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郁茉所言,没过几天,盛家就有消息传出,盛家大小姐要嫁了,嫁的还是不久前已经解除婚约的宁浔。
一时间,就佐证了之前许多人的揣测。
这盛家大小姐,该是真的先孕再婚啊!
当郁茉得知这个消息时,自然也丝毫没有绝得诧异。
不过,对于宁浔突然的改变,郁茉却是一直忐忑不安。
毕竟一起长大,她是了解宁浔的,向来清高自傲的他,会甘愿如此与盛欢予成婚,怕是其中有着什么隐情。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厉衍之时,得到的却是令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看来,你对宁浔还是颇为了解的嘛!”厉衍之说着,又张嘴去接郁茉吹凉后递来的红豆汤。
可惜,待他话一出口,郁茉手里那勺红豆汤就拐了个弯,进了郁茉的嘴里。
小口地吃着,坐在书桌上的郁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还真是没见过,不管什么醋都吃的人,我在跟你谈正经事儿呢!”
端着冒着热气儿的红豆汤,郁茉拿着汤匙,泄愤地搅着。
厉衍之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好笑地说:“你跟他是什么所谓的青梅竹马,他见过你那么多美好的样子,到这会儿还由不得我多说一句?”
“……谁让那时候你没找着我的?如果那时候你出现了,我就跟你青梅竹马了……不对,我五岁,你就该十五岁了,如果那时你见到我,一定就只会把我当成个小屁孩儿。”郁茉侧着头,一边思忖着,一边说着。
倏然,她赶紧摇摇头,不愿再想:“算了算了,画面‘太美’,不敢想。如今咱俩这样就很好,就很好。”
刚才,郁茉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挂着鼻涕泡,还缺了颗大门牙的模样,委实不敢想象,让已经长成风度翩翩的少年的厉衍之看到,还不知道得让他有怎么样的心理阴影呢!
“宁浔和盛欢予结婚,你就真没什么想法?也许,是宁浔什么阴谋呢?”想了想,郁茉还是有些忐忑地说道。
厉衍之看着郁茉,微笑着伸手将一缕她耳边落下的发挽在她的耳后:“我有想法啊!”
“是什么?”闻言,郁茉顿时正色地问,继而将身子往前一探,极为认真地等待他的回答。
沉默了片刻,厉衍之才不疾不徐地说:“我有些懊恼,为什么我辛苦耕耘了这么久,种子都没发芽,倒是那宁浔,还未成婚,就有了孩子。”
一听,郁茉顿时脸涨红。
随即,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到桌上,郁茉作势就要跳下书桌。
怎料,却是被厉衍之急忙给拦住。
“我在很认真地跟你商量呢!厉衍之,你给我正经一点。”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郁茉咬牙说道。
赶忙连连认错,厉衍之柔声安抚。
近来也不知怎么的,厉衍之倒是觉得郁茉的脾气好似更大了一些。
时不时的,就如同一只小河豚似的,就惹了满肚子气。
被厉衍之抱着安抚了好半晌,郁茉才终于是消了气。
不过,厉衍衍之谈到孩子,郁茉除了懊恼,也隐隐有着担心。
“阿衍,你说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的身体不太好,我怕孩子的话……”
未等郁茉小声地把话说完,厉衍之就顿时打断了:“身体弱,咱们就好好养着,去什么医院。之前不是做过几次全身检查吗?你就是身子骨弱了些,其他的很健康。”
“可是……”郁茉说着,却又是不知该如何出口。
每月的那几天,她一直都不太准,没有准时她也没当回事,可这个月也不知道怎么的,非但不准时还小腹一直隐隐有些疼。
之前,因为宁家的事,她没能注意到,可最近几天一直隐隐的疼,令她有些担忧。
算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做过措施,但都未能成功,这几天只要一想到此事,她的情绪就愈加的不好。
“不用担心,我想着你还小,孩子过些日子再要也不迟。况且,咱们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我不但要忍受十个月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且还得有个小人儿将你的爱分去,想一想,我却还是吃味儿的。”厉衍之拍着郁茉的背,柔声地纾解着她的心。
听着厉衍之没个正经的话,郁茉只得哑然失笑。
“如果,我真的不能有孩子怎么办?”郁茉突然侧头看着他,问道。
听着这话,厉衍之却是一愣,好半晌没有回答。
看着厉衍之阴晴不定的模样,郁茉心中更是忐忑,也就在她眼里有了一丝伤感时,厉衍之终是长叹了口气道:“……没这个可能,如果咱们真没能有孩子,或许,也有可能……在我呢?之前,你的厉伯父可是专门提过这点,说我再这么下去,怕是就生不出孩子了。”
厉衍之说着,心里却是想着,为了哄老婆,他是拼了。
一个在壮年的男人,能调侃自己这个方面,委实不容易。
但想着郁茉的情绪,他的不容易也就没什么了。
看着厉衍之,郁茉却是不由得眼眶泛起泪花。
她又如何不明白,于一个男人而言,自尊代表着什么?
