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温伯侯再是粗心,也知道小齐氏的侄子和贴身婢女厮混在一起有违常伦,他听着旁人的指指点点,气得脸都绿了。见高文竟然此刻还盯着自己的女儿看,更加生气了,怒道:“来了,将表公子送回府!”
“侯爷,这里面定是有误会!”小齐氏还想再解释,却听到身后的温仪然走上前,扶着温伯侯小声道:“爹,表哥都做出这种事情了还有什么可误会的?爹,我们去前厅吧?这么多客人看着,多不好意思。”说着,她示意温伯侯看了看四周。
温伯侯知道人多嘴杂,也不愿意众人继续看他的家丑,命人立即送高文回府,便带着众人返回前厅。
“姨母——姨母——”高文在身后大喊道。
温夫人赶紧示意下人上前堵住他的嘴,这个没脑子的,万一喊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岂不是连累了她?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温仪然跟着温伯侯进了前厅,还一边跟他说:“爹,我刚刚和翠珠去采了好多桂花呢!回头做好了桂花糕给您送过来。”
“好,那爹可等着呢!”温伯侯笑道。心里却对这个女儿生了愧疚,亏他先前还听夫人的话想把仪然许配给高文,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是这样不成气的!幸好幸好,今天及时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可不就害了自己的女儿。
温仪然仿佛不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继续与他话家常。到了前厅,众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刚刚的事情,不过暗地里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一直在前厅等侯的殷素茹,派去打听的丫鬟也回来了,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被她挥退了。她抬头打量着温伯侯身后的温仪然,论气度和气质,在京城里也是佼佼者,听说皇后有意将她赐婚给大皇子,只是一直没有动静。看来,是她低估了这个小姑娘。她本以为她会是这场闹剧地受害者,没想到却被她翻了身。
“战夫人是在看温小姐吗?”许国公夫人杨氏问道。说实话,温仪然当真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的二儿子……想到这里,她又笑着看了凤瑶落一眼。
殷素茹笑道:“是啊,这样的气度和姿色,确实让人移不开眼。”
许夫人却拉着一旁凤瑶落的手,含笑道:“战夫人就不要羡慕别人家的姑娘呢,咱们瑶落也不比人家差。”
她这样的赞美让凤瑶落心里一阵舒坦,虽然不知道这个许公国夫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中意,不过,或许人家慧眼识人呢?她凤瑶落并不比谁差。想到这里,她含羞带笑地看了许夫人一眼,随即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殷素茹看着两人的反应,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当初认凤瑶落作义女不就是为了能让她为自己拉关系吗?听说许国公是个惧内的,眼前这个许夫人别看一副温婉慈爱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悍妻,在许家,她说的话可比许国公管用。战南峰初入京城,对京城的局势还不清楚,能与百年世家的许国公府交好,岂不是一件美事。
此刻安逸侯府。韦智回府向凤娴月汇报了温伯侯府的情况,说到温小姐中毒时,他顿了顿道:“温小姐听小姐的安排,提前服了解毒丸,并无事,我自作主张,将温夫人身边的婢女掳了过去……”
凤娴月听他这样说,笑了起来,她的本意就是如此,韦智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她知道这件事交给他来做会让她满意。韦智见凤娴月并没有意外,不由得好奇,难道说她猜中了自己会怎么做?
“你为什么要帮温小姐?”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玲儿问道。她现在是凤娴月的贴身婢女,与青儿一同伺候她。
为什么要帮温仪然?这个问题温仪然也问过了,她抬头看着张玲儿轻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帮她?或许我只是在帮自己罢了。”她并没有对温仪然说实话,她帮她,并不是仅仅是为了帮她,也是为了帮自己。温仪然的心上人是南山书院的教书先生明席,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前世温仪然被逼嫁给高文后惨死,他便入仕为官,将高氏一族斗倒了,并一直官拜丞相。可见此人并非不通官场的教书先生,而是一个才谋卓略的官场战士。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不,就仅仅是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她就省了许多麻烦。
张玲儿眉头轻皱,她不明白凤娴月的意思,不过,她也没再问,见韦智一直盯着自己看,她轻轻别过了脸。他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在大仇得报以前,她不想谈儿女之情。
韦智见状,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
凤娴月知道两人的情况,不过感情一事,她这个外人也帮不上忙。她便让两人下去,算是帮他们营造一点私人时间吧。
这边凤瑶落和殷素茹参加完了温伯侯的寿宴,回到逍遥侯府,只要一想到许公国夫人明里暗里的意思,她的心情就一片澎湃。她现在一无所有,能嫁进许公国府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连口口声声认她作义女的殷素茹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她。想到这里,她便想起最近见到战纪,他竟然改口喊自己妹妹了?呵!男人果然是善变的!
