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被揭开,夏月吟立刻捂住了受伤的左脸,一副渲染欲泣的样子。
将一个毁容少女的无助演绎的惟妙惟肖,楚楚可怜的看着沈剪羽,云悦,夏思雨等人。
只是她却不知道,被她的手这么一遮挡,左脸的疤痕看不到了,露出的完好右脸配上那梨花带雨的表情,当真是让女人看了都心疼。
沈剪羽看到夏月吟绝美的右脸,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嫉恨。
这幸好是夏月吟毁了容,若是她的脸上没有那道狰狞的疤痕,她还果真当得起南楚第一美人的称号。
再想起云悦方才和她说的,云瑾小时候和夏月吟关系不错,沈剪羽心头的嫉恨不由更浓。
她喜欢云瑾也已经好些时间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暗示明示,云瑾对她的态度始终冷冰冰的。要知道她可是天之骄女,皇上皇后捧在手掌心的公主,云瑾居然对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也是因为喜欢云瑾的缘故,她才刻意和云悦走得近些,好从云悦口中知道些关于云瑾的消息。可听到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今日,云悦居然告诉她,云瑾和这个夏月吟关系不错!在沈剪羽看来,一切想要靠近云瑾的女人,都不可饶恕!更何况,这夏月吟还拥有这样的美貌?
不过幸好,这左脸上的伤疤,注定了夏月吟是个丑女!
可即便夏月吟现在貌丑无盐,只要一看到她这绝美的右脸,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产生嫉恨。若非她毁了容貌,岂不就成了她和云瑾感情路上的障碍?
想到这儿,沈剪羽面上带着几分扭曲的怨毒,出言讽刺道,“哎哟,我可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小小年纪就被父皇赞为美人的月吟小姐竟然毁了容貌?”
“可不是么!那疤痕好可怕啊!”沈剪羽这么一说,立刻就有官家小姐附议。
反正夏月吟只是一个庶出罢了,在她们这群嫡出的面前,一个庶出的小姐就和高级的丫鬟差不多,完全没有必要顾及。若是借此机会讨了沈剪羽的欢心,那好处可就大了。
夏月吟听到这些官家小姐不遗余力的嘲讽,真想要揉一下耳朵。
说好的这些官家小姐都是知书达理的呢?这一个个骂起人来,还真的是和乡野村妇无异。
无意再和这些官家小姐做过多的纠缠,夏月吟捂着受伤的脸颊,作出一副悲痛欲绝,不堪忍受侮辱的样子,直接撒腿就跑开了。
夏思雨看到夏月吟跑开,假惺惺的追在后面叫了两声,也就不再追上去了。她可还要好好游湖呢,至于夏月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要是想不开自杀了,那才是大快人心呢!
夏月吟自然也明白,夏思雨是不可能真的追上来的。跑了一小段路之后,就停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委屈难过的样子呢。
本来她今日答应夏思雨前来,就是为了来看看这些官家小姐都是什么样子,顺带将她“貌丑无盐”的消息传扬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过来也不算是全无收获,离间了沈剪羽和夏思雨不说,还发现了云悦这么一个有趣的主儿。
右相嫡女云悦,从前倒是不曾注意她,如今看来,这个女子手腕怕是更在夏倩希之上,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会对夏思雨特别照顾。
直觉上,夏月吟总觉得云悦并非刻薄的女子,一个刻薄的女子,不该有那样恬淡的气质,可是她方才的所作所为,又让夏月吟有些看不明白。
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
算算时日,还有半月便是南楚新帝的寿诞了。这三国的使臣也该“正式”进入南楚帝都了。她的大哥,夏于澈,也该是要从边疆回来了。
想到这里,夏月吟唇角的笑意飞扬起来,竟是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夏月吟愉快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完全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一双浓黑的眸,这双眸子仿佛是世上最深的潭水,隐藏着所有的心绪,却又仿似看透了世上所有人的心思。
祁沐琰依旧是一袭白衣,在层层叠嶂间,衣冠如画。他的视线停留在夏月吟的身上,唇角极淡极淡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今日清晨,他不自觉的到了月落居。本是想问问她凤鸣用得可还称手,却恰巧撞见她被夏思雨连拖带拉的离开了院落。
瞧着她一脸怯懦委屈的样子,全不似平日的张扬恣意,祁沐琰不由起了好奇的心思,暗中尾随她们到了这赏花游湖的地儿。
没想到,这一尾随,又让他开了眼界。
不得不说,夏月吟这女子当真是个妖精似的人物。他本以为时而天真无邪,时而狠辣无情,时而恣意张扬,时而落寞苍凉,已经是全部的她了。却没有想到,今日还看到了她出众的演技,和狡黠的心思。
这一番对官家小姐智商无情的戏弄,当真是让他这个看戏的人都忍俊不禁。尤其是她装作委屈怯懦的样子,真真是可爱极了。
只是他不明白,她明明拥有那般绝世的姿容,却为何偏偏要自“毁”容貌?
女子不都是极为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嘛?哪有人明明姿容绝世,却非要把自己弄成貌丑无盐的模样?
这看起来匪夷所思,但若是放在夏月吟的身上,倒变得不是那么难理解了。她这般似妖似仙的女子,又岂能用寻常女子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