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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齐攸王萧容

眼见着温故的掌风冲着赵无极,劈头盖脸的下来,却在顷刻间有一股摧枯拉朽之力,将温故狠狠的震开。温故未能防备,当即别震了出去。

却也是这一掌,让他落地的时候一口鲜血喷涌在地,不敢置信的回望那挟了赵无极快速离去的背影。

素兮方才避开了那人的突然发力,所幸未受伤。

“别追了!”温故一声喊,“你不是他对手。”

方才那一掌,已经伤了温故的腑脏,此刻他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体内的真气溃散着,愣是无法提起。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人已经跑远了,方才如果不是温故追上纠缠,素兮压根无法赶到。是故现在就算素兮想追,也未必能追得上。思及此处,素兮回转温故身边,“温大夫?”

温故看了素兮一眼,没有说话。

素兮总觉得温故这眼神有点问题,但具体有点什么问题,她也说不上来。那一眼,虽然隔着夜的黑,却还是能觉察到一丝莫名的凉意。

搀起温故,素兮只能先带着他回去。

赵无忧没能等到素兮与温故的大获全胜,只等到了奄奄一息的温故。温故伤得不轻,回到赵无忧跟前之时,他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赵无忧。

“公子恕罪!”素兮行礼,“那人的武功极为诡异,卑职没能拿下他。”

“赵无极呢?”赵无忧的声音有些孱弱,低低的好像已经不太在乎素兮是否能抓住那人。

素兮抿唇,“跑了。”

闻言,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潮冷,几分耐人寻味的轻蔑,“罢了,就这样吧!”语罢,赵无忧起身便走。

风吹得她只觉得寒意阵阵,不由的愈发裹紧了自身。她默不作声的离开,这副情景倒是有些不太一样。素兮想着,公子是怎样骄傲的人,纵然失了手也不该这样的无动于衷。按理说,公子若是失了手,必定会追究其中的缘故。

可是这一次呢?

公子什么都没问,只是问了一句赵无极,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公子是因为温故受了伤,所以不再计较此事的成败?

然则转念一想,公子又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赵无忧不会顾忌那么多!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素兮将视线落在了含音的身上,看着含音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素兮心里隐约有了异样。难道问题,出在含音身上?

含音?

今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这镇子上的人也因为赵无忧的到来而幸免于难,只不过这些毒物来得奇怪,依照温故的说法,这东西并不是寻常可见的毒,而是一种类似于蛊毒的毒,所以这种毒除了温故很难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除。

“这蛊毒是从哪儿来的?”素兮抿唇,回眸望着含音,“你们无极宫对于蛊毒研制过多久时间?”

含音摇头,“我只知道在平临城有个据点,其他的——倒是没有听说过。”

“这就是你们东厂的问题了。”赵无忧冷眼看着陆国安。

陆国安自然也是个明事理的,赵无忧这么一说,他当下就意识到问题出在何处。深吸一口气,陆国安俯首作揖,“这件事卑职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会给赵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希望如此。”赵无忧面无表情。

陆国安敛眸,心想着可别是王少钧出的幺蛾子。这厮如今在东厂跟在雪兰姑娘的身边,若是真当有什么问题,恐怕雪兰也难逃其责。上一次的事情,他便觉得有些异样,虽然千岁爷什么都没说,只是惩罚了雪兰姑娘,但陆国安觉得这必定跟王少钧也脱不了关系。

毕竟雪兰很少用毒,而擅长用毒的只有王少钧。

这一夜闹腾得,赵无忧只觉得脑仁疼。

头疼了一夜,第二天稍稍有些好转,只不过整个人如同脱了气,没有半点精气神。可不管怎样,路还是要走的,她还是得去黎阳城。

好在路途已经不太遥远,赵无忧坐在马车里,半睡半醒的到了黎阳城外。

听闻是皇帝的钦差到来,富州知府薛远见紧赶着在城门口等着。

赵无忧睡得迷迷糊糊的,素兮撩开车帘子进来,压低了声音道,“公子?公子?”

