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已经开了口,战寻也不好推辞,便起身从单淮手中取过长剑,迎上了阖图羽。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长袍,让本就俊朗的五官更加吸引人。席中大部份的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战将军,请——”相比于战侯爷,他更喜欢称呼战寻为战将军。他对战寻的仇恨之心一日胜过一日,只要想到是他掳了自己才让南疆输了这场战事,他就恨不得立马杀了战寻。
战寻拿起手中的长剑,跃起挽了一个剑花,身形极快地刺向阖图羽。之所以这般狠决,不过是想早点结束这场切磋。阖图羽吃惊地后退避开,又轮起手中的长鞭甩向战寻。
战寻后仰避开了,趁机拿着长剑袭了过去。
两人交手了数十招,一直未分出胜负。凤娴月见着,面目平静地饮了一口茶水,心里却着急不已。她倒不是不相信战寻,只是,若是战寻伤了阖图羽不好向皇上交待。
果然,渐渐比下来,阖图羽越来越不是战寻的对手,此刻已经被他一脚踢飞在地。若不是碍于皇上的旨意,阖图羽根本就不止受这点伤。阖图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双目赤红地站了起来,拿着长鞭的表情更加狰狞。
“小姐,不是切磋吗?皇上都说了点到为止,怎么这个四王子不依不饶呢?”身后的青儿都我替战寻着急。
凤娴月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皇上,离得太远看不表表情,可是,他此刻都没有出声阻止,分明是支持阖图羽的做法,甚至可以说,皇上是故意这么做的。
场中的战寻却觉得阖图羽有些不对劲,他曾经与他交过手,他的速度和力气根本就没有到达现在这种程度。而且,他此刻的双目赤红,眼神浑浊,分明像是中了邪似的。随着交手的继续,战寻越来越觉得力气渐失,可眼前的阖图羽却半分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力气仍然大得惊人,不小心挥中她的长鞭,竟然将他带到在地。
席中的人都一脸紧张,尤其是凤娴月,她已经看出了阖图羽的不同,因为那模样分明像是中了毒!她心中焦急,却又担心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就怕幕后的主使人是皇上。
阖图羽的长鞭甩过来时,战寻用长剑挡住了,只是却长鞭却缠上了长剑,两人用力拉住自己的武器,许久未分出胜负,最终各自被震得后退了数步。战寻刚刚站稳,口中便喷出了一口献血。
“公子——”单淮急道。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先前在南疆的时候这个阖图分明不是他家公子的对手,可这会儿怎么会变得这般强?眼下场合特殊,他也不能真的冲上去,只好求助地看向凤娴月。在他心里,凤娴月是他家公子的未婚妻,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厉害。
凤娴月看到了单淮的求助目光,点了点头。她想了想,看向大王子阖图磊的方向,吩咐单淮几句。单淮眼睛一亮,便趁着两人喘气的瞬间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公子说道:“公子,先喝点水。”说着又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今日的阖图羽力大无比,好像根本就不知疲倦似的,眼下与他打斗了这么久,战寻的力气都快用光了,再打下去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这就是皇上的计谋,他若是求救认输的话,以后他在军中还有何威信可言?可若是不认输,以阖图羽现在的状态,他定然难以脱身。正在犹豫之际,单淮冲了去来。待听清楚他的话,他向凤娴月的方向看去,轻轻扬了扬唇。
单淮退下去之后,战寻与阖图羽又继续开始比武。只是,不知道战寻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阖引导着往皇上的方向去,眼见着他不小心伤了前坐的魏臣相。魏成勋是朝中的重臣,前些日子一直抱恙在床,私底下的说法却是他因收贿惹得皇上大怒,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便抱病在府。
“你——”魏成勋心里那个憋屈!他好歹也是一国臣相,竟然被一个弹丸之地的五子伤着了!可皇上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似乎没注意到似的,他也不好再追究了,毕竟这会儿他的靠山不在,他还是老实些为好。
继伤了魏成勋后,阖图羽的长鞭又不小心鞭伤了三王子阖图震,阖图震素来胆子小,这会儿手上被鞭了一记,眼见着献血汩汩而出,他却不敢吭一声。自小在南疆,他便是不受宠的儿子,其他三位王子没少欺负他。这会儿受了阖图羽一鞭,他虽然恼怒,却不敢声张。
战寻与闭图羽打得难舍难分,席上不少人被阖图羽的长鞭伤到。万伯侯万应冲趁机向皇上提议道:“皇上,不若就点到为止?”
