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的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冷宫。淑妃指着空旷的宫殿说道:“就是这儿了,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了,麻烦淑妃娘娘了。”凤娴月轻声说道。她转身将青儿和张玲儿也留在了外面。这才独自迈着步子进了殿,宫殿里一片萧条,似乎许久没有整理过了,即使住着人,依旧能看见桌上的灰尘。而大殿的中央坐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听见脚步声,她抬起了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凤瑶落沙哑道。开始几日,她还不分昼夜地大喊咒骂,可有什么用呢?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她渐渐地绝望了。她开始做噩梦,竟然总是梦到凤娴月。叫她可笑的是,她竟然梦见自己最后嫁给了三皇子晏祁,而风光无限的凤娴月却生不如死。想到这里,她“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露出了脸,才道:“凤娴月,你知道我做了一个怎么样的梦吗?”
凤娴月不以为意地看着她,似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凤瑶落见她不理踩,也不恼,接着说道:“我梦见你被三皇子休了,还被我关在了一个密室,然后挖了你的眼睛,打断了你的手脚,让你想死都死不了,哈哈哈!”这个梦断断续续的,她只知道凤娴月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却又求死不能,她就笑醒了。
凤娴月听了她的话,竟轻轻笑了起来,平静地说道:“可惜,那只是个梦。不过,或许你上辈子真的那样做过,所以,这辈子是来还债的。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因果报应?凤瑶落才不信呢!她抬头真真地盯着凤娴月,沙哑着说道:“凤娴月,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就想把你比下去,可为什么,你就是处处比我好呢?你看,在凤凰堡,全堡的人都知道你是大小姐,而我呢,我只是个二当家的女儿。可明明咱俩的爹都是师祖的徒弟,可师祖却将堡主之位传给了你爹。为什么你就是比我运气好?还有,明明我喜欢三皇子,偏偏他却喜欢你。你到底哪里比我强了?”她越说越气愤,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地狰狞。
“是吗?恐怕师祖早就发现你爹品性不佳,才将堡主之位传给了我爹。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公平,可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公平的呢?不公平并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凤娴月轻声说道。她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竟然能这般平静地与凤瑶落说话。她以为有一日将她推进地狱时,她能愤恨地大声地数落着她的种种恶行,能够趾高气昂地睥睨着她的卑微。可如今,她却觉得内心平静。她当然不会同情凤瑶落,这世上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错了就是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凤娴月踏出宫殿时,听见背后凤瑶落哑声道:“凤娴月,毒心诀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见凤娴月果然站住了,凤瑶落满意地笑了,她含笑地看着她,低声道:“是不是很意外我怎么知道?实话告诉你,不过是上次我爹来偷偷地告诉我的,当然,如果你能将我带出冷宫,我保证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可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你就等着这个消息传遍京城吧。”
身怀宝藏都怕遇见恶儿狼,当然,还怕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若是让皇帝知道安逸侯府得了这么厉害的秘籍,只怕叫皇上更难安心了。
凤娴月没有想到她这个人竟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回头见她的脸上还满是算计之色,她就忍不住皱了眉,轻声说道:“你觉得有人相信你吗?”
“我早就留了一手,在京城里安排了人,若是我死了,你会毒心诀的秘密只怕明早就满京城尽知了。从前或许没有人相信你练了毒心诀,可是,安逸侯府大公子的腿瘫痪了十几年,竟然被你不到一月就治愈了,可见你的本事大着呢。”
凤娴月没想到她竟然连战寻的事情也知道了,看来平日里没少花功夫呢。她嘲弄地看了凤瑶落一眼,平静地说道:“你说完了没有?若是说完了,我也该出宫去了。”说完,便迈着步子往殿外走去。
凤瑶落没想到她自认的杀手锏竟然对凤娴月毫无作用。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当真不怕?凤娴月,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安逸侯府被皇上排斥吗?”她不信,凤娴月定是装模作样,她怎么会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凤娴月竟然丝毫没有理会她,出了殿堂便向淑妃道谢。
淑妃见她脸色不好,想必是凤瑶落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劝道:“你也别放在心上了,她都这般田地了,你还能指望她说出什么相亲相爱的话来?”