抬手,郁茉摸摸他的脸颊,已经晚上,早上才刮过的胡子又隐隐约约地冒了出来,有些扎手。
“别这么宠我,我会被你宠坏的。”
“宠自己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是吗?”
听得,郁茉一乐,眼里的泪落下。
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厉衍之感慨的长叹一声:“关于宁浔,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点点头,郁茉无声地笑了笑。
“咱们的婚礼也快到了,我的囡囡还是把心思放在我们的婚礼上吧!”厉衍之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精致小巧的鼻头。
闻言,郁茉却是瘪嘴:“你不是不让我管婚礼的事儿嘛!我怎么把心思放在婚礼上?”
笑笑,厉衍之却是道:“有一件事,还非得你来做才行。”
郁茉聪慧,也就是在片刻间就想到了,她惊喜地伸手搭在他的肩头上:“婚纱?你让我去试婚纱吗?”
“自然,这非得你去才能试。”看着她娇艳的模样,厉衍之心中满是甜意。
盈盈的水眸因笑意,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郁茉又道:“婚纱还是请池小姐设计的吗?”
女人爱美,郁茉也是不能免俗。
“她的设计很适合你,所以一早就请她设计了。不过,这两天她好像不在虞城,等她回来,我就带你过去。”
“不在虞城?那她去哪儿了?说实在的,我一直觉得池小姐很神秘,是个令人不由心生向往的美人。”郁茉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池白露的模样,柔声道。
厉衍之看着她,却也只是随口附和:“是吗?我倒是觉得,她没你漂亮。又高又瘦,像一只鹤。”
郁茉听得他这个比方,亦是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你乱说什么呢?之前你说人家像只火烈鸟,今天又说人家像只鹤。”
对于厉衍之的比方,郁茉实在忍不了。
而厉衍之只是轻笑着说:“后来跟她谈论婚纱细节时,好像她把头发给染黑了,所以我才没说她像只火烈鸟。”
看着郁茉语塞的模样,厉衍之拍了拍她的头:“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咱们也探询不了。囡囡,你有那关心别人的时间,怎么不能好好关心关心我?”
“我还不够关心你吗?你瞧瞧,这红豆汤还是我熬的呢!”有些不服气,郁茉指了指桌上已经冷了的红豆汤,没好气地又道:“我这还是我第一次不让吴妈帮着,自己下厨做食物呢。”
“这种关心我当然很感动,但是……”
“我太累,你休想对我怎么样。”
之后,在忐忑了几日后,郁茉没等来宁浔有何小动作的消息,反倒是,他与盛欢予婚礼的请柬送了过来。
当郁茉拿到烫金印花的红色请柬时,却也是愕然。
居然,他会送请柬过来?
吴妈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嘀咕着:“瞧着,怎么就跟鸿门宴似的?结个婚还送请柬来添堵。”
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可未达眼底,郁茉看着请柬,竟是如何也猜不透宁浔到底想要做什么。
“郁小姐,要我说,你和厉先生就别管他。虽然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可商场上,都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话,和气生财对大家都好。可是,是他们宁氏做了亏心事,才毁了那么大的家业,如今这么做是想干什么?怪罪到厉先生头上?”
吴妈不知其中缘由,这般说着,却是也没错。
郁茉拿着那请柬站了起来,笑笑说道:“没事儿,我跟厉先生商量商量,去不去,都听他的。”
看着郁茉贤惠的模样,吴妈越瞧越欢喜。
可郁茉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拿着那请柬,却觉得如千斤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宁家已经彻底毁了,且宁启正和魏漫荛,坐牢的坐牢,死的死,她却也真不知道宁浔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