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单淮说的,那姜若离中毒并非凤瑶落所为,而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凤瑶落。这种后宫争宠的戏码,她不难理解,不过,姜若离怎么会跟三皇子晏祁有来往?
凤娴月面色无常地摇了摇头,唤青儿和张玲儿进来,想让她们晚上和自己住在一起。
“小姐”张玲儿掀开帘子进来,却不见青儿。
凤娴月疑问道:“青儿呢?”
“刚刚被单淮拉走了,他还让我跟你说一声。”张玲儿说道。
凤娴月点点头,她知道单淮的心思,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也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她并不反对两人的事,便也没说什么。不过一旁的张玲儿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娴月坐下,示意她也坐,才问道:“你有事?”
张玲儿犹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听说狩猎偶尔出个意外什么很正常,我想——”说到这里,她一顿,见凤娴月的面色平静,才继续说道:“如果能在这里除掉三皇子,是最好不过了。”京城守卫森严,皇子府更是不好接近,现在好不容易在将军山,是她报仇的绝佳机会!
“玲儿,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真的不能冲动,晏祁身边的暗卫真的很厉害,我担心——”凤娴月平静地说道,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我没办法看到他好好地活着!”
张玲儿突然厉声说道,说完便捂着脸哭了起来。凤娴月静静地看着她发泄,听见她哭声渐停,才轻志说:“如果张老爷和张夫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也会心痛的。玲儿,仇要报,当然要报,可前提是自己得好好地活着,晏祁阴险狡诈,如果不能一击即毙,那我们就不能冒险。再说,这次狩猎,我也有办法对付他,报仇慢慢来,不急在一时。”
张玲儿敛了情绪,擦干眼泪,便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她带着口腔说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青儿回来没。”说着,便冲出了帐篷。
凤娴月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心,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便喊了韦智暗中保护她。这次出行,她就担心张玲儿见到晏祁后会失去理智,便安排了韦智随行。
狩猎第一日听说皇上收获颇丰,龙颜大悦,就连淑妃中毒之事也抛诸脑后了,并告诉两位皇子和众大臣:谁先猎得红狐有重赏。
傍晚时,温仪然来向凤娴月抱怨:“我连红狐的影子都没看见!”说完一把拉住她,笑道:“明天咱俩一起,说不定你运气好还能拨得头筹。”
凤娴月含笑道:“好啊,到时侯做一对微脖,送你一个。”她的骑术一般,对狩猎也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来了去试试也是好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一早来找你。”温仪然说完,提着裙子跑出去了。她素来女扮男装惯了,行事难免大大咧咧。
青儿也回来了,小脸红扑扑的,生怕她家小姐打趣她,低着头一直没敢说话。倒是凤娴月,像是忘了这一茬似的,并没有提起,反而对她们说道:“明天去狩猎,带你和玲儿一起。”
“我也可以去?!”青儿抬头,一脸欣喜。幸好当初和小姐一起学过骑马,终于派上用场了。得到小姐肯定的点头后,她四周看了一下,问道:“咦,怎么没见玲儿?”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张玲儿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丝毫看不出异样,轻声回道:“我在呢,是说狩猎的事吗?”
“对啊对啊,小姐说带我们俩一起去呢!”青儿拉着她兴奋道。
张玲儿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余的兴奋之色。
凤娴月看在眼里,心知她可能还是心有芥蒂,也没有多问,让大家准备睡了。
第二日一早,温仪然果然骑马在外等她。凤娴月带着青儿和张玲儿出了帐篷,便看到她的枣红色的大马,非常温驯。青儿上前摸了摸,一脸惊喜道:“温小姐,它真的好乖喔。”
“是啊,这是我爹帮我挑的。你们的马呢?”温仪然下马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马儿。
凤娴月这才让人去牵马,她们的马匹都是从将军山皇家猎园挑的。因为几人骑术一般,让饲养员选的温驯的马儿,看上去并不出众。
几人骑上马便往丛林深处去,温仪然一边猎兔子一边与凤娴月聊天。没多久,也算收获颇丰,不过遗憾的是并没有遇到红狐。张玲儿并不气馁,反而指着更远处说道:“娴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凤娴月抬眼看去,竟是丛林更深处,虽说是将军是有专人打理,按理说不会有野兽毒物出现,不过也难保意外。她轻声回道:“我看还是算了,怕会有危险。”
谁料话落,突然从旁边小道岔出一队身穿骑马装的姑娘,其中一名姑娘嗤笑道:
“什么名震天下的凤凰堡,我看啊,就是个笑话!连狩猎都怕!”
