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未延在打击完北箜翎之后,就交给剩余的两个小伙子了。他们老了,不会过多的动手动脚,但是那两小伙子就不一样了,两个都是年轻活泼,正是热血的时候,而且,一个是小蝶儿的哥哥,一个是他未来的徒婿……
那人估计会很惨吧……
如果说刚才北堂墨和西门未延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像是魔鬼,那么,没有了那两个魔鬼,北箜翎却觉得这两人,似乎变成了撒旦。
北箜翎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却被慕若湖眼尖地看见了。
“怎么,你也会紧张?”慕若湖的语气里充满了危险和不屑,“你怎么就不会觉得,那两个女生在知道自己被绑架的时候,也会紧张?”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沧海木讷的表情已经忍到了极限,两个拳头紧握着,骨头互相挤压着的“嘎啦嘎啦”的声音不断的响了出来。“狐狸,你想打哪儿?”
“我啊,随便打打就好了。”慕若湖慵懒的说,脚却毫不含糊地一下子踢向了北箜翎的双腿之间——就差那么一点儿就真的踩到了他的命根子了。
北箜翎吓坏了。
“吓到了吧?”慕若湖像是调戏他一般哈哈大笑,下一秒却是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十分狰狞。“谁让你想把我最宝贝的妹妹卖给南非那些人!”
沧海二话不说,一拳用力地锤到了北箜翎的肚子上,每一拳都十分用力,却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北箜翎挂掉。
要防着人死,还是很有技巧的。
捧着碗,看着已经失了控的沧海和自家哥哥,慕若蝶已经放弃了去劝架了。
她干嘛要为一个绑架犯求情……
不要脸的西门未延和北堂墨早就捧着她和陈千华吃剩下的面条稀里哗啦的统统吃光了,还一脸期待地求慕若蝶继续给他们做面……
慕若蝶一记眼刀射过去,这两个加起来都差不多九十岁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幼稚!
北箜翎只知道慕若蝶是现在圣路易斯大学部的部花,他一直以为,慕若蝶只是因为皮相好看了些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包括沧海在内。见她那么勤奋地上课,他也以为,她的家庭很一般,所以才需要圣路易斯那笔高额的奖学金,解决一个家境不怎么好的女孩,比解决一个壮汉来得轻松。
是的,他对她,真的放心了。
上学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知道她,她也不知道他,但过了一个寒假,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他怀着诡异的心情想接近她,但她……似乎察觉了什么。
但他还是做了,做了错事,为了他的清影表妹,他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北箜翎,再看了看还想继续打他的两个男人,慕若蝶终于出了声:“行了,你们别打了,有的事,我还没问呢。”
绑架案的受害人都出声了,两个男人怎么敢继续打下去?当即乖乖的站在了两边,等着慕若蝶来盘问这家伙。
恢复了精力的慕若蝶赤着脚缓缓地走在地毯上,来到了北箜翎面前。
“上学期,还是很感谢你帮我摆脱了许笛呢,北老师。”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慕若蝶说的十分轻松。“本来以为,你会是个好老师,我们会相处的很好呢,但是为什么这个学期开始,你就变了呢?”
北箜翎的脸已经被打成猪头了,眼睛青黑了一圈,脸上也多了不少的淤青。他愤恨地看了慕若蝶一眼,“变?我什么时候变过了?从一开始,我就是有心接近你的!”
慕若蝶像是理解一般点了点头。“那么,北老师,你是怀着什么心思来接近我的呢?”
“都说了,你抢了清影的未婚夫!”
“老师,不要误会了。”慕若蝶摇摇头,继续说。“在你出现在圣路易斯的时候,我和沧海,还不认识呢。”
“什么不认识!”北箜翎像是疯子一般想扑上慕若蝶,无奈软剑的束缚让他被紧紧地绑在了凳子上,因为反弹力,他还差点摔倒了在地上。“你和沧海在游戏里出双入对的,就连沧海送给清影的头饰,都是因为你的出现,被你抢走了!”
