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思雨惊慌失措的带着丫鬟们离开,香花这才如梦初醒,有些惊惧担忧的看着夏月吟。
她家小姐一向温婉有加,几时有这样凌厉的气势了?可是刚才阻止大小姐,击退一众丫鬟,最后给了大小姐一巴掌的人,确确实实是她家小姐啊!
对于自家小姐这样的转变,香花还是颇为欣慰的。
毕竟在相府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软弱”和“可欺”是不可分割的两个词。她家小姐若是再一味的温柔隐忍,只怕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只是,小姐方才阻止大小姐也就罢了,还动手打了大小姐,以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正在香花替夏月吟担忧不已的时候,夏月吟本人却是丝毫没有觉悟,拍了拍手,一副啥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对香花说道,“行了,讨厌的苍蝇已经被我赶走了,别在这站着了,随我回屋吧,我给你上药。”
“小小姐,这样真的没事吗?”看着夏月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香花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难道小姐真的是因为在山野生活了六年,将相府的规矩全都忘了?一个庶女胆敢冲撞嫡女,还动了手,这可不是个小罪名。
“为什么会有事?”夏月吟闻言,仍旧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眨巴着漂亮的水眸,一脸懵懂的样子。
看到夏月吟这状态,香花微微蹙了蹙眉,眸中的担忧更甚。看来小姐真的是在乡野生活得习惯了,忘记了相府的规矩。
这可如何是好?
她倒是愿意替小姐承担一切罪过,可是只怕大小姐不会这么放过小姐啊!
“小姐,你方才动手打了大小姐,她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想到这里,香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瞧着香花一副着急的样子,夏月吟只是不急不缓的轻声笑了笑,一副迷茫的样子,问道,“我什么时候动手打了夏思雨?不是她气势汹汹跑来打扰我休息,然后动手打了你?”
香花听到夏月吟的话,不由愣住了。
若说将夏思雨和一众丫鬟掀翻在地的另有其人,她倒是还相信,毕竟她也不曾看清楚自家小姐是怎么出的手,可是动手打夏思雨,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即便动作极快,但是那翻飞的袖袍骗不了人,更何况当时根本没有旁人在场。
难道小姐是得了失忆症?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这也说不通啊,小姐分明好端端的站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就不记得方才的事情了?
抬眸的瞬间,恰好对上了夏月吟狡黠的双眸,以及微微挑起的嘴角,香花这才明白了过来,夏月吟的意思。
这也不能怪她反应慢,实在是夏月吟刚刚装无辜的样子太逼真了,她还以为夏月吟真的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可是小姐,刚才大小姐的丫鬟可全看见了啊。”虽然明白了夏月吟的意思,可是香花还是免不了担心,就算撇开夏思雨不说,刚才那七八个丫鬟可都是人证啊。
瞧着香花担忧的小模样,夏月吟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的反应可真够慢的,“一会我说我没有动手打她,你会怎么说?”
“香花自然是听从小姐吩咐,小姐说没有,便是没有。”虽然不明白夏月吟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是香花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夏月吟继续点播,“那么夏思雨吩咐她的丫鬟们栽赃我,那些丫鬟敢不听从吗?”
夏思雨素来嚣张跋扈惯了,她吩咐的事情,那些丫鬟怎么可能敢反抗!
香花这么想着,脑海中突然清晰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错愕的望着夏月吟。
要是照夏月吟这么说的话,那些丫鬟的证词的确是算不了数的。
可是,栽赃她?
要不是亲眼看到夏月吟动手,看到夏月吟这幅无辜的样子,她只怕也会觉得是夏思雨在栽赃她吧?毕竟夏思雨的性子一向跋扈,而夏月吟,这般温婉的性子,谁会相信她对夏思雨出手?
想到这里,香花不由佩服起夏月吟了,这么损的招数都能够想到?是不是早在她对夏思雨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路?难怪她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呢。
“行了,别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了,这种小眼神儿我见多了。”夏月吟瞧着香花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由轻笑,眸光触及香花略为肿起的脸颊,她的眸光微微转冷,“赶紧跟我回屋上药吧。”
不得不说,夏思雨告恶状和搬救兵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夏月吟这边刚给香花上好药,那边夏思雨和沈天华已经气势汹汹的到了月落居。
听到院外传来的喧杂,夏月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低声咕哝道,“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可怜我这上好的天山雪茶,就这么凉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却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听着院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响,似是已经慢慢逼近了主卧,再看看自家小姐仍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饶有兴致的轻轻啜饮着茶水,香花真的是不得不佩服夏月吟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