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寐之夜(4)
有一回,生产队的人在林带砍柴劳动,白夜的父亲看见白阳明的小孩白康结和白康里(十三岁),双孖的,很是活泼的,白夜父亲因为他与白阳明家的关系又和好,白阳明又是个和善的人,就想逗乐一下这对双胞胎,白夜父亲是极少有这样的言语的,不知那一天怎的,白夜父亲却有这样的言语:
“你们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啊?怎样认得出啊?”白夜父亲说。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不受逗,说:“我们哪个大哪个小关你屁事!”
白夜父亲即上前去,手轻轻拍了一下康结还是康里的肩膀,“你怎么这样说话的?”
没想康结还是康里哭了,说是白夜父亲打了他,就告诉了他的父亲。
白阳明过来就恶狠狠地抓住白夜父亲的衣领:“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怎打我小孩?”
“我没有打你小孩呀。我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伤不了的。”白夜父亲惊慌地说。
“你不打他,他怎么哭了?你一个大人动手打我小孩,还不承认?”白阳明又一面抚着他的小孩,“他打你哪里?”
“他打我胸膛!”
白阳明撩开小孩的衣襟,“你看,红了一块的,你还不承认?”
可怜白夜父亲,他根本就没有碰到两个小孩的胸襟,没想到这小孩竟是这么的狡猾,肯定是小孩自己把自己的胸口擦红的,以此来赖索。
“你要赔我伤药费,不赔,是不会放过你的!”小孩说。
不费几句口舌,白夜父亲就赔了他2元5角钱。
那时的2元5角钱,可不像现在的2元5角钱,那时的2元5角钱,可是能买到很多东西的。
痛心啊,父亲,你没有打人,却这么容易地赔了人家这么多的钱!白夜想着。
村里的人们,不管自己的小孩在外面的行为是对是错,都是一味地护同自己的小孩的,只有白夜的父亲却是个例外。
一天,在海边,一群小孩在海边觅东西,就是想捡到一些胶花、胶小人、胶小车、胶小马、胶小牛之类的儿童玩具。那时,海边常会流来一些这样的东西。那时候,即使有钱,市上也是没有这些玩具买的。
忽然,白夜看见一辆小胶车,迅速上前几步,捡了,而白小林就差一步,没有捡到,白小林就说这小车是他先看到的,是他的,就要抢白夜的,白夜就跑了,往岸上林带跑去。
白小林追上来:“你别跑,你站住,你别跑,你站住,看我如何打死你!”一边追来一边叫嚷。
其时,两队人正在岸上拉大网。白夜的父亲白才惠,也在其中,白小林的父亲也在其中。白小林的父亲白有强见到,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就给他的儿子白小林鼓劲,大喊:“打他,打死他!”而白夜的父亲,他看到了,却不帮自己的儿子,反而帮白有强的儿子:“打他!”
白夜的父亲,他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儿子,是想表现他很懂理,很识事体的。
他凡事就跟人家讲理,可是他不知道这村子是没有理讲的,谁强谁就有理。
父亲啊,你就是这样的窝囊!
想到这里,白夜的泪水已经湿透了枕头的两边。
怪不得,白夜是这样的受人欺负了。
自从白夜回到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村子,就不断的受到欺负。
那一次,又是在海边,一张大网晒在海滩上。
一群小孩在海滩上玩耍,是亚狗恶作极故意在大网的“公头”上撒尿,所谓“公头”,指的是大网中间的一个最大的网泡,即网浮子,是用极易浮水的杉木做的,用红漆漆成红色的,唯一的一个红色的网泡,网浮子,渔民们敬重这个“公头”,就像敬重菩萨一样,在它上面撒尿,就是对它污辱,渔民们以为会到霉的,说不定出船时会沉船的。
亚猪去海寮那里向看管网具的人白余荣报告:“有人对‘公头’撒尿!”,白余荣马上过来察看,看到果然有尿湿的痕迹。
白余荣火了,马上向小孩们走过来,“谁?是谁撒的尿?”
“是他!”亚狗指着白夜说。
突如其来的,白夜没有揭发是亚狗撒的尿,亚狗反而说是白夜撒的。
还未等白夜出声分辨,瞬时,白余荣马上朝白夜重重地杀了一个耳光,此时,白夜的耳朵“嗡”的一声震响,久久不息,两眼冒了金星,头晕目眩。
过了好一会,白夜才能分辨:“尿不是我撒的,你没有弄清楚,你就打我?是亚狗撒的,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看见,可以做证!”
亚狗听到就跑了。
白余荣看着亚狗跑了,却是不问,也没有追去。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你为什么不去追亚狗?你为什么不去打亚狗?”白夜气愤地说,“你就只敢欺负我吗?你就只敢欺负我亚哥(父亲)吗?
白余荣不应。
白夜气爆了,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向白余荣的脸眼砸去。
白余荣的眼睛进了沙子,睁不开眼睛,气了,举手再想打白夜,白夜迅速跑了。
白余荣半睁着眼睛,朦胧中向白夜追去。
第10章不寐之夜(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