“怎么了?”赵无忧只觉得身上凉得厉害。

素兮深吸一口气,“薛知府在外头等候。”

赵无忧揉着眉心,白着一张脸轻叹一声,“到了?”

“此刻已是黎阳城外。”素兮小心的提醒,而后为赵无忧系上披肩。

“下车吧!”赵无忧想起身,奈何身子一踉跄险些栽倒。所幸素兮就在身边,当即眼疾手快的搀住了赵无忧,可也是吓得不轻。

“无妨!”赵无忧摆摆手。

下了车,瞧了一眼这高耸的城门楼子,再看一看眼前这副热闹的情景,赵无忧的脸上仍是没有半点表情。她面色苍白的走上前,薛远见快速行了礼,“下官薛远见协富州官员,参见钦差大人。钦差大人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是辛苦。下官已经备上了宴席,请钦差大人移步!”

赵无忧环顾四下,瞧着一众官员,不由的轻咳两声。泛白的脸色,瞧着甚是虚弱。

素兮上前朝着薛远见行礼,“知府大人,赵大人身子不太好,想来需要休息!还望知府大人能安排一下,我家大人暂时不想见太多的人。”

薛远见也发现了,这赵无忧的面色的确是不太好。当即俯首,“好,下官这就去办,还望姑娘好生照顾钦差大人!”

说完,薛远见便转身吩咐了师爷。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然则是知府大人下了命令,谁也不敢吭声。俯身行了礼,赵无忧便重新坐上了马车,前往驿站下榻。

早前薛远见已经安排了一个宅子,可赵无忧推脱,并不想有什么特例。毕竟她此行是来接齐攸王萧容的人,若是萧容来日回京,在皇帝跟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那她可就麻烦了。

凡事没有侥幸,只有万无一失。

好在这薛远见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早早的就收拾好了驿馆,如今赵无忧下榻驿馆也算是干净整洁。赵无忧实在是太累了,舟车劳顿,身上又带着月信,如此一来更加的虚弱不堪。

躺在床榻上,赵无忧只觉得脑仁疼,好在她的月信时间很短,如今已去得七七八八。

“要不要下官去请大夫?”薛远见瞧着赵无忧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心想着那些传言果然是对的,这礼部尚书,丞相之子赵无忧,诚然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不过纵然赵无忧病怏怏的,仍难掩一身风骨与清秀。苍白的面色,让她的肌肤都显得有些剔透,在微光里透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光泽。

“知府大人在看什么?”素兮眸色微沉。

薛远见忙道,“没有,下官只是觉得赵大人怎么好端端的病了呢?”

“人吃五谷杂粮,得病算什么?”素兮冷然,“赵大人需要休息,请知府大人去安排王爷那头的事情。等赵大人歇息够了,就会前往迎接王爷回京。”

闻言,薛远见有些犹豫,“这怕是不能吧!”

“为何?”赵无忧睁开眼,眸色微沉。

薛远见躬身作揖,“回钦差大人的话,这王爷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此去京城路途甚远,下官担心王爷怕是经不起折腾。”

赵无忧轻咳两声,勉力撑在床沿,“王爷到底是什么病?何以这么久了,还不见起效呢?”

“王爷是旧疾犯了。”薛远见道,“这黎阳城里最好的大夫,该用的药可都下了,就是不见好,下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估摸着这一次王爷舟车劳顿,所以身子比较虚弱,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见效吧!”

