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隽逸背对着蝶儿,手上紧紧的捏着玉镯,双目紧闭,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她还说了些什么?”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流转着。
“尚云若说她……她再也不想见你,希望主子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还她一片宁静,让她能够安静的待在云落苑,她必将对你感激不尽,还有……”蝶儿怔怔的看着上官隽逸手中紧握着的玉镯,停顿了一下道:“她还说如果主子想要利用她来对付楚宇辰,那么她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握着玉镯的手掌紧了又松,鹰隼般的双眸暗光流动。
“主子,尚云若好像已经知道我去她身边是为了监视她的。”蝶儿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往日灼热和默默地爱恋,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中全都是对尚云若的担忧。
“主子,尚云若这次像是伤透了心,昨夜的杖刑她……”
“够了。”
上官隽逸凌厉的双眸冷冷的回头看向她,让她马上低下头,跪在地上,却还是大着胆子道:“主子,尚云若她绝对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而且她的善良让属下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属下都能够感觉到尚云若她对你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她些日子无论发生任何事,她几乎都在用整个生命来保护着属下,而这只是因为她知道属下是你的人,她不想我受到伤害,而宁愿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在邯阳那次如果不是因为救我,她也能不会受伤,也不会被凤天国的人掠去,就更加不会受了那么多的苦,在属下设法将她救出来时,尚云若却没有马上跟属下离开,而是想尽办法帮助主子打赢这场仗。”
“主子,尚云若她的心里想的只有你,属下不明白这样一心一意为你的女人,主子为何要怀疑她。”
上官隽逸深邃的目光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怀疑她自然有我的道理,难道我做的每一件事情还要向你解释吗?”
“不,属下不敢。”蝶儿低头道。
“她那里你暂时就不要去了,不过对她的监视不可放松,她的一举一动你还要每日向我汇报,行了,下去吧。”
“主子,可是……”
“我说了下去!”上官隽逸平淡的声音后,隐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属下遵命。”
蝶儿退下后,上官隽逸将手中的玉镯踹入怀中,走出书房。
夜色中,一道黑影向云落苑的方向而去,没有走正门而是飞身越过围墙,身子稳稳地落在云落院中,他笔直的走向尚云若的房中走去,伸手推开紧闭的房门,屋内只点燃一盏烛火,微弱的烛光照在尚云若的脸上,却是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榻前,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手掌中滚烫的热度让他皱紧了剑眉,低沉的嗓音唤道,“尚云若,你醒醒,尚云若。”
她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上官隽逸抱起她的身子,大步的走了出去,一个飞身消失在夜色中。
室内烛火燃着正旺,上官隽逸面色凝重的看着榻上的人,若有所思。
高大夫搭在尚云若脉象的手收回,重重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上官隽逸。
“她怎么样?”上官隽逸敛起所有的思绪,微皱着眉头问道。
“尚姑娘的身体因为小产本就虚弱,哪里还能承受如此重的杖刑,没要了她的命已是万幸。”他再次叹息道。
上官隽逸垂目,看向榻上脸色异样红润的尚云若。
“现在的高烧是因为杖刑的伤口发炎而至,先要为伤口消炎,在配上口服的药,也要半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尚姑娘伤的位置老朽不方便上药。”
“我来。”上官隽逸低声道。
高大夫点了点头,将手中刚刚写好的药方和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子上,“瓷瓶中是涂抹的消炎药,早晚各涂抹一次,口服的药,你需要马上派人去抓,让她服食。”
“烦劳高大夫这么晚还跑一趟,我让人送你出去。”上官隽逸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高大夫回头欲言又止的看向他道,“隽逸,有句话我算是以你长辈的身份说的,如果你真的珍惜这位姑娘的话,就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有些伤是可以治愈的,但是心里的伤是永远也医治不好的。”
他沉默着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走到榻前坐在榻边上,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亵裤退下,当看到光滑白皙的肌肤上血肉模糊的时,紧蹙的眉头越拧越紧。
她认可忍受这样的疼痛,也不愿意向自己求救,其实只要她说没有,他就信。
……
东宫。
窗外飒飒的风声吹动着树枝摇曳,乌云密布的夜空偶尔透过一丝的光亮,东宫近来如冷宫般的寂寥,不见繁星的夜空映衬着满室的烛光越发的显得诡异,书房内一盏尤为明亮的烛火映照出楚宇衡修长健硕的身形。
程公公缓缓走来近来,俯身行礼后,低声道:“太子,一切都已按照您的计划开始行动了。”
“嗯。”
“太子,乾明宫那边传来消息,近来皇上的身体尤为的不好,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去了好几拨,可就是诊治不出是何原因,就连今日的早朝皇上都未能出席,但却是命三皇子代为处理国事,皇后娘娘更是昼夜守在皇上的身边,寸步不离。”
“哦!父皇病了,还真是病的是时候。”楚宇衡稍显惊讶的脸色马上平静下来。
“太子,皇后娘娘近日来更是召集了众多的宗室大臣,像是要密谋什么。”
阴柔的面容上片刻后露出一丝的冷笑,“父皇这一病,真是称了她们娘俩的心,一个在前朝把持着朝政,一个在后宫独揽着大权,只要除掉本太子,楚国就是他们的天下了,莫幽兰你想的倒是很完美,只是你还是晚了本太子一步。”右手微微用力,手中的笔杆断成两截。
“太子,您还有五日就可以出东宫,到时即使皇后娘娘想使什么阴谋诡计也是不可能的,您毕竟才是楚国未来的储君,只要皇上没有下令废太子,她想要拥立三皇子为帝,就是谋权篡位。”程公公细小的双眸眯了起来,一脸佞笑的看着他。
“五天对本太子来说也是漫长的。”楚宇衡狭长的凤眼阴沉的看向门外。
“程公公,传话给沈镇山,命他的大军两日后安营扎寨在京城外,本太子已经等不及了。”
“是,可是太子,沈将军的大军一旦出现在京城外,皇后娘娘必定会知道,到时会不会坏了太子的大事?”
“事已成定局就算莫幽兰有所察觉也无济于事,她手上根本就没有兵权,即便是调用原家现在手中的兵力,也对本太子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太子,奴才以为您还有一个人需要防备。”
“你是说上官隽逸。”楚宇衡起身将手中断成两截的毛笔扔到长案上,缓步走到他身前。
程公公俯身道:“是,太子,奴才觉得太子对他不可不防,现在京中他是唯一一个手中握有兵权的人。”
楚宇衡阴柔的双眸暗了又暗,“护国军只听命于父皇,没有父皇的命令,上官隽逸调动不了护国军,但是你说的也对,上官隽逸本太子不可不防,派人将上官隽逸的端王府监视起来,尤其是他府上那个尚云若,叫人要特别的留意,她对本太子可是很有用处的。”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一切的成败本太子都压在这次上,绝不能失败。”眼中狠戾的目光夹杂着些许的激动情绪,让他整张脸已经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