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南疆的地界,南疆三王子阖图震亮出了象征身份的玉牌。而大王子阖图磊则被绑在马车里,随行的还有四王子阖图羽的遗体。至于战寻等一行人则是跟在他们身后。
守卫的将士觉得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便放行了。待回到了南疆,阖图震明显地紧张起来,他看了看一旁的战寻,终于忍不住问道:“父王如果知道四弟死了,只怕会勃然大怒。”纵使动手的人不是他,他可能也逃脱不了责任。这些年为了活命,他一直扮演一个懦弱又无能的王子,如今又为了活命变成这般模样,想来真是可笑。
战寻倒是不甚在意,他现在担心的是他的岳母是否真的还活在世上?若是没在,那伤心的人不止是娴月了,还有他的岳父。说起凤平,自进了南疆后,一直紧绷着身子,一开口便是询问凤娴月:“她在哪里?”这让凤娴月也担忧不已,怕他承受不起失望。
好在一行人终于到了南疆王宫。南疆王刚刚才得知消息,只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最喜爱的儿子已经死了。他脸色发青,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脑袋里一直回想着刚刚属下的消息:“四王子的遗体被运回来了。”遗体?他好好的儿子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他的羽儿自小异常聪慧,怎么可能是个短命鬼!
“父王,儿臣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四弟只是去开元议和而已,又怎么会伤及性命呢?”一旁的二王子阖图明说道。当日父王派三位王子同行,却独独将他留在了南疆。此刻看来,他不去开元才是幸运的,不然说不定躺着回来的就是他了。况且这一段日子里,他暗中收服了不少心腹,手中的势力渐渐大过了四王子阖图羽。
南疆王甚至怀疑是开元朝故意折了他的儿子,他双目赤红地坐在上首,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盯着走进大殿的一行人。
战寻等人走进大殿时,南疆王的脸色异常难看,还未等他们行礼,便听到南疆王咬牙切齿地问道:“我的羽儿呢?”
阖图震突然跪了下来,痛哭道:“父王,儿子该死!没有好好保护四弟,让大哥错手杀了他!”
“什么?是阖图磊杀了羽儿?”南疆王颤抖地站了起来,急忙走到阖图震前面,厉声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阖图震将阖图磊失手杀了阖图羽一事详细地讲一遍,见自己父王的脸色一阵青白,心中害怕地咯噔了一下,便低下了头。
阖图磊被带上来的时候,面容憔悴,他一路上都在担忧见到父王怎么办,如今当真站在父王的面前,见到殿中阖图震还有战寻等人,他突然直直地跪在了南疆王的面前,高声说道:“父王,不是儿臣!是开元的人!他们杀了四弟诬陷儿臣!父王,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怎么可能会杀了四弟呢!是开元这群狡猾的人,说什么议和,根本就是阴谋,就是想引起南疆内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啊!”他的父王有多宠爱阖图羽,他是知道的,若真的让他知道是他杀了阖图羽,只怕他今天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若是他不承认,谁又能有证据杀了阖陆图羽的人是他呢?
凤娴月站在一旁轻轻勾了勾唇,看来这个阖图磊还不笨。只是,他以为这般推脱就万事大吉了吗?
果然,阖图震认真说道:“大哥,我亲眼看着你杀了四弟,你还不承认吗?”
“你胆子小,早就被开元的人收买了!”阖图磊不退让地喊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南疆王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呆呆地看着摆在殿中的棺木,只觉得心在滴血。那里面躺的是他的羽儿啊!
战寻这才站了出来,将事情又重述了一遍,并有国师纳兰容若作证。纳兰容若作为南疆的国师,深得南疆百姓的南疆的信任,故而他的话一出口,南疆王便信了。只是,他的羽儿是死在南疆的,而面前这个战寻也是当日俘虏羽儿的人,他如何能不恨?
