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寻听了单淮的话,沉声道:“闭嘴。”他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但是,单淮听得出他的不高兴。他虽然不解,却听话地闭上了嘴。
一路上单淮憋着没说话,好不容易回到神剑山庄,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凤大小姐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奇怪,他家公子再生气,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他都有点担心公子忍不住会大开杀戒。
战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
单淮轻轻“喔”了一声。两人避开庄里巡逻的家丁,走到战寻的院子里,还没有推开房门,便听到屋里有动静。他俩对视了一眼,单淮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猛地推开门,战寻还来不及出手,便听到一声:“是我是我。”
话落,便见一身红衣的纳兰若出现在他们面前。纳兰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埋怨道:“老实说,你们俩去哪儿了?”
战寻推着轮椅往里走,不理会他。倒是一旁的单淮用口语轻轻说了声“凤凰堡”。纳兰若笑着点了点头,他果然没猜错哇。他笑得贼贱贼贱地走到战寻跟前,意味深长地问道:“怎么,夜会自己的求婚妻去了?”
战寻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说道:“他能治我的腿,条件是我以后为她办事。”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一片冰冷。
纳兰若一愣,才呐呐道:“阿寻,你的意思是,她要你为她卖命?”原来不是他想的这种版本!他还以为这姑娘喜欢他喜欢得不要命呢。
战寻轻轻点了点头。单淮一脸不解,要他家公子卖什么命呀?
纳兰若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心地拍了拍双手,乐道:“那你就答应她呗,而且以后你娶了她,想做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这个姑娘果然不同于常人!
“她不会嫁给我。”战寻沉声说道。这才是最让他生气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娶谁,本来是想着他们俩有婚约,她又为救自己不顾性命,没想到,她竟是想利用自己。可恶!
纳兰若抬手摸了摸下巴,正色道:“这么说来,这姑娘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自己的用意了。”怪不得对自己也这么狠呢,原来心计如此之深。
战寻听了没有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凰堡。战寻走后,凤娴月完全没有了睡意。她坐在圆桌旁想刚刚战寻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她操之过及了吗?夜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虫鸣。她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一阵宁静。是,重活这一世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谁,因为,这辈子她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报仇。
一夜无眠。早上青儿推门叫她起床时,她正坐在桌边,单手撑着脑袋打盹。听见青儿的声音,她才眼开眼睛,沙哑道:“天亮了吗?”
“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青儿焦急地扶着她起身,见她满面倦容,又忍不住嘀咕道:“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凤娴月轻轻摇摇头,不是青儿说起,她都快忘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做噩梦了。她随着青儿走到床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轻声说:“没事,让我再躺会儿。”
青儿心疼地帮她掖了掖被子,没有再说话。
凤娴月再醒过来时,已是中午了。青儿听到动静,赶紧去扶她,一边关切地问:“小姐,你睡好了没?”
她揉着太阳穴点点头,问青儿是什么时辰。青儿如实回答,又接着说:“刚刚家丁来报,说澈少爷给堡主和你送了礼物呢。”
晏澈?凤娴月一顿,对,不说都快忘记了,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回到皇宫了。她坐到梳妆台旁,一边看着镜子里青儿为自己梳头,一边问道:“什么礼物?”
“多着呢!吃的玩的戴的,都有!大伙都说,澈少爷是个富家少爷呢!”说到礼物,青儿来了兴致,高兴地说道。
凤娴月听了她的话,轻轻勾唇,道:“可不是,他可是当朝的大皇子呢。”
青儿笑着应道,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挪开梳子,诧异道:“皇、皇子?小姐,你说澈少爷是皇子?”
