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祈墨离开,他被人推了一下,才回过神,却是久久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
直到听到几个朋友已经开始讨论起求婚的形式,他才撇了撇嘴,喃喃道,“不会是之前医院里的那个女的吧?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还是逃不开啊。”
司祈墨嘴上虽然交代给了他们,自己却也没有闲着,回家在网上看了许多他人的求婚视频,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以前从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就算是之前与言笑笑差点踏入结婚的礼堂,也是因为司母的计划,直接省过了求婚这一步骤。
现在再来想这些,司祈墨打心底里觉得,比在公司里看那些文件,累多了。
言笑笑趁着第二天天气不错,去了一趟郎隐的家中。
只见刘欣安正系着一条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准备着今天两人的早餐。
而郎隐,则是坐在客厅里,听着电台,他现在无法看电视看报纸,只能通过这个途径,来获取外界的新闻了。
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氛围,甜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扬起嘴角,露出会心一笑。
言笑笑捧着茶杯,靠在一旁,闲聊道:“安安,杂志社的工作呢?请假了吗?”
“没,我直接辞职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好?杂志社才不会允许我一直请假下去。”
刘欣安将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耳后,然后将最后一片土司盖在上面,沿着对角切了一刀,然后将最好的三明治送到了郎隐身旁。
只见她端着盘子,微微弯腰,见郎隐伸出了手,只是因为看不见,一只手并没有精确地落在三明治上。
刘欣安便将盘子移到他的手下,等他抓起,送进了嘴里,她才笑着说,“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试图缓和气氛。
言笑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刘欣安这么懂得如何去照顾一个人,并且顾全他的心情与自尊。
待她折身回来,言笑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之前司祈墨打电话给你,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秘密。”
刘欣安一如前几次,选择保密,反倒拉着她问了好几遍,刘父刘母有没有对她的突然出差表示怀疑。
幸亏,刘欣安之前在杂志社便是加班加点的工作,所以,刘母也就是在今天吃早餐的时候念叨了两声,并没有任何起疑。
不过,她如此紧张的态度,反倒让言笑笑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之前刘欣安从楼梯上摔下来住院,一直是郎隐陪伴左右,后来,刘父遇到那样的事情,整个刘家一团糟的时候,也是郎隐帮忙跑进跑出的。
那刘欣安与郎隐之间的事情,大可不必瞒着刘父刘母。
虽然他们可能会介意郎隐的短暂性失明,可看刘欣安的样子,似乎是压根没打算,将她与郎隐的事情说出口。
言笑笑不由问出声,“安安,你为什么这么瞒着叔叔阿姨?他们迟早有一天都会知道啊。”
刘欣安看了一眼郎隐,然后又看了一眼言笑笑,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怕被郎隐听到什么,她假装要去楼下扔垃圾,拉着言笑笑走了出来。
直到走进电梯,她才咬着嘴唇,说:“我爸妈之前就说了,并不同意我和郎隐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
言笑笑一脸诧异。
之前,她从未听说过,而且她看刘父刘母的态度,一直以为他们对郎隐是满意的。
刘欣安未等言笑笑回味过来,便继续说:“之前有一次,我爸爸不小心看到了郎隐胳膊上的疤,说那是刀伤,所以……”
言笑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有让她再继续往下说。
该知道的她已经知道了。
没有一个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在一起。
想到这,言笑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被他们知道了郎隐的职业,那恐怕更加不行了。
看来,郎隐与刘欣安的这一条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走。
司祈墨刚一走进公司,就看到小李步履匆匆地从一侧走来,低声道:“司总,调查结果出来了。”
随后,他将一份A4大小的报告,递到了司祈墨的手里,神色有着几分的凝重。
司祈墨回到办公室便马上打开,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厉害,他将报告摔在桌上,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
现在的调查结果,那一对华人夫妇并不是言笑笑的亲生父母,而是她的叔叔与婶婶。
也就是言长亭的弟弟与弟媳。
他们之所以不愿意与司祈墨碰面,是因为司父司母便是当初害得房子着火,言长亭夫妇葬身火海的罪魁祸首!
司祈墨并不愿意去相信,自己此刻在报告上所看到的内容,认为这些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司父司母不就成了言笑笑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而自己,不就是仇人之子?
他直接将面前的这份报告撕碎,冷声叱喝,“你就给我看这么一份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报告?”
小李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沉默不语。
因为这一份报告,司祈墨变得有些抓狂,他站起来,双手搭在盆骨两侧,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他突然一拳头垂在了钢化玻璃上,沉默了片刻,似乎情绪也恢复了一些,问道:“这些事情,调查的真实性是多少?”
“百分百!”小李如实回答了一句,继续补充:“司总,还需要继续往下调查吗?”
一句百分百,打破了司祈墨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小李什么样的办事能力他了解,前面说的那些话,无非是因为自己还抱着一丝的侥幸罢了。
他无力的摇摇头,“不用了。”
事情既然都是真的,那继续往下调查,还有什么意义吗?
回到司家,司祈墨看着面前不停追问自己,这段时间言子明为什么都没有过来看司父司母,好几次脱口而出想要问问看他们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作罢。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下跟在司父身边二十多年的老司机,得到的结果,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当年,的确有一个人用了一种手段,敲诈了公司不少的钱。
这一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是当时司父准备付给对方的一笔钱。
所以,司父司母便去上门追讨。
虽然那个人是谁,司机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听到他的描述,司祈墨已无力再继续追问了。
所说的一切与小李早上递给他的那一份报告,大致相同。
这时,司祈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掐断,只是,顾子爵似乎并不知道放弃是什么,挂断不过五秒钟的时间,便又再次打了过来。
司祈墨只能接起,冷声,“什么事?”
“我为了你求婚的事情绞尽脑汁,你居然还挂我电话!”顾子爵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
司祈墨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异常地疲惫,他淡淡地再次问了一句,“你打电话过来,要说什么?”
一向反应迟钝的顾子爵听到这话,终于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他聪明地没有选择当炮灰,忙转移话题,“明天左少生日聚会,你去不去?”
左少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一位朋友。
“不了,明天有点忙,你帮我先准备一份贺礼,到时候报销。”司祈墨回了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得知了这样的事情,他现在哪也没有精神去了,满心满眼算是言笑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后果。
想到这,他打了一个冷颤。
是要再一次面对失去她的结果吗?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第一次,司祈墨觉得老天可真会捉弄人。
第二天,言笑笑一大早便睁开了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四周一片静谧,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噗通的心跳声,有些急促。
今天,不就是司祈墨说要去民政局的日子吗?
她收拾好自己,特地挑了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虽然并不是很赞同,可对于今天的领证,她的心中还是不自觉地装上了一丝期待。
只是,从上午等到中午,继而又到了黄昏时分,她都没有接到司祈墨的电话,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而她并不想要给他一种自己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感觉,所以,即便对于司祈墨的失约觉得奇怪,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给他打电话。
直到翌日,言笑笑准备去一趟郎隐家,她刚刚收到刘欣安发过来的短信,让她送一样东西过去。
刚走出大门,低头在包里掏着手机,不想开车,打算叫一辆出租车,更加省事。
突然,一个声音在头顶冒了出来,“笑笑。”
言笑笑抬起头,却是吓了一跳。
不过才两天时间没有碰面,司祈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头发有些凌乱,眼眶下的淤青很重,下巴上的胡渣更是颓废。
他此时的样子与他往常差距太大,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句,“司祈墨?”见他点点头,言笑笑却是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得这么……”
狼狈两字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已经被司祈墨拉住手,拽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