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了!她竟然承认卉儿是她害死的!姜若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很想冲过去杀了皇后,可是她没有,因为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下床。
皇后没管身后的姜若离,扶着嬷嬷的手便端装地走了出去。待走远了些,老嬷嬷才低声说道:“娘娘又何必去激怒她呢?”姜若离现在的样子像是陷入魔怔似的,谁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本宫就是要激怒她,要让她气愤,一个人生气才会冲动,才会犯错。平日里看她在皇上身边笑得温婉,本宫还以她性子好呢,没想到啊,她生起气来,啧啧,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皇后得意地说道。现在胜负已分,淑妃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凌芷宫里,姜若离被宫女搀扶着下了床,她盯着地下跪着的香珠,问道:“香珠,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弃我?”
香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眼见额头已经见红了还不曾停下,良久才带着口腔说道:“娘娘饶命!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贪生怕死!”她以为投靠了皇后之后,皇后会安顿她,哪里知道她竟然不管自己。她现在后悔不已,淑妃说得对,她对自己一直很好,她根本不应该背主。
“贪生怕死?”姜若离重复着这四个字,漠然地看着她。
香珠也顾不得许多了,着急地说道:“奴婢隐瞒了娘娘了,卉儿失踪的时候,奴婢正在假山后面看见了,掳走她的是皇后身边的小太监小六子,奴婢当时害怕,不敢出声,也不敢告诉别人,结果发现卉儿的惨状时,奴婢怕极了皇后,所以才——”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卉儿****和她在一起,她自然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可是她呢,因为害怕害她枉送了性命,若是她当时告诉淑妃,也许卉儿就不会死了。
姜若离冷冷地看着痛哭的香珠,心里没起半点同情,她的卉儿被掳走的时候,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去送死。这样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她转身,示意宫女端了一杯酒上来,吩咐旁边站着的两名太监来办。
两名太监力大无比,不一会就将酒水灌进了香珠的嘴里。
宫里剩下的几名宫女都吓得直哆嗦,她们哪里能想到平日里温柔的淑妃竟然也会杀人?而且这两个小太监原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调过来的?不过,她们不敢问,也不看说。香珠就是最好的例子。
香珠的尸体被拉了出去,屋子里顿时清净起来。姜若离吩咐她们都退下,只留下了那两名太监。
“他要我做什么?”姜若离轻声问道。
其中一名太监面无表情地说道:“主子让你将这个给皇上吃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姜若离没有伸手,不用想也知道是毒药。她嘲讽地说道:“他以为毒死了皇上,就能轮到他做皇帝吗?大皇子可是比他有优势多了。”虽是这般说着,却还是伸手接了小瓷瓶。
“主子的事情就轮不我们置喙。主子说了,他有办法扳倒萧家,但是要淑妃你配合。”那太监传话道。
姜若离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没再说话。眼前这两名太监是三皇子晏祁调给她的,一来保护她,二来传递任务。她本来与晏祁便有合作,只是考虑到他不足以尽信便刻意保持着距离,如今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皇宫里,愿意帮她的就只有晏祁了。况且,大皇子和他本就是对敌,也就是说萧家也是晏祁的对手。
三皇子府。晏祁最近格外低调,此时正在书房中练字,一旁的凤立忍不住问道:“三皇子真的相信那个姜若离?”
见晏祁没答话,他接着说道:“即使真的将皇上毒死了,三皇子非嫡非长,情况于你是非常不利的。”女儿死后,他便是孤身一人,如今还能做做三皇子的谋士,待日后三皇子登基为皇,他也有从龙之功。
晏祁放下手中的笔,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要小瞧女人,眼下正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至于下毒,本皇子可没说真的要毒死父皇,等他中了毒,却发现下毒的人是皇后,这个毒妇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早日登基,你说,皇上会怎么样?”说完竟然残忍地笑了起来。
“三皇子是想借刀杀人?”凤立总算明白过来。随即佩服地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个注意甚好。
晏祁转而问道:“我让你盯着安逸侯府,有什么情况没有?”
