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你回老家去怎么不跟我说？”
“你每天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忙，说了，你会陪我去吗？”胡颜心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你是和林风一起去的吧！”牧之凡的语气里有点受伤的感觉。
“怎么，不可以吗？”胡颜心轻笑了下，“我又不是你的谁，和谁在一起和你没有关系吧！”
“你什么意思？”
“牧之凡，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其实我在你心里倒底算什么，恐怕你自己也没有细想过吧！”胡颜心自嘲地笑了下，“你从没有真正地在意过我，对吗？”
牧之凡无言。
胡颜心也沉默。他终究是不会放下他的骄傲向她软语的。她的目光掠过牧之凡转向别处，随即，神情为之一变。
牧之凡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眼神，他回头，顺着胡颜心的目光看去，门口，林风正和几个朋友走了进来，看到他们，好像愣了下，随即扬了扬手，和身边的朋友说了句什么，朝他们走过来。
林风冲着牧之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把头转向胡颜心，“颜心，大夫不是说要你再静养几天吗，不要走动，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啊？”
“没事，已经好了！”颜心下意识地扭了扭自己的脚。
“你的脚怎么了？”牧之凡不明就里。
“没事，不是已经好了吗？”胡颜心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林风，你和朋友来玩啊？”
“恩，以前当警察时的同事。”
“别转移话题，颜心倒底怎么了？林风！”牧之凡把目光转向林风。
“在乡下时颜心被蛇咬了！”林风停顿了下，“我送她去了当地的医院，本来大夫说要多住几天院，再观察几天的，可颜心惦记着给你的绣品还没有完工，所以就赶回来了……”
“走，跟我去医院……”牧之凡站了起来。
“怎么了？”胡颜心不解。
“被蛇咬了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那些乡下的小医院能看个什么，我带你去全面检查一下。”
“不用，真的已经没事了！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啊！”
“之凡，颜心已经打过血清了，大夫说只要注射过血清就会没事的，就是要注意休息，我看没必要再去医院吧！”
“林风，谢谢你帮我照顾颜心，我们改天有时间再聊，我先带颜心走了，你也该去陪你的朋友们了吧！”牧之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林风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呵呵，谢谢提醒，颜心，再见！”
“再见！”颜心轻轻地说，看着林风向另一边走去。
“颜心！”
胡颜心收回了目光。
“我希望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我不希望从别人的口里知道我女朋友的消息！”
“你说什么？”胡颜心好像没有听明白似的。
“怎么，你不想做我的女朋友？”牧之凡眉头一紧。
胡颜心慌乱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不想，我怎么能不想，我千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能做你一生一世的新娘啊！”还以为自己早就会波澜不惊的，原来，还是如此地手足无措。
“既然是我牧之凡的女朋友，就该听我牧之凡的话吧！”
胡颜心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去医院再检查下！”牧之凡伸出手来。
角落里，林风的目光无意地掠过来，胡颜心迟疑了下，最终将手放到牧之凡的手心。
吃过晚饭，牧天夫妇照例坐在客厅看电视。
“爸，妈，我有事想要跟你们说。”牧之凡像下了很大的心决心似的，终于开口。
“什么事？”牧天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公司又有什么事吗？”
“不是！”
“那是什么事？”牧太太将电视音量调小了一些。
“我要娶胡颜心！”
“什么？”牧天瞪大了眼睛，和牧太太交换了一下眼神，“你是说那个狐狸精？”
“爸，你别口口声声说她是狐狸精好不好，她叫胡颜心，就住在我们家对面，相信你和妈一定见过她的， 上次吉总裁的千金选中的绣品就是她绣的……”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当初她大闹你和婉香的订婚典礼，我就打算让她从这个城市里消失，你当时答应去给林家道歉，要和林婉香重归于好，我才放她一马，这些时间我没有过问你们的事，是想给你时间，和婉香重新开始，你今天竟然说要娶那个狐狸精，难道你真要我们牧家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吗？”牧天怒不可遏。
