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苏唯却不能分析给苏父听,她怕苏父知道后会更激动更难过,于是,避重就轻的宽慰苏父道:“爸,事已至此,你再忧心也无用啊,你要注意身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相信苏蜜以后会懂得该如何珍惜自己的!还有啊,爸,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是丁克家族的崇尚者,所谓丁克就是指有生育能力却选择不生育,所以,以后只要苏蜜找一个丁克男结婚成家,她有没有子宫能不能生孩子这根本不是问题,所以,爸你就放宽心吧!”
苏父听了后,大为惊诧,半信半疑的道:“这世上真有这类人吗?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要是没有孩子,他们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让谁来继承?更重要的是等他们年过花甲又谁来给他们养送终呢?唯唯,你这些话是编出来哄爸爸的吧?”
苏唯摇头,继续耐心的解说道:“爸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说谎,这个世界还真就有这类人,而且还不少,于他们而言,丁克就是一生活方式,他们并不认为人生的价值就是养育后代,有的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更轻松自由,有的是为了自我实现,不愿意为养育后代浪费自己的宝贵精力与年华,又或者有的人干脆打心里不喜欢孩子,觉得夫妻两人世界的快乐便足矣,况且,过去说‘养儿防老’,可现在的孩子有几个留在父母的身边?所以说,这丁客家族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宽心了不少,唯唯,你真是爸的好女儿,蜜丫头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苏父脸上忧郁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虽然苏唯所说的这类新思想实在不是他这种保守的乡下老汉所能理解的,但他却相信苏唯绝不会骗他,心中暗想,若是苏蜜以后真能遇上这样一个想得开的丁克男,他也就安心了。
只是才舍展了眉头突然又想起一事,苏父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为难的对苏唯道:“这次蜜丫头动手术的钱我是交了,可是……爸没本事,一辈子种地也就存了几万块,根本不够蜜丫头接下来住院打针,唯唯,你看,你可不可以借爸一点钱,我知道,蜜丫头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实在没有理由再帮她,若是你不愿意,爸也不勉强,爸可以回村里跟乡民们借……”
说到最后连苏父自己都觉得没脸说下去了,可是苏蜜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没有哪个父亲可以狠心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更何况还是苏父这样一个老实憨厚的人,这个时候,苏父还不知道其实在苏母李梅花身上还有着苏蜜之前在酒店新娘房给她的三个大红包,加起来绝对不下于十万块,足以缴清所有的医药费,但苏母李梅花却藏着瞒着,硬是没有拿出来。
在苏母想来,如今苏蜜出了这档子事,华家和莫家两边她都回不去了,今后要想再弄钱可就不容易了,所以,这十几万块几乎已经是她最后所能得到的一笔大钱了,她哪里还舍得拿出来,殊不知,正是她这种爱钱如命的性子最后令自己落得了万劫不覆的地步。
苏唯最是见不得苏父在她与苏蜜之间挣扎为难,见苏父说得这般低声下气,心头实在难受,正欲一口答应下来,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表哥,我刚刚已经在前台办了手续,以后苏蜜在医院所有的费用都会直接在我的卡上扣刷,你不用再担心。”
闻声,苏父、苏唯同时扭过头,便见江姗和莫小楼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说话的正是江姗。
上午,苏唯、楚寒及楚季承等人一离开婚礼现场,华有山便强颜欢笑的散了席,但却留下了江姗和莫小楼,双方好一阵讨价还价,最终以莫小楼答应将华有山一直想要与政府合作的那项项目给了他做,才算罢休。
摆脱了华有山的纠缠,江姗与莫小楼便回了莫家,可呆在空荡荡里的别墅里,江姗心里脑里想着的一直是苏唯的身份被莫小芸暴光的事,担心苏唯所要面对的东西太过现实残忍,莫小楼见自己母亲如此心神不安,便主动将江姗带来到了医院,因为他记得当时婚宴上苏唯曾跟苏父说过,她会去医院看苏蜜。
这个时候,莫小楼和江姗都还不知道楚季承出事了。
“珊妹……”苏父见是江姗,心头愧意更深,不好意思的道:“蜜丫头她那样骗你,你还肯为她出这个钱,我……”
江姗道:“表哥,你别说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女儿,是我的侄女,虽然我真的很恼怒她的行为,但我同样也很感激你将我真正的女儿教育的这么好,刚刚在酒店我和小楼已经跟华有山商讨好了,我们两家都不会再追究苏蜜对我们的欺骗行为,但是在A市她以后是不可能再有立足之地。”
言下之意,已经是在委婉的表达苏蜜已经被华家抛弃了。
闻言,苏父摇头悲叹,他就知道像华家这样有钱有势的大家族都是薄凉的人,苏蜜切除子宫的这一刀算是自己白挨了,“罢了,罢了,华家那样的人家我们攀不起,他们这样薄情也好,好让蜜丫头死了那不安分的心思,到时病好了,我就带她回乡下,一切从头开始。”
“表哥你能这样想就好,苏蜜毕竟年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江姗暗暗松了一口气,来时她还担心苏父得知华家要抛弃苏蜜,定会激动的大怒,跑去找华家算帐,却不想,苏父却是这等看得通透之人啊。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吧!”苏父长叹一声,随即又将苏唯拉到江姗面前,道:“你跟唯唯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我进去看看蜜丫头醒了没,你们慢慢说。”说完,苏父对一旁的莫小楼点头笑了一下,便转身走向了苏蜜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