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半夜惊扰皇上,只为寻一名贴身宫女之事,很快在宫里传遍了。
皇上本就对她宠爱有嘉,再者今日才冤枉过她,此时见她在殿外哭得凄惨,也有些动容。立即披了件披风下床,并宣她进殿。待细细一问,竟然是平日里伺候她的卉儿失踪了。
“皇上,卉儿从小便伺候臣妾,臣妾心里是把她当亲妹妹的,求皇上作主,帮忙寻一下她。”淑妃带着口腔说道。纵然是心里怀疑皇后,可也不敢公然地指摘她。
皇上上前扶起她,劝道:“放心,朕立刻派人去查。”说着让内侍宣御林军统领鲁敏树去搜寻卉儿的踪迹。
虽然皇上愿意帮忙,可淑妃心里仍然担心,若此事真的是皇后所为,在这后宫里藏个人谁能找得到。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带卉儿进宫?若不是跟着她进宫,依她这个年纪还能寻一门好亲事,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她越想越后悔,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为了一个宫女都哭成什么样了。”皇上皱着眉头劝道,显然不理解她为一个奴才伤心。
纵然这话听着心寒,淑妃也不敢反驳,只能暗暗祈祷鲁大人能找到卉儿。
而此时的卉儿正关在一间密室里。她幽幽转醒之后,便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铁链绑着,嘴巴也被封住了。她想起来了,自己经过长廊的时候被人用迷药捂住了嘴巴,然后便没了知觉。她四周看去,竟然是一间幽闭的屋子,她“唔唔”地挣扎了起来,铁链也随之“哗啦”作响。
突然听到一声木门的转动声,她抬头看去,竟然是皇后。
皇后带着老嬷嬷和两名宫人走了进来,见她愤怒地盯着自己,轻声吩咐道:“你这样盯着本宫做什么?”说着,示意一旁宫人去拿掉她嘴里的东西。
塞嘴巴的东西没了,卉儿终于可以说话了,她看着眼前的皇后,高声道:“皇后娘娘抓奴婢做什么?”其实她心里可害怕了,她从小陪在小姐身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且宫里素有传闻,知道皇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发现了她眼中的恐惧,皇后突然笑了,轻声问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本宫几个问题,本宫就放了你。”
卉儿这才知道皇后的意思,她要对付的人肯定是淑妃,一时也不敢应,便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娘娘饶了奴婢!”她怕死,可她也不愿意背叛她家小姐。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你不愿意说是吧?好,那别怪本宫没给你机会。来人,先将她的十个手指甲拔下来。”皇后温声说道。
卉儿一听吓得直摆手,捆住她的铁链也随着“哗啦”作响。她心里害怕极了,大声道:“皇后娘娘这般私自用刑,不怕被陛下知道吗?”
皇后只是含笑地看着她,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而得令的两名宫人已经捏住了她的手指,她们手中握夹子。她害怕地直摇头,可宫人哪里管她害不害怕,冰冷的夹子已经夹住了她的指甲。突然一阵剧痛,她便看见自己的一个指甲血淋淋的一片模糊,而她也疼得双眼模糊。
“等会儿拔完了手指甲,再拔脚指甲,然后先砍掉手指头,再砍掉脚指头,最后再挖了你的双眼……本宫就不相信你不开口。”皇后沉声说道。她查过了,这个宫女是随着淑妃进宫的,定然知道她不少秘密。
拔指甲的剧痛还在继续,卉儿疼得死去活来。这一刻她真想死了算了,只是每回又痛得更厉害。她当然知道不能说她家小姐什么,不然小姐也就完了。
皇后见她死鸭子嘴硬,也没了耐心,怒道:“本宫问你,淑妃娘娘和孙太医是什么关系?还有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萧少爷是不是她派人下毒的?只要你告诉本宫,本宫可以饶你不死。”
卉儿没想到皇后已然有这么多怀疑了,她撑着剧痛说道:“奴婢不知道皇后在问什么,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娘娘,若真的问不出什么,还是赶紧处理了,万一皇上——”一旁的老嬷嬷刚开口劝了一句,便被她打断道:“皇上难不成能为了她一个奴才与我动怒?”况且这是她寝宫里的密室,根本就无人知道。
老嬷嬷是个谨慎的性子,却也知道皇后固执,便没再相劝。
卉儿感觉自己都痛得麻木了,她艰难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已是血淋淋的模样,知道皇后是怎么样都不肯放过她了,索性也不再救她了,大着胆子说道:“皇后娘娘如此心狠手辣,枉为一国之母!怨不得皇上不喜欢皇后!”