嗯,果然,北箜翎是倾国里的人,知道起舞弄清影,也知道了她在游戏的身份。
“原来如此啊。”慕若蝶笑了,是出自真心的笑,只开着一盏小黄灯的房间居然突然亮色了不少。“老师,如果沧海真的是你口中的清影说的,他真的喜欢清影,无论我什么时候出现,他也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胡说八道!”北箜翎吼着,“你明明就是后来者!是你抢走了沧海!让清影伤心了!”
“那么,这么说吧。”慕若蝶双手抱胸,“那个清影和沧海认识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得到沧海的心,就像你守护了清影那么多年都没得到她的心,而我一出现,沧海就喜欢我了,不要你的清影了,那只能说明什么?沧海,对她,从来就没有情。”
“而你,口口声声说要惩罚让清影伤心了的人,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你自己逃避的方式?如果你是碍于沧海不敢跟清影表白,那么你就只能把所有的错归咎于沧海身上,有没有想过,也是因为你自己的不主动,所以错失了清影喜欢上你的最好时候,让她白白把这些年暗恋的时光给浪费掉了,然后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了?”
“北老师,在把错推到别人身上之前,你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有错么?还是你觉得,默默在她身后守护着就是你最大的正确,你可以伟大得帮她清除所有障碍,即使最终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你?”
第一次听见慕若蝶说了那么多的话,北箜翎也是愣住了。
错失了清影喜欢上自己的最好时候?
说起来,他是从小看着清影长大的,而清影发誓要成为沧海的新娘的时候,刚好是七岁……除去没有自主记忆的前三年,还有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
碍于小男孩薄薄的脸皮,不敢接近这个可爱的表妹?
碍于血缘的关系,连跟她说一句话都不敢?
“……啊……”北箜翎的喉咙里难受的吐出了声音,“……啊……啊啊……”
即使咬紧了牙关,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北箜翎……承认吧,从一开始,你就是个输家——不管有没有沧海,他都输了!
他为什么要管着血缘关系?
他为什么要腼腆?
他喜欢她呀,为什么就是不敢说出来,却只敢这么成就她的爱情呢?
他原本可以得到她的,起码不会在沧海出现之后,赵清影会产生非沧海不嫁的情绪!
看着北箜翎的泪水,慕若蝶也是沉默了。良久,她才转过身,同时拉起了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的手,说:“哥,沧海,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那……”慕若湖看了一眼北箜翎。
“……今天只是北老师好心把我送来酒店休息而已。”慕若蝶淡淡地看了一眼陈千华,后者了解一般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们过了很愉快的一晚上呢。”
愉快个大头鬼啦,你差点被卖到国外呀!慕若湖刚想吐槽,却意外的看见了妹妹眼底的疲惫,刚想吐出来的话硬生生的又收了回去,“……好,我们先回家吧。”
“师傅,校长,陈学姐就拜托你们送回家了。”慕若蝶在走之前不忘嘱咐剩下的两位中年人要好好照顾陈千华。
其实,也感谢陈千华的出现,如果真的被北箜翎得逞将只有一个人的她给带上车,估计北箜翎是直接把她送上前往南非的船,而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送来这个酒店里。
“放心吧小蝶儿,师傅怎么说也会把这个娃儿送回家的。”西门未延调皮的敬了个礼,“等休息好了,再来找师傅玩吧!”
慕若蝶失笑,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沧海跟慕若湖回家了。
北箜翎已经冷静了下来,正坐在凳子上独自哭着。西门未延抱起了陈千华走出房门,回头对着刚想跟上的北堂墨说:“北堂,把那家伙的软剑卸下来,我可不想把我心爱的软剑留在这儿。”
北堂墨一下子气抽了,你怎么不自己去解!但是看了看被西门未延抱在怀里的陈千华,北堂墨还是认了命,去把软剑结了开来。
北箜翎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颓废地垂在了凳子上。北堂墨看着他,叹了口气。
“这几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再想去碰慕若蝶的事了,除去蜀山的帮忙,她的背景你也是惹不上的。为了赵清影去招惹她,你简直就是个傻子。”
转身走到房门前,北堂墨忍不住,还是留下了话。
“北,说实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知道你喜欢清影的事……如果你真的只想要她,倒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的。”
然后,还是走了,剩下北箜翎,留在了这个曾经的绑架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