凤娴月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过青儿晏澈的真实身份。她认真地点点头,嘱咐道:“知道就行了,在外边不要多说。”
“天啦,我竟然见到了两个皇子。”青儿不可思议道。她口中的两个皇子,一个是晏澈,另一个就是在龙山寺遇到的三皇子晏祁。
等凤娴月梳洗完毕,去陪凤平吃午饭时,半路上听到堡里有人议论什么“吸血狂魔”,她让青儿去唤来一问,才知道近几天外面发生了一件怪事,有很多突然失踪,找到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都说是有人吸干了他们的血。
凤娴月轻轻皱了皱眉,她记得前一段时间京城里好像也出了这么一桩怪事,不过,京兆尹陈大人已经破案了,据说凶手都已经伏法了。难道说是另有内情?她挥退家丁,带着青儿继续往大厅走去。走到大厅,还未进门,便听到凤平与凤立正在商量事情。
“爹,师叔,你们在谈什么?”凤娴月面带好奇地问道。
凤平见到女儿,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他叹了口气道:“没事,这些事情有我和你师叔处理,你一个姑娘家不用担心。”
“对啊,娴月,你还小,不用操心。”凤立也附和道。
凤娴月知道父亲的用意,笑着点点头。凤立见她来了,便要回去陪瑶落吃饭,凤平也没有阻拦。待凤立走后,凤娴月才问道:“爹,你们刚刚商量什么呢?”
凤平知道女儿的变化,他倒也没瞒着,轻声道:“商量咱们凤凰堡和神剑山庄的亲事,本来爹是想把你嫁过去,可战纪那小子指名看上了瑶落,我当然不能强人所难了。”
凤娴月丝毫没有难为情,认真道:“爹,就怕到时候瑶落不愿意嫁过去。”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至于她对凤立与凤瑶落的怀疑,她倒是没有说。也不是怕父亲不相信,只是担心打草惊蛇。她父亲善良,顾念手足之情,若是想劝凤立回头,恐怕事情就难办了。
凤平听见女儿说瑶落似乎看中了三皇子,很是震惊。他也知道她们上次在龙山寺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瑶落会与三皇子扯上牵连。他不免有些担忧,朝庭暗涌难测,他实在不愿意卷进去。
凤娴月知道他的担心,劝道:“爹不用担心,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如何壮大凤凰堡,若真是足够强大,又何须仰借用联姻来让朝庭忌惮呢?”说到这里,她想起前段时间遇到的刀疤汉子一行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晏祁也折了自己的臂膀赤州抚台,只是,本来应该早就到凤凰堡的一行人,却迟迟没有到。她得派人去查一查。
而凤娴月念叨的刀疤汉子,此时正在逃难。他本来是按照恩人小公子的吩咐碰在流水镇张家,只是不知道怎么被关在柴房里的白胡子大夫发现了,无意中听到他们几兄弟的谈话,竟然偷偷跑出去告状。没想到入夜时,张家来了一群蒙面人,将整个张家屠杀一片。当时的刀疤汉子正好救出了张家大小姐张玲儿。
张玲儿双眼通红,满脸泪痕哭泣道:“他们为什么要灭我张家?”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对,都是她的错!本来她爹说那要送王大夫这个庸医去官府的,是自己不许的。若不是她拦着,王大夫根本没法告状。都是她的错!
刀疤汉子见她哭个不停,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四面警惕,生怕有人追了上来。
张玲儿哭累了,泣不成声道:“那些人是不是你的仇家?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她要把这些人找出来报仇!
刀疤汉子皱眉道:“张小姐,我全名叫路武,可能因为生计得罪了一些大人物,才连累了张家。”他是个粗汉子,不会说这些客套话,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他一时也没不知道怎么说。
“是你把他们引来的!是你!”张玲儿伤心地捶着他的胸口,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她的爹没了,娘也没了,整个张家都没了!
路武随着她打骂,一言不发。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带着张小姐去凤凰堡。小公子的锦囊里,最后让他们去的地方就是凤凰堡。
张玲儿无家可归,只能跟着他去凤凰堡。她笔挺的小鼻子此时通红一片,说话的声音带着口腔,顿时让他的保护欲大增。反正张家也算是因他而死,他决定,从今往后要好好照顾张玲儿。
与些同时,吸血广狂魔的事情越闹越大,有些村子里人口较少,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变成了干尸,大家恐慌水不已。
青儿听到这些话时,害怕地往凤娴月身后缩了缩,随即忧心道:“小姐,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吸血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