凤立摇了摇头:“凤平的武功虽然不如我,但是他每次出府都带着几名高手,怕是在防范什么,至于凤娴月那个丫头,她平日都不怎么出门。”说到后面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实在是凤娴月的本事了得,他根本就不敢靠近她。
说到凤娴月,晏祁的眼神像淬了毒似的,他万般都得不到的女人,竟然要嫁给那个战寻?他算个什么东西!想到他此时远在边疆,就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吩咐道:“给我派一暗卫去刺杀战寻。”只有他才知道凤娴月的能力,若是能有她相助,这个开元朝何愁不是他的。如此,他更不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凤立得令下去办了。
书房里没有人,他朝着旁边喊了一声:“车魁。”灰色头发的车魁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恭敬地站着。
“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那日被凤娴月和战寻伤得非常重,还断了他一臂,一直未能痊愈。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苦练单臂使剑,却还没有达到原来的程度。
单淮低着头说道:“属下会尽力。”
晏祁点了点头,实际心中更加烦躁,这一切的一切提醒着他,凤娴月有多么厉害,若她一直把自己当作敌人,那么,他一定要先毁了她。这么厉害的帮手,不能帮自己,也万不能放到敌人那边。
过了几日是大皇子的寿辰,皇后为了显示自己东宫的地位,特意请旨在宫中为儿子大办筵席,并邀请宫中的女眷进宫。正好趁机帮晏澈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不过这些话她不敢和儿子说,自从他威胁自己要“请旨驻守沧洲,永不回京”后,她便事事顺着他,不与他起矛盾。至于背地里怎么做,那就是自己的事情的。
皇上对皇后的举措没有意见,毕竟他的子嗣不多,而大皇子品性温良,又是他的嫡长子,他当然愿意给他做脸。
是以,大皇子寿宴之日,宫里热闹非凡,而进宫贺寿的大臣夫人,但凡家中月未嫁女的便带了来。要知道,大皇子已经二十了,从前是因为身体不佳一直未娶,如今身体也恢复了,相貌俱佳,且是太子的当红人选,京中哪个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呢。
凤娴月本来是不想进宫的,只是,早几天晏澈便向自己下了请帖,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到了寿宴的地点,凤平便入了男席。凤娴月则带着青儿和张玲儿入了女席。而席中各家夫人和小姐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娴月,我在这里。”正准备入座,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她循声看去,竟然是温仪然。许久未见她,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激动地对自己挥手,竟全然不顾礼仪。
凤娴月轻笑,朝她走去。
温仪然旁边的位置正空中,凤娴月便坐了过去,此刻还听她自夸道:“还别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啊,特别让她把你的位置安排在我边上。”宫宴上的席位都是按级别来的,严格来说,凤娴月和温仪然都属于白身,只是她们出自安逸侯府和温伯侯府,故而位置安排在一起完全可以。
“你怎么能越长越好看呐?”温仪然忍不住捏了捏凤娴月的脸。
凤娴月含笑道:“你别这么淘气,都看着呢。再说你的亲事就快了,还进宫干嘛?”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她成亲的日子,怎么还能跑出来参加寿宴?
温仪然听了特别得意地哼了哼,炫耀道:“我们家明先生说了,就算以后成亲了也不拘着我,当然,没成亲之前也是,我想出来玩玩儿就出来玩儿。”说完见身后的青儿和张玲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又忍不住乐呵起来了,笑道:“没办法,谁叫我找了一个好夫婿呢。”
凤娴月轻轻摇了摇头,才多久不见,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心里也为她高兴,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好姻缘。
“对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那个未婚夫的事呢?听说,不是,我是说关于他的传闻不怎么好呀?”温仪然这才想起战寻来。
凤娴月将她按在坐位上,轻声说道:“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温仪然想了想,觉得也对,待见到上座的皇上和皇后者入了座,她也将自己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来日方长,以后再问呗。
凤娴月抬眼看去,皇上兴致高昂地说着祝词,皇后满脸笑意地坐在他右边,而淑妃则娴静地坐在左边。大皇子向皇上行礼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哥,我也祝你身体健康!”久未出面的三皇子一身华贵锦袍,满含情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