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郁茉有些疑惑地轻声问道。
暗夜里,厉衍之勾起邪魅一笑,眼里也闪过异样的华彩。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厉衍之强壮的手将郁茉纤瘦的腰一捞,继而郁茉就被他提着来到了他的上方。
虽在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双方的脸,但困窘的郁茉能想象到此刻厉衍之脸上的‘不怀好意’。
“太晚了,睡吧!”开始,郁茉还想挣扎。
但是厉衍之却是不给机会,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话已经说出口,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说着,他的唇摸索着来到郁茉耳旁:“况且,我已经忍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你可知,将你抱出浴缸时,你有多么迷人。”
厉衍之说着,竟然配合着,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他说这话有撩拨之意,可也是事实。
忍不住,厉衍之又想起在浴缸里安然沉睡的郁茉。冰肌玉骨,肤若凝脂……厉衍之将脑海中形容女子最好的词都用上,好似也无法将那时郁茉万分之一的美艳形容出来。
“……你,睡吧!”郁茉想从厉衍之怀里出来,但如何也不行,好半晌后,轻喘着粗气的她只得无奈地依靠在他的心口。
顿时,厉衍之低沉地笑起来,靠在他心口处的郁茉且能感受到他的轻颤。
“快放我下来。”咬着牙,郁茉懊恼地低声吼道。
厉衍之今晚似乎并不着急,逗着郁茉他显得分外愉悦。
“急什么,离天亮且还早,咱们有的是时间。所以,咱们聊聊?”厉衍之轻笑着,说道。
郁茉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急个什么?慢慢来……”厉衍之语调里带了轻佻,声音减缓。
莫名的,郁茉只觉得她和厉衍之此刻的场景,就恍如猫在吃掉小老鼠前最后的嬉戏。
一时间,郁茉禁声,她索性就不再理他,闭了眼,打算睡觉。
既然他想做冤大头的肉垫,那她就满足他。
厉衍之又哪是如此轻易会放过她?
见郁茉在他身上均匀地呼吸着,他暗自咬牙,倏然间,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
反被他压着,郁茉只觉得喘不过气:“你起开,重死了。”
皱着眉,郁茉语气不善。
此刻,厉衍之仿佛再没了耐心,他不等郁茉再说什么,唇就已经覆了上去。
起先,郁茉还有些挣扎,可在厉衍之唇舌的一再邀请下,郁茉不知不觉大脑就陷入了混沌,再后来,一切都变得那般自然。
郁茉虽仍是忍耐地承受着,可不时亦是会稍稍回应。
当她主动的轻触,顿时就激起了厉衍之情绪,如悬在心口处最后一根弦断掉,接着的他再无缓和,激烈、热情地邀着郁茉.
昏暗的房间里时而有急促的喘息,又时而伴着轻哼低吟,且伴着痴缠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夜深人寂,房间里温度越来越高,一片旖旎。
这一晚,郁茉是见识了自己自找了什么。
清晨的旧城区一片静谧,曲折的小巷,边沿带着青苔的石板路,一点一滴都展示着它们的古老。
与别处不同,这里有一种沉静美,置身其中,不自觉地就能慢慢放松。
起了个大早,宁浔站在院子里的小花园中,久久看着那株桂花树发愣。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一回到这里,他脑海中就不停地浮现起曾经和郁茉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以往,庭院深深的老宅是他倍感向往的地方。
不仅因为这里有着它独特的韵味,且还因为这里有郁茉,他心所安放之地。
老宅于他来说,太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亲切。
不过,越是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心中的苍凉感就越浓重,因为……伊人早已不在,这偌大的宅子,再也听不到那清脆调皮的玩闹声,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宁少爷,早上好。”一直看守老宅的章伯提着水壶站在不远处恭敬地说道。
闻声,宁浔转头望去,温和一笑:“早,章伯。昨晚,那么晚还麻烦你,辛苦了。”
“宁少爷这是说哪里的话,照顾您和盛小姐,是我老章的职责,何来麻烦一说。”章伯惶恐地摇头说着。
轻轻一笑,宁浔由衷道:“章伯,对你的感激,我是如何也用言语道不出来的。”
他说得诚恳,心里亦是感激万分。
当年,宁家取代郁家,成为老宅的主人,幸而章伯并没有离开,这些年来宁家搬走,一直只有章伯守着老宅。若没有章伯的尽职尽责,已经约莫有百年历史的老宅还不知会如何。
“宁少爷太客气。”章伯说着就提着水壶来到小院一旁,悉心地为一盆盆兰草浇水。
看着章伯怜惜的动作,宁浔心头莫名酸楚。
物是人非,他能守住的,怕也只有这老宅了。
“浔哥哥,早啊!”盛欢予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脚步轻缓地慢慢跨过门栏,一边轻声喊道。
宁浔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可瞬时那厌烦又消失,挂着笑,他道:“早,昨晚睡得好吗?”
