸不再理她。
林方晓一家在全村人的簇拥下终于缓慢地行到了自己家的门口,然后实实在在地被传说中的三十六抬聘礼给亮瞎了眼:“瞧这绫罗绸缎,瞧这金银首饰,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呢!真的是聘礼吗?怎么不用红绸子扎起来?”
林父林母也在众人的赞叹声中欣赏着这些精美的物品,林方晓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爹,娘,这些东西虽然都很值钱,但你们可不能因此而卖女儿啊,无论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我都不会嫁给他。你们看看就好了,可千万别碰坏了,一会从哪儿抬来的,还让他们抬回哪里去。”
林方文道:“妹妹放心,爹娘不是这样的人。”林父林母赶紧点头称是,忙问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人们这才想起早上领着人抬着这些东西过来的小伙子,咦,那小伙子哪儿去了?
“易大掌柜、林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清河揉着眼睛从一个大箱子后面站了起来,为了准备这些东西,他可是有三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