这话回答得还真当是敷衍,以为赵无忧是这么好骗的吗?左不过赵无忧现在只想休息,是故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摆摆手,“那便安排着见一面吧!我先歇会。”

“是!”薛远见行了礼,快速退下。

等着薛远见离开,素兮才上前道,“公子,要不要让温故来看看,你的脸色真当不好。”

“我的脸色何时好过?”赵无忧轻叹一声,“我只是不想跟薛远见打官腔罢了!对了,你私底下让人去查一查这段日子,齐攸王在黎阳城到底干了什么。另外,怕人盯着知府,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素兮颔首,悄无声息的退下。

合上房门,陆国安在外头守着,见着素兮出来便躬身抱拳,“素兮姑娘?”

素兮俯首,“我家公子身子不适,还望陆千户能派人照看着。黎阳城毕竟不是京城,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免不得会有一些麻烦。”

陆国安当然知道素兮的意思,“素兮姑娘只管放心,千岁爷吩咐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以赵大人的周全为上,是以姑娘只管去办事,此处的安全交给在下便是。”

“多谢!”素兮抱拳,持剑离开。

长长吐出一口气,陆国安环顾四周,四下都是东厂的锦衣,外头都是御林军把守,应当是万无一失的。赵无忧身子不好,温故也有伤在身,所以这驿馆里的周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这黎阳城在众多城池之中,面积比较大,是故里头的居住人口也比较多。

素兮带着斗笠穿梭在这繁华的街市上,探子已经派出去,如今她只需要找个龙蛇混杂的茶馆酒肆坐一坐,听听那些个闲杂消息便是。

只不过这些消息消息听上去有些荒诞,然而空穴来风不无缘由。

黎阳城里住着一位王爷,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可事实上谁也没有见过这位王爷到底是何模样。只见着别院那头,经常有大夫出入,而后便听闻王爷的身子一直不见好。

时日久了,别院里头到底有没有王爷,就成了人人都想知道的一个谜。这神出鬼没的齐攸王,还真是越发有趣了。

齐攸王是谁?

皇帝的弟弟,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当年皇帝登基,也多亏了赵嵩与萧容二人的扶持。萧容极力压制了所有兄弟们的争夺,鼎力推了皇帝上位。就冲着这份情谊,在皇帝登基之后,皇子王爷们都被遣出京城去了各自的封地,唯有齐攸王被封为亲王,还特许留在京城居住。

齐攸王也有自己的封地,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陪在皇帝身边,所以很少回到封地去。

赵无忧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头还是有些疼。一觉醒来,素兮已经回来了,温故也好了不少,回来给她把脉。

轻咳两声,赵无忧瞧了一眼温故的面色,“你的伤没事了?”

“无妨。”温故收了脉枕,“公子只是累着了,加上身子太虚,歇一歇便好。”

“齐攸王那边有什么动静?”赵无忧掀开被褥下床。

素兮快速取了外衣与她披上,“黎阳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有个王爷住在西城别院,可是谁都不知道王爷是何模样,可见王爷的确是深居简出,一直在养病,想来是病得不轻。”

赵无忧穿好衣裳,瞧了一眼温故,“你——能走吗?”

温故颔首,“没什么事。”当时挨了一下子,好在温故自身功力深厚。他看着赵无忧点点头,而后揉着微疼的肩头道,“好在我当时身子一撇,是以伤得不重。”

“素兮说,那个人的武功很诡异,不像是中原人的江湖路数。你来自北疆,当时就没看出端倪吗?”赵无忧不咸不淡的开口。

闻言,温故敛眸,“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赵无忧抬步出门,话已经撂下了,想不想说全在温故自身。她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毕竟逼着别人说的那些话,说出来也未必是真话。

深吸一口气,温故疾步跟上。

薛远见已经在外头候着,御林军护送赵无忧朝着西城别院而去。一路上,陆国安极为小心,东厂锦衣更是高度警惕。毕竟昨天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难保不会有残党余孽跟着他们。

素兮并不在列,只有陆国安在侧。

别院内外早已有人严阵以待,赵无忧觉得自己不是来接人的,反而是来送羊入虎口的。她站在别院门口,若有所思的拢了拢衣襟,而后扭头望着身边的薛远见,“知府大人早前通禀过了吗?”