凤娴月初到京城,况且为了装毁容,一直闭门不出,根本就不认识这群姑娘。一旁的温仪然解释道:“说话的红衣姑娘是宁国公府的姑娘宁香,随行分别是永安侯府之女,还有高家的小姐……”
宁国公是保皇党,听说为人正派,可她的女儿却生得嚣张跋扈,听说是国公夫人容氏宠出来的,毕竟容氏只有一女,而儿子却是妾室所出。
凤娴月轻声道:“再往前,地势复杂,恐怕会有危险。”她这次出来将看门的小黑鸟带来了,此时它在树枝盘旋,却一直不敢前进,想必前方定有危险。
众人却并不听凤娴月的话,嘲弄地看着她,尤其是宁香,看着她脸上的面纱,笑道:“听说你进京中毒毁了容,怎么还这么怕死?”
京中女子将容貌看得尤其重,曾有世家女子意外破相,竟悬梁自尽了。她这话暗讽意味十足。凤娴月脸色未变,她倒不明白,宁国公与她安逸侯府素来无瓜葛,且她从未见过此人,怎么会处处针对她?
“宁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浊仪然怒道。
青儿虽生气,可是知道自己是个丫鬟,贸然开口只会让人拿了把柄,再说,张玲儿还一直拉着她呢。
“宁大小姐又没有说错!表姐,你这样顶撞宁大小姐也不怕姨母生气?”穿黄纱的姑娘娇声道。
表姐?凤娴月看了她一眼,刚刚温仪然说她姓高,原来是温仪然继母的侄女,也就是高文的妹妹高慧。
温仪然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最讨厌的人除了继母,就是高家兄妹了,好不容易将高文赶出了温府,竟然又遇到高慧。
“行了,别吵了。”宁香轻呵道。继而看向凤娴月,说道:“凤大小姐,我想与你比试一番,不知道你敢不敢奉陪?”
凤娴月知道今天不给她一点教训是没完了,她轻声回道:“是吗?怎么比试?”
宁香指着前面的丛林说道:“进去一柱香的时间,看谁猎得多。”
“好。”凤娴月觉得似乎有人引导着她往前,她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眼前的红衣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况且自己与她无仇,若是她猜得没错,定是受了何人挑拨。
宁香见她应了,从随行婢女手中取过弓箭,一手挥动缰绳,跑马而去。随行的姑娘都策马跟上。
“娴月,你真要跟她比?”温仪然问道。
凤娴月没回她,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她,并说道:“解毒丸,你先吃了。”说完,勒住缰绳追了上去。
温仪然不明所以,见青儿催促,便吞了下去。青儿与张玲儿来之前就得了一瓶解毒丸,知道小姐行事谨慎。
众人一起往丛林深处而去,果然猎物颇多,宁香手持弓箭,不一会儿便猎了好几只梅花鹿和兔子,温仪然也猎了不少。只有凤娴月,她暗暗观察四周的环境,根本没有猎到什么。
高慧见状,笑道:“宁大小姐,你看凤姑娘好像还没有开弓呢!”温仪然害她哥哥出丑,跟温仪然在一起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宁香又射了一只梅花鹿,回头笑道:“走,我们往前面去!”
“小姐,你怎么了?”青儿见小姐不对劲,问道。她家小姐虽说骑马一般,可弓箭却是一射一个准,说是百步穿杨都不为过,此刻却丝毫没有狩猎的意思。
凤娴月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前方说道:“前面应该有什么毒物,小黑都不敢吓得飞走了。”
“什么?!小黑是谁?”温仪然问道。
青儿与张玲儿却是一脸诧异,小黑是小姐饲养的一只黑鸟,专门用来看家的。它的翅膀会施毒,单淮最怕它了。竟然连小黑都怕的毒物,那会是什么?
果然,前方传来一阵惊惧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