“是啊，之凡，就是林家不肯原谅我们，婉香不能做我们家的儿媳，你也不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啊？”牧太太苦口婆心。
“什么是来历不明啊，前几天林风还去过她的家乡呢，说她也是名门之后，只是后来家族为了躲避战乱才远居乡下的……”事已至此，牧之凡不得不信口胡诌，
“那也不行，你和林婉香的婚约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解除的，现在你要真和她结婚，你让我有何脸面去见你林伯父，我们已经对不起李家了，不能再对不起林家了……”
“什么李家？”牧之凡突然问。
“没什么，你爸信口胡说呢！”牧太太用胳膊捅了捅丈夫。
这个细节没有逃脱牧之凡的眼睛，“爸，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牧天长叹一声，“之凡啊，你现在是天香的总经理，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只要干好你分内的事就好了，还有，以后再不许提娶那个女人的事！”他站起来拂袖而去，牧太太看了眼儿子，欲言又止，也跟了过去。
“你怎么在之凡面前提起李家的事啊？”牧太太报怨丈夫。
“我今天是被气昏了头了……这些年过去了，我都怕回想这件事，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心里不安。”
“当初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李太太的病情会如此之重啊！”
“其实，我们是知道李太太的病情很严重的，大夫找李怀仁谈话时我和林玄就在旁边，大夫让他做好思想准备，说这种病例十分罕见，治疗费用十分高昂，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最重要的是结果很难预料，说不定会人财两空！所以想听听家属的意思，有没有放弃治疗的打算。”
“大夫真是这么说的？”牧太太倒吸了一口气。“当时李太太不是也正怀有身孕吗，那孩子怎么办？”
“如果李太太答应放弃孩子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但李太太不愿意放弃孩子，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也要给李家留下血脉。”
“李太太对李家可真是有情有义啊！”牧太太叹息。
“是啊，所以李怀仁不同意放弃，说即使倾家荡产也要给她继续治疗。你也知道，当时我们三个意气风发，林玄为大哥，我身居第二，李怀仁年纪最小，我们三人煞血为盟，共同创立公司，起初是举步维艰啊，好不容易积累了一些资金，想将公司做大，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李怀仁提出要撤出资金， 拿这些钱给夫人看病，我们都劝他冷静些，与其有一日人财两空，不如让夫人过好最后的日子，可他就是听不进去，一意孤行。你是不明白，当时他的撤资就意味着刚刚有点起色的公司要重新回到原点，我和林玄自然是不同意的，这样一拖再拖，他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终在生下一个儿子后不治而亡。”
“这我知道，那天也正是我生之凡的时候，我们当时就住在隔壁……”
“是啊，现在也应该和之凡一样的年纪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牧天长叹一声，陷入了回忆。“李太太去世后，从此李怀仁性情大变，终日沉默寡言，不久他再次提出撤资，我和林玄苦苦挽留，可他就是不同意留下来，我和林玄看他去意已决，便只好放手，他从些带着儿子销声匿迹……我和林玄随将公司改名为“天香”，也打听过他的下落，可都没人知道，这些年，我也常常在想，都怪我们当初把事业看得太过于重，如果当初我们把钱给他，也许他太太治病真能治好呢，即使治不好，也不至于让他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心灰意冷地离开……”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再自责了，以后也别在之凡面前提起，他们这一代人是他无法理解当时你们的选择的。也许他离开这里另娶妻室，现也共享天伦也是有可能的……”牧太太安慰道。
“唉，人往往在一念之间就毁了别人的一生啊……我已经对不起李家了，我再也不能对不起林家，之凡非娶婉香不可！”牧天说的斩钉截铁。
“如果婉香不想嫁给之凡呢？”女人的想法总是更精细些。
“有这种可能吗？”牧天皱眉。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牧太太连忙说。
“你明天就去找南梦怡，听听她的意思，反正只要林家愿意和我们继续做这个亲家，我们就没有理由反对！”牧天用毋庸置疑的口气结束了谈话。
牧太太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其实那天她在去购物时，看到林婉香和一个男人亲昵地走在一起，看得出，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算了，还是明天去探探林家的口气再说吧，谁让两家的关系彻底断裂，谁家就陷入被动，这关系到两家在公司的利益地位，不可不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