“是!”薛远见俯首,“王爷已经知道了。”

赵无忧进得门内,瞧着这别院内的森严守备,不觉含笑道,“陆千户,你有没有觉得这儿有一丝熟悉之感?”

陆国安笑了笑,当然知道赵无忧的意思,继而俯首行礼,“回赵大人的话,若是瞧见外头的匾额,卑职还以为回了东厂呢!”

语罢,赵无忧轻笑,“连陆千户都这么说,看来这样感觉的人,不止我一人。”

身后,薛远见面色微滞。

到了主院门前,薛远见快人一步上前。

门口拦着的是齐攸王的护卫:胡青。

冷剑横立身前,胡青冷眼扫过眼前众人,“王爷在里头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不得打扰?”赵无忧斜眼冷睨眼前的薛远见。

薛远见忙道,“胡统领,这是京城来的赵大人,是奉了圣旨而来接王爷回朝的。早前下官过来与王爷提过,王爷也答应了,这——”

“王爷有没有答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王爷此刻在休息!”胡青那一副冷冷清清的表情,俨然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

赵无忧也不恼,反而是笑了。风吹着她有些难受,她裹着披肩轻咳两声,“王爷好大的派头,那我便在外头等着吧,什么时候王爷醒了,我再进去请安。”

语罢,她便在栏杆处坐下,煞有其事的坐在那儿等着。

胡青一愣,薛远见也跟着不知所措。

看上去是赵无忧退了一步,可反过来却落得他们的不是。赵无忧是奉旨而来,却在门外等着王爷醒转,若是传回京城,那可就是重罪。怠慢圣旨那就是怠慢皇帝,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以下犯上,忤逆之罪。

正当僵持之际,听得房内传出了低沉的声音,“谁在外头?”

薛远见忙不迭上前,隔着一道门行礼,“王爷,下官薛远见协钦差大人到来,请王爷开门一见。”这话说得这么清楚了,里头若还是不肯开门,可就说不过去了。

萧容道,“进来吧!”

听得出来,这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可见的确是身子不适。

胡青俯首开门,薛远见领着赵无忧进门。

屋子里有些昏暗,齐攸王萧容已经半坐起身来,靠在了软垫上歇着。他半合着眼睛,在赵无忧进来之后,微微抬了眼皮去看她。

赵无忧缓步上前,该有的礼数自然一点都不能少。

毕恭毕敬行了礼,赵无忧淡然的望着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萧容,“下官赵无忧参见王爷,扰了王爷歇息,是下官的不是。”

萧容摆摆手,笑得有些无奈,“也怪本王这副身子骨,实在是不像样。还以为能撑着回到京城,谁知道却半道上病了,这不——耽搁了回京,还得让皇兄担心,遣了赵大人前来,让本王实在是过意不去。”

“王爷客气。”赵无忧俯首。

“坐吧!”萧容轻叹一声。

赵无忧谢坐,而后含笑望着萧容,“家父交代,王爷是旧疾复发,是故有些棘手。为此下官特意带了一名府中大夫随行,不知王爷可否方便让下官的大夫,给您诊脉呢?”

“岂有此理。”胡青冷嗤,“王爷乃金贵之躯,岂能任由那些大夫胡乱诊治。”

萧容敛眸,“胡青,退下!”

