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
“咦……?”
贞德一脸困惑地畏畏缩缩地看着我,“亚伯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说……”
我一言不发。
这时贞德痛苦地紧闭着眼,双手捂住耳朵,“为什么怀疑我?不……不是我,不是我。”
在我刚要再说什么时,舱门被推开,哥哥和拉娜回来了。
我们又再次在这里,上演着猜疑、痛苦和绝望的戏码。
我们都静静地把目光投向贞德,她一个人可怜地低声央求:“不是我,不是我……”
“亚伯,不必再多说了。检查她的背包吧,也许会有停止按钮。”哥哥冷冷地注视着她。
我双手冰凉,麻木地执行哥哥的命令,翻出了贞德的背包。
之后,我又听见哥哥对其他人说:“不想被怀疑的话,你们也把自己的背包打开。”
霍克闷声不响地打开了自己的背包,里面都是些古老的书籍,看上去十分有年头了。
而花匠大师的则是一个大大的类似盒子的东西,她慢慢地拉开。
里面躺着的,是一把漆上了橘黄色的吉他。
“……吉他?”哥哥看向花匠大师。
“唔,对啊。”花匠大师似乎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我爸爸的吉他,这次我想带着它。”
“……”哥哥不再说话,对我说:“亚伯,打开贞德的背包吧。”
对不住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对贞德说,随后把她的背包倒了个底朝天,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下,随着这些东西的掉落,贞德哭得越来越响了。
都是一些刀具、食物,它们凌乱地被倾倒在地上。
而与炸弹有关的东西,可真的没有。
我把困惑的目光投向哥哥,他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哥哥早已经知道会这样。
“说吧,贞德,为什么你会知道食物里面会有小型炸弹?”
“我、我不知道……”她把脸埋在臂弯,不敢看着大家,一个人在低低地抽泣着。
“你知道的。”哥哥不容置疑地对她说。
“……”她沉默着,隔了好久,贞德才停止哽咽,“是因为……因为我的能力。”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能力是……危险感知,可以感知到周边存在的威胁,之前我就感到隐隐的不安,所以我才没吃……但我不知道里面有小型炸弹啊!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危险感知么……”哥哥的脸上在这时露出淡淡的微笑。
“该隐,”花匠大师放好自己的吉他,随后对哥哥说,“你不要太过分了。贞德不是炸弹魔,我……相信她。”
花匠大师选择站在贞德那边同仇敌忾,也许,她是因为之前迷雾之森被怀疑的缘故吧。
窗外不知道几时开始弥漫着暴风雪,可以依稀看见窗外飘扬着雪花,而机舱内的温度也在逐渐地下降着。
正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鸣叫划破了天际。
“吼——!!!”
声音之大,似乎将整架飞机也震得摇摇欲坠。
“那是什么!”花匠大师脸色苍白,她看向我,但我也是一脸震撼和茫然。
那种声音,似乎是可以撕裂天地的咆哮。
尽管心底不相信,但是我觉得那是……
“是龙吟。”在我们的安静的呼吸声中,3号使徒枕在椅背上,闭着眼对我们说:“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进入寒冬区域时都是这样。”
龙?
可是窗外除了乌黑的云朵之外别无他物,连龙的影子也看不见,我看着这洁净的天幕出神。
哪儿有什么龙?
一时之间我们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贞德也停止了哭泣,瞪着窗外。
3号使徒看着我们的可笑模样,不禁说道:“现在,我们就在龙的肚子里。”
“什么……?”哥哥明显地被他的话吸引住了。
“瞧吧,”3号使徒指着天花板,“每到这种寒冬区域,都需要通过龙吟来提高飞机内的热量。”
机舱内的温度,果然慢慢地回升,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消失了,能感觉到机舱不再像之前那么冷了。
大家都出奇地呆住,静静地感受着“我在龙的肚子里”这个事实带来的震惊。
……除了我。
原来,我看见的都是真的。
在那时,在进入游戏快要跌下飞机、被哥哥拉住的时候,我看见的——是龙的骨架。
要形容出来的话,就是将整副龙的骨架抽取出来,再把它和一架飞机合并为一体,变成一架龙骨外壳的飞机。
我甚至能看见,那藏在机翼下龙的尖利勾爪,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炮弹一样狰狞。
龙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岁月,表面爬上了许多的藤蔓,它几乎和龙骨混为一体了。但是坐在飞机内的人根本无法得知。
“热量也是由这条龙来控制的?”哥哥问3号使徒,而对方的回答是:“没错。我们把龙的呼吸系统抽取出来,你们都知道的吧,龙从肺部产生的吐息可以制造火焰,利用它的呼吸系统,我们间接得到了驱动飞机的燃料……还有供热系统。”
“还有,”3号使徒伸出一根手指,“龙炎可不是闹着玩的哦。单独取出的龙肺,可是会把周围一切的东西都慢慢地烤熟……而且,龙炎吸进去的东西可再也不会出来了……”
“所以,”3号使徒顿了顿,“你们是要被炸弹炸死呢?抑或者被龙炎烧死呢?”
“嘻嘻,距离爆炸还剩下20分钟哦。”2号使徒像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一样看着我们。
随后我看了看自己手机的时间也愣住了,还剩下20分钟……
怎么会,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可以的话,两个死法我都不想选啊……”我不安苦笑了一下,虽然面向着哥哥,但我是说给两个使徒听的。
“哥哥,也许,我知道定时炸弹在哪里了。”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也包括哥哥。
“真的么,亚伯?”
“唔。”我对着哥哥点点头,随后对身旁的两个人说:“贞德,花匠大师,对不起,跟我和哥哥一起来吧。”
贞德被花匠大师搀扶着站起来,呆呆地看着地下。
“霍克,这里交给你了。”哥哥对眼前的人嘱咐了一下。
“是,塔伦阁下!”霍克的眼神肃穆,仿佛把这当作神圣的使命一样。他像一个守护神,注视着我们四人向机尾跑去。
穿行过一条又一条寂静的机舱通道,里面回荡着我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亚伯,你还没说为什么你会知道炸弹的位置……”
“是我猜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跑在前方,头也不回地说。
花匠大师和贞德跑在我和哥哥的后面,静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
即便跑着步,哥哥的气息也完全没有乱掉。
“即使是猜的,我也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