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盛欢予咬咬唇道:“可能还不太熟悉,昨晚一直睡得不太好。”
从前,当她跨不进这宅子时,她是心生向往的。可如今真当她走进这里,心境却变了,这里老旧,时而空气中还能闻到有腐朽的味道。还有,这宅子一切都太过原始,习惯了便捷的卫生间的她,如何也住不了这里。
昨晚,她兴冲冲说的多住几日的话,她只想宁浔没听到或者忘记。
“不习惯是正常的,没事。”语调轻缓,宁浔一如既往的温柔。
看着他清风朗月的模样,盛欢予心头一甜,虽说她不喜欢这老宅,但不得不说,站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宁浔就恍如旧时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看得不禁令人心神向往。
她慢慢地来到他身旁,柔声道:“浔哥哥和宅子很配呢!虽然,我有些不适应,可以后每年我们都回来住一住吧?等将来……将来有孩子了,我们也带着来?”
说着,盛欢予脸上透着红晕,满是羞涩。
她爱上宁浔,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亦是因为他出尘脱俗的气质,这和她见过的男子都不同。她知道,他喜欢这里,那再不喜欢他也会陪着他来。
宁浔听着,却是没有答话。
的确,盛欢予娇羞的模样也是妩媚迷人,可宁浔看着,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儿和这老宅格格不入。
“好不好?”见宁浔不答话,盛欢予又壮着胆子问道。
宁浔张着嘴,好半晌他才似乎要说什么,但就在这时,就听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砰的一声响起。
两人顿时一惊,皆是转头望去。
这时,章伯急忙将刚刚摔落在地上的水壶捡起,继而躬身跟他们说道:“宁少爷,这些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我年纪大了,水壶时常拿不稳。”
盛欢予听着眼里却是有着不耐和嫌弃,从昨晚起,她就瞧着这个章伯不喜欢。表面上看着对她和宁浔恭谨,可实际上骨子里应该是傲然着,她不喜欢这种人,因为她皆是会不知不觉想到郁茉。
而宁浔则是赶紧走过去,关切道:“章伯你还好吗?是我的疏忽,如今你也快到七十高龄了吧?还让你一人守着老宅,是我不该。”
对章伯,宁浔始终都有愧疚的,亦或者说对曾经郁家的所有人,他都是满心愧疚。
摇摇头,章伯感激地笑笑,故而他满是褶皱的脸更显得苍老:“谢宁少爷费心,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旁的不敢说,再过个十年还是没问题的。这些年,老宅里就我一个人,我也习惯了。”
说着,章伯好似又想起什么,他急忙道:“宁少爷,那边的桂花树这次修葺怕是得挖走。树根已经爬到了墙边,时间久了怕是这面墙就经不住。这宅子啊,比我都大二十多年,亦是老了。”
满是感慨地,章伯浑浊的双眼带着悲伤。
一听要将那株桂花树挖走,宁浔顿时身子一僵,即刻他转头望去。
这株桂花树,于他和郁茉都分外重要,如何能挖走?
章伯看似没有去看他,可却偷偷的用余光扫了眼他和盛欢予,接着又恍然大悟地说:“哎哟,您瞧瞧我,都老糊涂了。桂花树下曾经是您和茉姐儿最爱玩耍的地方,且茉姐儿最爱吃的糖桂花就是用这株桂花树采下的桂花做的。所以,如何也不该将这株桂花树移走……”说到此处,章伯又是诧异地住了口,复而又道:“您瞧我这记性,茉姐儿早就走了,您如今也和这位小姐在一起,把树移走,也没事。唉,老糊涂,老糊涂……我这张嘴啊,越老越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说完,也不管愣怔的宁浔还是脸色阴晴不定的盛欢予,章伯就提着水壶慢慢地走了。
可瞧着他动作敏捷,提着还剩大半水的水壶仍是走得稳健的模样,哪里显出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