“王爷?”胡青一愣。

赵无忧依旧面带微笑,不愠不恼。

深吸一口气,胡青行了礼便退出了门外。

萧容轻叹道,“本王这旧疾由来已久,一直都有专门的方子诊治,颇见疗效。本王不愿意麻烦任何人,如果不是薛知府好意,本王是不会让任何人随意诊治的。是故赵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赵无忧含笑抱拳,“如此,那下官便不好再强求。只是王爷的身子可有好转?听薛知府说,王爷这一次的汤药似乎不太管用。”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萧容无奈,“年纪渐长,这身子便愈发不中用了。早些年这旧疾偶尔犯了倒也不过是一两日的事情,可现在呢?唉——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话虽这样说,可事实上这齐攸王的年纪也不算太大。三十好几的人,可看上去依旧俊彦朗目,眉目间凝着行伍之人惯有的冷峻之色。约莫是太虚弱,所以齐攸王说话的语速还算是平缓,也未见得森冷之意。

赵无忧低头一笑,“王爷正当盛年,怎么能说是岁月不饶人呢?听家父说,当年王爷征战沙场,可谓是战功赫赫。若非是挨了一箭,想来此刻王爷还在领兵打仗,又岂能容得那荒澜作祟,威胁边境呢!”

“老了!”提及以前的功绩,萧容也只是报之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你瞧本王现在,还不是缠绵病榻,终日与汤药为伍吗?”

“王爷还是王爷。”赵无忧含笑道,“王爷现下觉得如何?能跟下官一道回京吗?”

“恐怕是不能。”萧容微微解开了衣襟,在胸口那个位置,依旧是血肉模糊的模样。看样子,的确是旧疾复发了。

思及此处,赵无忧只能缄口,保持沉默。

“不过既然是皇兄下旨,本王自然要回京的。不如这样,三天!若三日内本王的身子能有所好转,本王就随你回京。若是不行就烦劳赵大人先行回去,禀明皇兄允准本王能在黎阳城更多待机日。”萧容拢了衣襟,虚弱的望着赵无忧。

这个时候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既然是齐攸王自己的主意,赵无忧当然也得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胡青进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碗药,看样子是到了吃药的时间。

赵无忧敛眸起身,“王爷身子不适,且好好休息。这几日必得保重身子,三日后下官静候王爷的好消息。”语罢,她俯身作揖。

“好!”萧容轻咳两声,伸手接过了胡青手中的汤药。

赵无忧也不多说什么,躬身退出了房间。她走得有些慢,看上去像是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格外的孱弱。等她走出房间,胡青也端着空碗走出了出来。

胡青惯来冰冰凉凉,是故只是看了赵无忧一眼,便将空碗递给了底下人,而后继续守在门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让人浑身不舒服。

陆国安凝眉跟着赵无忧,走出了别院才道,“这王爷府上的侍卫,真当比咱东厂的还要派头。这般姿态,哼,果然是皇亲国戚的样子。”

闻言,赵无忧含笑望着他,“陆千户在东厂惯了,想来从没吃过闭门羹,如今突然尝一尝鲜,便有些耐不住了?”继而眸色微沉的回望着别院的门楣,“三日!”

“当年齐攸王殿下征战北疆,受了毒箭,至此落下病根。这毒极为诡异,无法根治无法痊愈,每次毒发总会招致伤处的溃烂。这些年,宫里宫外多少大夫都给瞧过,总是不见好。”陆国安娓娓道来,“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病在了半路上。”

赵无忧轻咳两声,在车前站了一会,“这毒如此诡异,还真让人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转而回望着默不作声的温故。

温故会意的点头,倒也没有说话。

薛远见道,“既然赵大人要在此停留三日,不如下官做东,请赵大人国府一叙。这黎阳城的官员们还想给赵大人见个礼,不知赵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是诸位大人的盛情邀请,本官岂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语罢,赵无忧轻咳两声,“你便妥善安排吧!本官来一趟也不容易,不知这黎阳城可有什么好地方能消遣休憩呢?”

“这东边有个月老庙,那儿香火鼎盛。来了咱这黎阳城的单身男女,难免是要去拜一拜的。”薛远见笑盈盈的开口,“若赵大人感兴趣,下官愿意作陪。”

月老庙?

