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凡,明天就是婉香结婚的日子,你要去参加她的婚礼吗?”吃饭时,牧太太突然问。
“明天之凡该去医院做最后一次复查了!”胡小歌连忙提醒。
“哦,我倒把这个事给忘了……多亏小歌提醒,不然我想我们全家都把这个事给忘了。”牧太太赞许地给小歌夹了一筷子菜,“小歌,这些日子可真多亏了你啊,之凡才会恢复地这么快。”
“伯母,我还要谢谢你收留我住在你们家呢。”小歌乖巧地说。
“呵呵,你这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如今你姐姐没了,照顾你我们也是应该的。”
一提到姐姐,胡小歌的心情暗淡了下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林风又怎么样了?姐姐甚至没有给她任何的信息,而她能感知到姐姐的信息也越来越弱,要不是姐姐当初让她留下来照顾牧之凡,她真想回到姐姐身边去……她顿时没有吃饭的心情。
“妈,我吃好了,我想出去散散步,”牧之凡推开面前的碗筷。
“伯父伯母,我也吃好了,我陪之凡去,你们慢慢吃……”胡小歌连忙站起来扶住牧之凡。
“那好吧,你们去吧……”牧太太又向小歌叮嘱,“之凡的腿刚好,不要走太多的路啊!“
“恩,我知道。”
落日将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牧宅对面的那座庭院即使在此时流光溢彩的落日下也难掩它的寥落与冷寂。院子里的花草因长时间无人打理长的零乱无章,那架秋千也早已是绣迹斑斑,屋门紧闭。隔着栅栏,牧之凡伫立良久,胡小歌更是黯然,没想到,这个弥散着花香和姐姐气息的院落如今衰败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这样容易逝去吗?只一个瞬间,却已造成了今日的物是人非。
“小歌,你姐姐有没有告诉你绣品要如何保存才能不变色?”牧之凡突然问。
“你问这个干嘛?”小歌侧过头来。短短几个月时间,牧之凡憔悴了不少,眉宇间少了几分傲气与刚毅,莫名地生出一种让人心疼的落寞。
“你还记得你姐送我的幅白狐吗?”牧之凡幽幽地说,“我有时候会莫名地生出一种幻觉,觉得那只白狐就是你姐,或者你姐就是那一只白狐,她们的眼神有时会深遂幽怨,似乎我们前世有过什么约定,有时会深情迷离,让我禁不住想要拥有亲近……那只狐是那么地栩栩如生,身上的皮毛是那么地润泽,即使浑身素白,却仍让人觉得惊艳无比……但自从你姐去后,不知道为什么,那幅绣品似乎有所变化……”
“她怎么了?”胡小歌不知道牧之凡想说什么。
“我近来发现她的色泽没有之前那样亮丽润泽,那只狐的眼神也越来越暗淡……小歌,是不是我的保存方法不当?还是颜心想要从我的心里一点一点地淡去……”牧之凡怅然若失。
“怎么会这样?”胡小歌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颤抖。那幅白狐凝结了姐姐千年的相思、千年的泪、千年的精魂,难道这千年的情思也有烟消云散之日?
“小歌,颜心的离去让我明白,太美好的事物都是这般地易逝,所以,以后的岁月里,我会好好地珍惜我身边的人……”牧之凡将小歌轻轻地揽在身边。
小歌紧紧地依偎在牧之凡的身边,潸然泪下,如果牧之凡能够早些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姐姐是不是就可以少受一些相思之苦?可是,姐姐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却断然放弃她盼了千年的婚约,难道,姐姐真的只是来了却一桩心愿,结局早已无关!
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在暮色里……
第二天早上,牧之凡刚走到客厅,就听到父母在商量着什么,看到他进来,牧天扬了扬手让他过来。
“之凡,今天是婉香结婚的日子,虽然我们两家出现了一些嫌隙,但毕竟我曾和你林伯父亲如兄弟,现在你林伯母身体又不好,住院治疗,婉香任性,没有给我们请柬,可我们不能没了礼数,我和你母亲准备去参加她的婚礼,也好让媒体知道,天香永远是牧林两家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不快,但两家的交情不能断。”牧天语气心长。
“我明白,爸妈,你们先去吧,我先去医院做复查,结束后我也会赶去的。”
“你真要去参加林婉香的婚礼吗?”坐在车上,胡小歌突然说。
“恩。”牧之凡专注地开着车。
“你说林婉香的婚礼是不是会很热闹?”
“恩!”
“能和相爱的人结婚一定会很幸福吧!”
“恩……”
胡小歌显然感觉到了牧之凡的漠然,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半天没有听到小歌的声音,牧之凡转过头看了一眼,“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我说什么你都不搭理,我自说自话有什么意思嘛?”小歌睹气地将头转向车窗外。
牧之凡轻笑了一下,也转过头去。
可小歌倒底还是忍不住,不一会便又开始自说话话了,“结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而婚礼是给别人看的……”牧之凡开口。
“可是那个女人不期盼着一场盛世的婚礼呢。就像我姐姐……”小歌叹了一口气。
牧之凡伸出一只手握住小歌,“小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姐,你姐姐未完成的心愿,我一定会让你完成!”
“什么?”小歌睁大眼睛,脸倏地红了,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牧之凡也自知失言,连忙说,“等你以后遇到了真心相爱的人了,我做主,一定替你办场盛世的婚礼……”
“我才不稀罕呢!”胡小歌轻哼一声。
“那你稀罕什么?”牧之凡想逗逗小歌。
“我什么也不稀罕!”胡小歌转过头去,不理牧之凡。
车子横穿城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