凤娴月将他的神色收进眼底,又扭头看了战寻一眼,两人会意一笑。
“将他们都给本王抓起来!”南疆王袖子一挥,厉声喊道。
顷刻,有无数的南疆勇士冲了进来,将他们齐齐包围在一起。纳兰容若正准备开口,却被南疆王阻止了:“国师无需多言,本王的羽儿不能白白死了,这几个开元人本王定要拿来祭奠羽儿!”他相信,就算他要了这几人的命,开元的皇帝也不会找他的麻烦的。现在开元的兵力虽然比南疆的多,可是战斗力却是比不上南疆的。一旦两军再次开战,开元也不一定能胜得过。
战寻和凤娴月当然能脱身,只是,凤娴月怜悯地看向南疆王,轻声说道:“南疆王真的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儿子毁了南疆?”
“你是什么意思?”南疆王本来不想理会她的话,可是见她面色平静,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闪着不知明的光芒,他只觉得浑身生寒。
凤娴月轻轻扬了扬手里的瓷瓶,扬声说道:“这里面是一瓶无色无味的毒药,不小心闻到他的人都会生不如死。所以,你们再靠近一些,只怕就要没命了。”
这群勇士听了都迟疑了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南疆王。能活着,谁想去死呢?只是有那胆大的,当真不怕死的走上了前。凤娴月见状,将瓶盖子拧了开,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窜进了几人的鼻中。片刻便被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南疆王没料到这些随行的人竟然如此厉害。纵然心里恨意丛生,嘴上却客气道:“本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了才会失态,还请各位不要在意。”
说完又将目光投向阖图磊,这样的视线让阖陆图磊心惊恐惧。他还想狡辩几句,却听南疆王直接命令道:“将阖图磊拖下去打死。”这个蠢笨如猪的儿子竟然杀害了他的羽儿,简直不可原谅!
“父王饶命啊!儿臣只是一时失手,儿臣根本就不是有意的!父王,儿臣错了,求您饶了儿臣这一回吧!”阖图磊再也不敢隐瞒,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说完,一边用力地磕着头,希望能够打动南疆王。可惜,南疆王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竟然一句都没有阻止。
南疆王帮他们安排了住处,便着急去办阖图羽的丧事了。这个儿子是他最宠爱的女人所生,虽然后来她福薄去世了,他却将对她的宠爱延续到了阖图羽身上。在他四个儿子里,谁也比不了的!
战寻等人出了大殿,凤平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凤娴月的手臂问道:“娴月,你娘到底在哪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段凌,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想别的事情。
凤娴月无奈地与战寻对视了一眼,又为难地看向纳兰容若。在他们几个人里,如今只有纳兰容若的身份最高,也最容易接近阖图塔。
“你们想做什么?”纳兰容若后悔不已,他就不该随着他们回南疆。
凤娴月这才将她母亲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总结道:“我怀疑我母亲就是现在住在阖图塔顶楼的南疆圣女。”
纳兰容若一惊,没想到凤娴月竟然与南疆也有关系。他眺望了远处的阖图塔,担忧道:“阖图塔守卫森严,想到进塔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况且,你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塔上的圣女就是你的母亲。”他没说出口的是,万一弄错了后果也不堪设想。南疆的圣女一旦被选定了便终生不能离塔,除非是死。这些规矩一代一代的延续下来,已经没有人敢去更改了。
“不,一定是凌儿!凌儿她一定还活着!”凤平突然坚定地说道。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些知道,若是早就知道的话,他应该早点来南疆救她。
凤娴月怕刺激她爹,只好看着纳兰容若点了点头。
纳兰容若这才说道:“现在南疆王对你们恨意未消,只怕还有后招。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先派人打听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塔。”
战寻与凤娴月皆是点了点头。他们早知此行危险,南疆王好好地折了一个儿子,况又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不过,凤娴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深地眸子转了转。
很快机会就来了。自从回到南疆后,三王子阖图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反往日的懦弱胆小,竟然也开始在朝中拉拢人脉,甚至频频在南疆王面前出头。二王子阖图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本来以来阖图羽和阖图磊都死了,没有人再挡他的路了,哪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他终于决定除掉阖图震。
“比武?”战寻收到请帖时挑了挑眉。阖图明竟然向他下战帖?
凤娴月接过他手中的战帖看了看,含笑道:“看来是个沉不住气的,他怕是要做什么了。”他们在这南疆已经呆了几日了,纳兰容若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而阖图震和阖图明的争斗也越来越激烈。奇怪的是,南疆王竟然毫无动作。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儿子去世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