赵无忧突然低笑一声,她以前可从不信这些。后来她觉得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果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个人就在身边。

“赵大人意下如何?”薛远见忙问。

“那便去吧!”赵无忧想着,横竖她得引开所有人的注意,所以四下走走也是极好的。只有她走得远,走得引人注目,素兮与含音才方便行动。

眼见着赵无忧离去,胡青顿了顿,然后快速转回房间,凝眉望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齐攸王萧容,“王爷,他们走了。”

萧容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胸口处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见状,胡青取出袖中的一个瓷瓶,将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的撒在萧容的伤处。剧烈的疼痛让萧容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额头上亦有薄汗涔涔而下。

“王爷,这伤口复发的时间越来越紧了,恐怕——”胡青顿了顿。

缓了一口气,萧容无力的靠着,“本王心中有数。”

“王爷,咱不回京城吗?”胡青凝眉。

萧容无奈的轻笑两声,“如今回去作甚?赵嵩如今位于君前,何其荣宠,本王现在回去是分宠吗?这东厂是什么势力,这赵家又是何等恩宠?”

胡青敛眸,“可终究不是办法,王爷的伤势还在恶化。”

“死不了就没事。”萧容拢了拢衣襟,疼得一张脸都泛着青白之色,“他们去哪了?”

“去了月老庙。”胡青俯首。

萧容眯起微冷的眸子,“派人盯着点,赵无忧可不是普通人。赵嵩的儿子,实在是太聪明,不能让他闻出味儿来。”

“卑职明白!”胡青转身离去。

可赵无忧是这么好对付的吗?她方才刻意走得慢一些,就是想看看这齐攸王会不会喝药,事实证明他真的把药喝了。是真的有病吗?那伤口看上去不像是新鲜的,应该是陈年旧疾没错。

她听父亲说过,齐攸王这伤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那时候新帝刚登基,齐攸王便自请出战。后来齐攸王挨了一箭,从此以后便落下了这病根,便是皇帝也对其愧疚在心。

且这些年齐攸王孑然一身,始终未曾婚娶。外界传言,说是齐攸王因为身中剧毒,以至于无法生养,是故干脆拒绝了所有的婚事。

所以现在,皇帝对其毫无戒心。须知一个没有子嗣的亲王,一个没有女人在侧的男人,对皇家几乎没有任何威胁。

“这便是月老庙。”薛远见的一番话,将赵无忧的思绪快速拉了回来。

赵无忧站在马车旁,瞧着这香火鼎盛的月老庙,看着那些来来去去的善男信女,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心变得虔诚起来。

月老庙……

庙祝得知是贵客到访,当即笑脸相迎,领着赵无忧在这月老庙里走了一圈。还真别说,这月老庙真够大的,走上一圈也费了不少气力。

赵无忧坐在那高高的楼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的焚香袅袅,那些善男信女。这世上不管是男还是女,总归是希望寻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只可惜,若人人都能得偿所愿,便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孔雀东南飞,牛郎会织女,终究无法圆满。

赵无忧想着,那她和穆百里,会有圆满的一天吗?虽然她不嫌弃他是个太监,他也愿意跨过那一道沟壑,放下东厂与赵家的成见。

可他们之间隔着的,实在是……

月老庙中焚香袅袅,赵无忧许下了平生第一个愿望:惟愿此生不相负,彼年彼岸同华发。

不管他能不能听到,也不管将来会是什么模样,至少此时此刻,豆蔻年华芳心动,惟愿郎君频回顾。来日若是反目成仇也无妨,好歹现在她是真的动过情动过心。

爱情这东西说来就来,谁都拦不住。一旦说开了,就如同那泄洪渠道,奔涌不息。

鹰隼飞回,落在沈言的胳膊上。鹰隼的脚踝处绑着一个小竹筒,里头是穆百里在等的消息。沈言快速呈递穆百里,“爷,是黎阳城的消息。”