皇上听了战寻的话,脸色一沉,训斥道:“朕相信战卿的本事。”
这意思便是要继续了,战寻状似没听见一般,专心地与阖图羽对打,只是两人的身影越皇上的位罪越来越近,终于,阖图羽的长鞭竟然一不小心甩到了皇上的龙袍上!
“大胆!”皇上怒道,他知道阖图羽吃了南疆的一种密药,此刻神志有些不清,内心里是不愿意与他计较的,毕竟他想对付的人另有其人。可眼下是宫宴,朝中的重臣悉数到场,若是他再不言语,便是失了一国之皇的面子。
阖图羽哪里听得到他的话,他现在脑海里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掉战寻!
当阖图羽的长鞭挥向席上一位闺阁小姐身上时,战寻的脸上一如继往地没有表情。倒是那从位大臣从长鞭下救出了自己的女儿,随即便跪在皇上面前嚎啕道:“皇上,三王子实在欺人太甚!”他本就是个护犊子的,此刻见了女儿的衣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阖图羽还在继续发疯,最严重的竟然是一鞭将一桌的酒席全都撒在了地上。眼下这般情形,皇上也不好再不开口了,便说道:“四王子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他这是中了毒了。”万伯侯起身说道。他自小家里就是行商的,他们家产业非常大,曾经有一段时间也被父亲丢在医馆里磨砺了一番,是以认得不少药草。医毒本来就是一家,阖图羽这种情况他曾经见过,应该是中了一种叫“优力丸”。只是服用这种药对自己身体伤害非常大,一般人根本就不会选择这它,倒是多用于傀儡身上。
一听说中毒,席中人人自危。眼下这比试就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皇上只得顺意臣意道:“罢了,切磋到此为止。”
战寻折回到坐位上时,凤娴月冲他轻轻一笑,才问道:“你没受伤吧?”
战寻摇了摇头,纵然是受了些小伤,不过那也不碍事的。
阖图羽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杀人报仇。这让席中的大臣都议论纷纷,有脾气大的武将,此时已经顾不得龙威了,高声道:“两位王子,你们南疆就是这样来议和的吗?”
三王子阖图震是个不顶事的,只听大王子阖图磊说道:“误会误会,我四弟他年经小还不懂事。”说完吩咐身后的武士将阖图羽绑下去。
阖图磊这话纯粹是来骗小孩子的,若说年纪小,可他却已经上了战场了,并且还是南疆的主帅。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
“且慢——”一声空灵的声音在席上响起。众人循声看去,竟然是穿着火红色长袍的南疆国师。最认人意外的并不是这一身鲜见的红色,而是他的容貌,竟然漂亮得上人惊艳。一个男子这般好颜色,确实让人意外。
皇上知道南疆国师在南疆的地位非常高,是以丝毫没有不耐地问道:“国师有什么想法吗?”
纳兰容若扫了四周一眼,才说道:“皇上,刚刚万侯爷就说四王子是中了毒,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本座曾经听过这优力丸,食多了是会要人命的,所以本座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谋害四王子?”
凤娴月见纳兰容若讨债讨得人神共愤,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侧头与战寻说道:“没想到纳兰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国师,与他平日里不正经的模样实在相差甚远。”
皇上没想到这位国师竟然会这般理直气壮地讨债,不喜道:“朕会派鲁大人查的。”
“如此就多谢皇上了!只是本国师素来胆小,如今出了这中毒一事,本国师觉得驿站也十分不安全。不知道本本宫师能不能睡到战将军的府上?”说了这么多,最后这一句才是他的目的。
单淮听了纳兰容若的话,诧异道:“公子,你听到纳兰公子的话没?他竟然要住在我们府里?”
皇上扫了一眼座下的大臣,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战寻,沉声道:“准了。”
宫宴还在继续,可众人已然没有心思下嘴了。正在这时,突然听到皇上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脸色一片潮红,整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