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可能已经被有心人盯上的这件事曲绯蝴是一概不知的,她就知道今晚睡得非常香甜,连个梦都没有作,一觉睡到大天亮——这大概也跟杀手放进房间里让她陷入更深的睡眠中导致的。虽然她不知道她曾经离永眠有多近的距离。
“哎呀,绯蝴?”陈衣看见已经洗漱完毕走出前堂的曲绯蝴慈爱地说,“又要出去了吗?”
“娘,早安。”向着陈衣行了个礼,曲绯蝴笑着说,“是的,女儿要去看一下铺子,午时就会回来了。”
“嗯,早去早回吧。”陈衣就站在前堂,看着曲绯蝴走出家门上了马车离开了曲府。曲延久刚刚走出后院来到前堂,就只看见了载着曲绯蝴的马车绝尘而去的样子。
“绯蝴那么早就出去了?”曲延久有些小惊讶,“明明我还有些事想跟她商量的……”
“有什么事,午时用膳的时候说就好了。”白了自家夫君一眼,陈衣转身打算走回后院去,却被小厮的报告声打断了脚步。“老爷,夫人——那个,廖家公子……又来了!”
如临大敌一般,陈衣跟曲延久迅速做出了一种防御的姿势。“什么,那人居然还敢来!?”
“是、是的,廖家公子说,想找小姐去到处逛逛……”大热天的,小厮居然有些冒冷汗。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见过有那么固执的公子呢,那些人的自尊不是很强的吗,被拒绝了之后是说什么都不会再来的——这在以前二小姐还在府时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可廖家公子……还真是个怪胎呀。
曲延久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传下去,大小姐出远门了,不在府,让廖家公子回去吧!”
“哦、哦哦……”小厮有些小为难地说,“可是,廖家公子好像带了不少礼物来……”
“管他带什么礼物来!以后廖家公子过来,无论是什么理由,统统不见!不见!”可能是上次生辰的时候在饭厅的事被下人们报告到曲延久那儿去了,即使有合作的可能性,曲延久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已经撇到一边去了。哼,这小子,居然呵斥自家女儿,不让她留应轩在府!他当他是什么人了,夫君?还是心上人?通通都不是好吗!
小厮“哦哦哦”地告退了曲延久,又跑到了门口去拒绝了带着一车礼物的廖悦辉道:“抱歉呐廖公子,小姐不在家,老爷请您回去。”
很难得能溜出来然后又黑了家里不少东西的廖悦辉原本信心满满的跑来找曲绯蝴玩,要是曲绯蝴不在也能找曲家老爷聊聊天联系感情,所以在小厮说“老爷请您回去”的时候,廖悦辉是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才说:“哈?你再说一次?”
小厮又开始为难了,“呃,廖公子……老爷请您回去……”不过他是不敢告诉他老爷已经下了拒客令不让他过来了,“小姐跟老爷都没有空,所以……”只能用些婉转的理由劝他回去了——如果他够聪明够机灵的话。
很明显,廖悦辉是绝对称不上机灵的,只见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银票塞给了那个小厮说:“兄弟,就拜托你再通传通传了,曲老爷没空的话,曲夫人也可以的!”
可是老爷的态度就是夫人的态度啊!小厮很想把那张银票塞回给廖悦辉,可惜廖悦辉一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看架势是怎么样都要见到曲延久或者陈衣其中一人了。
小厮哭丧着脸,“廖、廖公子,您别这样,小的很难做的……”
“怎么回事?”听见大门口一直有动静的何叔走了出来,看见廖悦辉跟自家的小厮好像在做什么事,皱着眉头走过去问道。看见廖悦辉的手一直握着小厮的手,小厮的手里似乎还有代表着金钱的票张,何叔脸色大变。“云安!你在做什么!”
“管家!小的冤枉啊!”云安一副想哭的样子,“老爷让廖公子回去,小的……小的就劝廖公子回去,可是廖公子不愿意……”
云安是个什么性子何叔很了解,这个小孩子虽然刚入府一年,但因为做事老实已经被涨过两次工钱了。他是个非常胆小也非常好的孩子,说谎这事他是做不来的,更何况,如果对方是廖悦辉的话……何叔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走了过去,将云安手中的银票轻轻抽出,又稍稍使力让廖悦辉抓着云安的手放了开来,何叔很冷静的说:“廖公子,很抱歉,老爷跟小姐都不方便见您,您即使想塞些银票给云安也是见不着的,而且这只会让府上的小厮难做,所以请您回去吧。”说完,又把那张银票塞在廖悦辉的怀里。
廖悦辉今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执拗地扫了扫衣摆,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曲府的门梯上。“今儿我要是见不着曲老爷或者绯蝴小姐,我就不走了!”
何叔扬了扬眉,“廖公子,俗语有说……不要给脸不要脸。”
廖悦辉无视他。
既然廖悦辉都这样了,何叔也不需要跟他客气,转身把大门关了去。片刻后,大门又被打了开来,廖悦辉以为何叔拿他没辙终于跑去找了曲延久出来,刚转头,大量的水就这么被泼到了他的头上,顿时将他全身都浇得湿漉漉的。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地说:“哎呀,廖公子,小的还以为您走了呢,所以这才泼了水……”
没错,泼他的,正是刚才说完“不要给脸不要脸”的何叔。
这分明是故意的吧!廖悦辉随意抹了一下脸,生气的说:“狗奴才!你居然敢泼我!”
“……廖公子,不知您对绯蝴家的管事有什么意见呢?”
廖悦辉一惊,转过身去,却发现曲绯蝴就这么站在一身狼狈地他面前,脸若冰霜地看着他。他连忙上前告状道:“曲小姐,你家的狗奴才,他居然用水来泼我……”
“抱歉呐,廖公子。”曲绯蝴没有任何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的管事不需要您来教训,再说了,即使我们家的仆人们做得再不好,都是没有人会骂他们狗奴才的,难道您要来干涉曲府的规矩吗?不知者不罪,幸亏您现在站的是曲府而不是皇宫,绯蝴没有权力可以问斩您,不过皇上就不一样了……您惹他生气了,他老人家要处斩您,跟吃饭一般简单。”
天气明明很热,但刚刚被水泼过的廖悦辉却感觉全身寒冷,尤其——他在曲绯蝴的身后,看见了那名在曲绯蝴生辰时瞧见的那位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