“小芙,帮我倒杯茶。”凤摇落坐在桌前,吩咐道。
小芙是殷素茹配给她的丫鬟,她原来的贴身丫鬟小碧因为帮她当卖首饰,被殷素茹发卖掉了。这个小芙做事呆呆的,听说是府里管家的小女儿,从小烧坏了脑子。这种人给她当丫鬟,她根本没法使唤,只能倒倒水。而且,管家很疼这个女儿,她也不能真的使唤她,每天还和自己同吃同睡,简直比她还要舒服。
凤瑶落知道殷素茹是故意的,她这样让自己在府里过得这么艰难,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听她的话。不过,只要她嫁进了许国公家,她一定要让殷素茹这个女人后悔。
安逸侯府。
青儿见张玲儿退下去休息了,才走到凤娴月旁边嘀咕:“小姐现在有玲儿姐姐,都不需要青儿了。”她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和小姐的关系一直最好,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张玲儿,让她真的好不适应。
凤娴月听了她的话,放下手中的梳子,轻轻笑了起来,说道:“你和她不一样,她只是我的朋友,也算是盟友,可你是我的好妹妹呀。”
青儿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压低声音对凤娴月说:“小姐,我听说,京城里都在传言,说许国公家的二公子要娶逍遥侯府的义女?”所谓的逍遥侯府的义女指的就是凤瑶落。
凤娴月继续卸头饰,听到许国公二公子的时候,轻声笑了。这个许家二公子她倒是听说过,许国公府有两子,大公子许正,二公子许直。许正早早地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而许直呢,按照许家的说法是外出游学去了,近来才归家。其实,许直根本就一直家许国公府,只是一出生便有怪疾,身形长不高,相貌也奇丑,而且还是个智障。这也是前世他娶妻之后才被世人知道的。当然他前世的妻子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嫁过去没多久便疯了。
凤娴月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幸灾乐祸,没想到,还没等到她收拾凤瑶落,她自己便要跳进火坑里去了。
“小姐,你干嘛这个表情?”青儿不解道。她觉得她家小姐每次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有人要倒霉了。
凤娴月放下梳子,披散着头发,站起身来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在想,凤瑶落要是真的嫁进许国公府,我还真得备一份厚礼。”说完走到床边躺下,让青儿也下去休息。
青儿一边帮她掖了掖被子,一边嘀咕:“还有心情给别人备贺礼,小姐你年纪也不小了,不久就是十五岁的行笄礼了,却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
说起提亲,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娶安逸侯府的小姐,只是真正的贵家公子呢又看不上凤平这种武夫出身的,那些为了巴结安逸侯府的,凤平又瞧不上。一来二去的,哪里还有人敢来提亲。
凤娴月觉得她的青儿有时候比老妈子还能唠叨,她赶紧摆手,让她下去休息。待青儿恨铁不成钢地离开后,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这辈子她还会成亲吗?也许不会吧。她觉得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喜欢别人的能力,就像许国公家的二公子,明明身体都不允许了,却硬被许夫人安排婚事,害了别人,又害了自己。
这边许国公夫人办事极快,第二天就安排媒人上安逸侯府提亲,并下了聘礼。凤瑶落起初听说来提亲,内心雀跃了许久,可是听到聘礼都抬了过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都说是提亲了,难道她就没有选择权吗?虽然自己一定会答应,可是就这样将聘礼送了过来,反而像是自己被人家挑选的那个。更重要的是,她私下偷偷打听了一下,竟然没有人见过那个许二公子。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只顾着吃零食的小芙,叹了口气。唉,她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