她不知道,凤娴月是故意露出这表情于她看的,她怎么可能会对凤瑶落的话伤心?!只不过,美其约是来看瑶妃的,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凤瑶落刚刚提的毒心诀,暂时她还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毕竟安逸侯府在朝中的势力有限。不过,凤瑶落以为自己拿她没有办法吗?凤娴月听听笑了起来。
冷宫里的凤瑶落****受到皇后派人来的“关照”,她今日见了凤娴月,受了刺激,见到那些宫女还是想尽办法折磨自己时,她一时气愤地拿着头上的金钗,胡乱地袭向几名宫女。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们,像杀了欺辱她的那名男子一样,让她们死无全尸。
“快去禀报皇后,瑶妃疯了!”其中一句宫女大声喊道。
击退了这些宫女,凤瑶落将手指放在嘴巴上,轻轻说道:“嘘,你们都跑什么?我还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们呢?”好,既然凤娴月这般不怕的话,那么就不要怪自己狠心了。
其中一名宫女小声说道:“既然他有秘密,我们可以问一问,或许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呢。”若是能帮皇后打探到重要的信息,那自己不就又有赏赐了吗?
“瑶妃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秘密呀?”
快说啊!快说啊!宫女着急地看着一脸迷糊的凤瑶落,见他不回答,又问了几次。
凤瑶落当然要将凤娴月的秘密揭发出来,她压低声音说道:“就是那个凤娴月,凤娴月你们都知道的吧?她身上竟然有——”
“皇后娘娘驾到——”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皇后的仪杖来了。正在说话的凤瑶落也止了声音,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疼,不,是越来越疼!怎么回事,她好像发不出声音了!?
皇后无非是听说凤娴月进了趟,她派了宫女去请,不曾想她竟然敢拒绝,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等到赶到冷宫时,凤娴月竟然已经走了。她索性进来看看这具曾经不可一世的宠妃,好叫人知道得罪她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踏进宫殿,见到衣襟不整,披头散发的凤瑶落,勾唇道:“瑶妃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竟许久不见凤瑶落回话,皇后的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她冷声道:“怎么,还给脸不要脸了!来了,给我掌嘴!”她倒要看看,能不能撬开她的嘴!
“皇后娘娘,刚刚瑶妃说她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奴婢俩。”这名宫妇女素来胆大,知道怎么讨好娘娘。
皇后一听,看向低头挣扎地凤娴月,问道:“秘密?你还有什么秘密?说出来,如果我觉得这个秘密够份量,那我就向皇上求情饶了你。”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闪,心里想着只是权宜之计,根本就没想放她出冷宫。
凤瑶落这会儿才真的急了,不论她怎么挣扎,她就是没法开口,发出声音!
皇后的耐心有限,见凤遥落迟迟不开口,便命婢女去看看。谁知道婢女才走过去准备拉起凤瑶落,竟然见她用手捞着自己的嘴巴,甚至口里都流出了血。
宫女吓得退倒在地,她明明一直盯着凤瑶落,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她到底怎么了?!”皇后厉声问道。她说的秘密自己都还没有听到呢。
几名宫女哆嗦地准备上前,却见皇后身后的老嬷嬷走了出来,温声道:“让老奴来吧。”她走到凤瑶落跟前,蹲下叩住她的脑袋,仔细看了看她的口里,竟然是一口血色。看了一会儿,才放下她,走到皇后身边回禀道:“皇后,是被人下了毒药。”她伺候皇后数十年,这些毒药什么的也涉猎一些。
“下毒?”皇后简直不敢相信只自己听到的话,居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施毒?!她扫了一眼几名宫女,大伙吓得纷纷跪地求饶,觉得自己实在冤枉,就算瑶妃进了冷宫,那也不是她们敢谋害的啊!
“皇后,刚刚安逸侯府的大小姐来过。”其中一名宫女哆嗦着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