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琰说的对,他现在是和南宫琉璃比试赛马,就算南宫琉璃使诈,胜之不武,可是他毕竟是输了,而这若是换在战场上,一个疏忽就可能会丧命,他连指责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应该保持警惕,不能够给敌人可趁之机。现在他是和南宫琉璃闹着玩,输掉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和敌人较量的时候,一时的疏忽,牵扯到的,很有可能就是性命。
他还是离祁沐琰相差的太远了,可笑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和祁沐琰一起上战场,连一个南宫琉璃都胜不了,又怎么可能和祁沐琰一起上战场呢!
南宫琉璃似乎也没有想到祁沐琰为何突然说到战场上去,她有些迷惑不解的望着祁沐琰,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祁沐琰看到南宫琉璃的表情,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对南宫琉璃说道,“这些是武宣该懂的道理,身处高位,就要懂得兵不厌诈。”
乌黑的眸子里面带着一抹深思,祁沐琰伸手摸了摸南宫琉璃的头,悠悠说道,“做人行事要光明磊落,不要总是想着耍手段。”
看着南宫琉璃似懂非懂的样子,祁沐琰又将目光转向了祁武宣,继续说道,“但若是人家和你耍手段,你也不要手软。要做到不管人家如何做,都逃脱不了你的算计,那个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强大了。”
“嗯!我明白了,皇帝哥哥!”祁武宣听到祁沐琰的话,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坚定,他一定要做和皇帝哥哥一样的人,不管别人对他用什么手段,他都要立于不败之地!
自己在使用谋略的时候,要做到无愧于心,不能够使用阴谋诡计,但是在敌人使用阴谋诡计的时候,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不能够给敌人可趁之机。
祁沐琰望着祁武宣和南宫琉璃,乌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温柔。
“哥哥。”南宫琉璃甜甜的声音打断了南宫惊澜的思绪,她眨巴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哥哥走了过来。
“惊澜来寻我,可有事?”祁沐琰挑了挑眉毛,以对老朋友般的语气对南宫惊澜说道。
他和南宫惊澜也算是相识很久了,本来四大家族的人,是不干涉朝政的,可是因为和祁沐琰的友情,南宫惊澜可以说是第一个干涉朝政的家族,当然,自打南宫家介入了天下的纷争,苏家和天家也加入了进来。
苏若瑄介入天下纷争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夏月吟了。夏月吟是她的好姐妹,她怎么说也要帮助夏月吟一把,而天鸢呢,则是为了苏若瑄,要说起天鸢,为了祁沐琰和夏月吟,可也是鞍前马后的做了不少事情。
若不是为了苏若瑄,以天鸢那懒散大少爷的脾气,才不会帮着夏月吟和祁沐琰做这个,做那个的呢。
南宫惊澜看了一眼南宫琉璃和祁武宣,唇角漾开淡淡的笑意,悠悠说道,“本是为了琉璃的婚事而来,没想到他们俩正好在你这。”
祁沐琰听南宫惊澜如此说,也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琉璃和祁武宣一眼,唇角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对南宫琉璃说道,“既然惊澜都开口了,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是不是也该定下了?”
“谁要娶她……”
“谁要嫁他……”
祁武宣和南宫琉璃同时开口,一副互不相让的样子,在听到对方的话的时候,眼中都闪过一丝失望,愤怒的瞪着对方。
“祁武宣……你不娶就不娶!哼……本姑娘还不愿意嫁呢!”南宫琉璃听到祁武宣的话,有些恼怒的对着祁武宣吼道。
祁武宣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南宫琉璃,毫不相让的说道,“哼!你就这男人婆,我看你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你……你……”南宫琉璃拿手指着祁武宣,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委屈极了。她就算天真率直,但毕竟是女孩子,祁武宣又是她喜欢的男子,这话说出来,的确有些太重了。
本来她小时候喜欢祁沐琰,一直默默的喜欢,没有结果,就对自己有些不自信,喜欢上祁武宣之后,也一直不曾开口说出来。
如今听到祁武宣这么说话,只当是祁武宣也嫌弃她,不由越想越委屈,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差劲吗,不管喜欢谁,谁都不喜欢她?
南宫琉璃指着祁武宣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竟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南宫惊澜看到南宫琉璃哭了,眼中滑过一丝疼惜,却是一动未动,仍是立在一边,丝毫没有上去安慰的意思。
祁沐琰也是无奈的蹙了蹙眉头,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祁武宣看到南宫琉璃突然哭了起来,自然是吓坏了,又看祁沐琰和南宫惊澜没有上去安慰的意思,不由着急了,脸上伸手去给南宫琉璃擦眼泪,说道,“琉璃姐姐,你别哭啊!我不是有心的!我那是故意气你的!”
“呜呜呜……不要你管……我就是没人要的男人婆!”南宫琉璃一边哭一边推开祁武宣的手,似乎是极为伤心,眼泪越来越汹涌。
祁武宣见状,更加着急,心痛的望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南宫琉璃,说道,“谁说你没有人要了!我要!我娶你还不成么?”
南宫琉璃听到祁武宣的话,哭声突然就停止了,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错愕的望着祁武宣,似乎对他的话极为惊讶,一双沾染着泪水的眸子扑闪扑闪的望着祁武宣。
祁武宣被南宫琉璃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倒是回我句啊,嫁不嫁啊?”
南宫琉璃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绯红,低头不再说话,睫毛垂落盖住了她此刻的神色。
祁沐琰看到这一幕,也冲着南宫惊澜勾起了一抹笑容,两人相视一笑,这两个孩子,也真是欢喜冤家了。
“既然如此,那朕就做主,一个半月之后完婚吧。”祁沐琰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勾起一抹笑容,悠悠说道。
两人都是低下头默不作声,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争锋相对的样子?
祁武宣和南宫琉璃成婚之后,倒也变得更加成熟了,祁沐琰将北桓的内政进行了一下调整,对祁武宣加紧了教导,在一年之后,抛下了北桓的江山,带着夏月吟和两个孩子离开了皇宫,留下一脸苦相的祁武宣来继承皇位。
祁武宣苦着一张脸看着祁沐琰留下的圣旨,心中恨得牙痒痒,难怪祁沐琰对他多番教导,原来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个摊子丢给他,果然是只狐狸。
“你就这样将北桓丢给祁武宣了?”坐在马车上,夏月吟挑了挑眉毛,勾起一抹笑意,对着祁沐琰说道。
祁沐琰唇角溢开一丝狡黠的笑容,乌黑的眸子里面带着点点算计的精光,悠悠说道,“我苦心教导他三年,现在是他报师恩的时候了,再说有皓月他们在,北桓乱不了。”
夏月吟闻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天下未曾到手的时候,费尽心机的逐鹿天下,在天下到手之后,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祁沐琰则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夏月吟,曾经对他而言,天下很重要,重要到似乎是他生命中唯一值得用心去追逐的东西。
可是在遇上夏月吟之后,一切都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尤其是和夏月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之后,祁沐琰更加觉得,天下对他而言,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够和夏月吟在一起,是站在高位还是低到尘埃里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车在飞速的行驶着,夏月吟的脑海里面,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回到南楚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太多该死的人死了,也有太多不该死的人,也死了。
“沐琰,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若是他们都没有离开,那该有多好啊?”马车在飞速的行驶,而夏月吟则是靠在祁沐琰的怀里面,悠悠的感叹道。
“往事过往,都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而已。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吟儿,你只需记得,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祁沐琰伸手抚摸着夏月吟的秀发,唇角勾起温柔而宠溺的笑容,一字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