穆百里正负手立于窗前,听得这消息当即拂袖。

沈言手上一空,那小竹筒早已落在了自家千岁爷的手里。

然则下一刻,穆百里的脸色瞬时黑沉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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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首循环》是西尾维新“戏言系列”的第一部作品,属于轻松的推理小说。作者西尾维新是日本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和漫画脚本家,作品高产又畅销,且以众多“系列作品”闻名。“戏言系列”是西尾维新的职业生涯高光作品,《斩首循环》更是他20岁的处女作,一举拿下推理小说桂冠梅菲斯特奖。《斩首循环》是一个设计巧妙奇诡,让人心痒难耐只想往下看的“密室连环杀人”故事,七位各领域的天才受邀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豪宅中做客,却在第一天和第二天连续两天发生密室谋杀案,且受害者均被残忍砍去头颅。豪宅主人围观寻乐的奇怪态度也让众人感到迷惑。就在大家担心第三天又将发生第三起斩首事件时,他们赫然发现,第二天本已死去的天才居然又好好地出现在面前。
  • 诸天本源掠夺

    诸天本源掠夺

    一次意外的背叛,让他的人生开始了转折,可是真的是意外吗?
  • 关系决定成就

    关系决定成就

    人生在世,免不了遇到自己办不了的事。这时,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办成,而关系的力量在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在美国的好莱坞,流行一句话:一个人能否成功,不在于你知道什么(Whatyouknow),而是在于你认识谁(Whomyouknow)。这句话并不是说叫人不要或者懈于培养自己的专业知识、专业技能,而是尤其强调关系的作用,认为“优质的关系是一个人通往财富、成功的入门票”。
  • 却风归之凤皇于飞

    却风归之凤皇于飞

    时值乱世,晋朝南迁,北方群雄并起,几大势力分别有慕容氏燕、苻氏秦、拓跋氏代、姚氏羌。秦天王苻坚在国相王猛的辅佐下一步步发展壮大,在收服了姚氏一族后,打起慕容燕国的主意。慕容一族满门才俊,除去燕主慕容俊,尚有太原王慕容恪、吴王慕容垂、范阳王慕容德等兄弟。慕容俊早死,大权落入太后可足浑氏手中,可足浑与吴王不合,幸慕容恪从中周旋,吴王才免受非难。然慕容恪在攻打洛阳时亦染病死去,燕国内部顿时风云诡谲,而外部同时遭到秦国袭击,节节败退。慕容垂挂帅出征,一举得胜,有功高盖主之嫌。可足浑不能忍耐,决计害之,慕容垂被迫逃亡秦国,得到苻坚优待。燕国丧失能将,狂澜不能挽,终至灭国。是时,凤皇十一岁。
  • 冷情总裁的皇后悍妻

    冷情总裁的皇后悍妻

    上官琳琅出身将门,年幼便习得一身好武艺,为人性格也相当泼辣,因其战功彪炳,也让皇家颇为忌惮,最后竟被其深爱多年的未婚夫—御龙国国君韩子夜动用逆天术法封印。刚被封为皇后上位还不足一天的上官琳琅就此沉眠,她原以为此生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却未曾想因缘巧合之下竟然被现代考古学家上官紫风发现并放了出来,娘娘决定要一雪前耻,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回到古代,找那个负心汉算账,韩子夜还没被娘娘找到,她自己倒是先招惹上了魔城之主—传言黑白通吃的总裁轩辕无极。“尔等何人?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轩辕无极恣意地打量让上官琳琅很是火大,她一气之下就又摆出了皇后的架子。“我是轩辕无极,日后请多多指教。”轩辕无极嘴上扯出一抹淡笑。
  • 朱元璋人生布局的九九加一突破

    朱元璋人生布局的九九加一突破

    本书对朱元璋的政治谋略进行研究,包括出身布衣篇、霸王出世篇、建功立业篇、建立明朝篇、巩固江山篇、政体改革篇、依法治国篇、教化德治篇、反腐倡廉篇、安居乐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