“放肆!”皇后彻底怒了,指着她喊道:“给我杀了她!”竟然敢这般挑衅她,看她不要了她的命!
“娘娘息怒,如此便中了这个贱婢的圈套了。”老嬷嬷躬身劝道。她看得出来,这个宫女是故意激怒她,以求一死。
皇后也不是蠢人,听了嬷嬷的劝,也明白了过来,这才平复了情绪,笑道:“这么想死?本宫偏偏不如你的意!来人,先把她的脚指头都砍下来。”她倒要看看,她的骨头能有多硬。
卉儿听了颤抖地摇着头,她从小就怕疼,怕极了。可她现在已经痛得不能呼吸了,小姐呢?她家小姐呢?快来救救她……
锋利的小刀轻易地切掉了一根指头,她痛得全身抽蓄,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弄醒她,继续。”皇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皇后娘娘,宫里出事了。”密室外传来小宫的汇报声。
皇后看了一眼继续施刑的卉儿,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来,才起身往密室外走去。待她与嬷嬷出来后,又转动机关关上了门。方才问道:“何事惊慌?”
小宫女跪在地上禀报道:“淑妃宫里的卉儿不见了,皇上已经命鲁大人在彻查此事。”
“荒唐!”皇后愤怒地拂掉了桌上的茶杯,怒道:“嬷嬷你听听,他竟然为了一个宫女大动干戈!”他这不是明摆地告诉别人,他宠着淑妃吗?到底有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老嬷嬷知道皇后还在意皇上的想法,只好劝道:“娘娘息怒,眼下是赶紧处理掉那个宫女,鲁大人心思缜密,若真的让他发现人在皇后这里,恐怕对皇后的名声有碍。”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若是找到了皇后宫里,让世人怎么想?
见皇后还是无动于衷,老嬷嬷接着说道:“眼下皇上还未立储君,为一个宫女抹了大皇子的贤明,不值当。”
皇后听了这话才点了点头,她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儿子当上太子。想到这里,她吩咐老嬷嬷去处理这件事,务必要干净。
淑妃如坐针毡地待在皇上身边,只是半夜过去了,却仍然没听到鲁大人来汇报,心里越来越着急,她根本就坐不住,此时站了起来,向皇上行了一礼,才道:“臣妾还是回凌芷宫吧,或许这丫头这会儿已经回去了。”她心里何偿不是这样安慰自己,说不是定卉儿只是贪玩出去了,这会儿回来了呢?
皇上见她心神恍惚,点了点头,正欲唤贴身太监送她,便见鲁大人进来禀报:“皇上,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找到卉儿的尸体。”
“尸——”淑妃一听这话,头脑一阵发晕,突然晕了过去。
皇上一把扶住她,唤道:“淑妃——”毕竟是自己宠爱了这么久的妃子,他心里还是担心不已,赶紧唤人宣太医。
宫里兵荒马乱,安逸侯府却一片宁静。凤娴月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心里想的是大皇子说的战寻有危险之事。想来想去,越发睡不着了。她索性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听见内屋的动静,守夜的张玲儿也起身了,她掌灯走到凤娴月跟前,担忧地问道:“小姐不舒服吗?”若是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就睡了。
凤娴月摇了摇头,让她倒一杯水过来。待喝了几口水,才道:“无事,你下去休息吧。”她早就说过不用她和青儿守夜,可她们两人却硬要守着这规矩。
张玲儿也睡不着,说道:“小姐是在担心战公子吗?”
凤娴月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果然,一旦有了感情牵绊,便有了弱点。”
“也不能全算弱点吧,至少为了这么一个人,你会变得更坚强。”张玲儿喋喋道,似乎是在说自己一般。
凤娴月这才想起她与韦智的事情,问道:“你和韦智怎么样了?要不过些日子,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张玲儿咬唇摇摇头,面上坚决道:“大仇未报,怎么敢去想婚事?我已与他商量过了,若是愿意等我,便等我报了仇再成亲,若是不愿,那只能算了。”
“他怎么会不愿?定是愿意的。”凤娴月叹道。
张玲儿点点头,想起韦智说的话,也觉得安心不已。
凤娴月和她说了会儿话,总算觉得有些睡意了,这才让她也回去休息。
不曾想,第二日一觉醒来便听说宫里出了事:淑妃身边的宫女卉儿被人残杀,淑妃忧伤过度一夜未醒。
“小姐,你想去看淑妃娘娘?”青儿似乎看出了小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