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月吟!”夏武有些错愕的看着夏月吟,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月吟看到夏武错愕莫名的表情,唇角勾起懒懒的笑容,“或许左相大人可以唤我,罂粟。”
“醉仙宫第一杀手罂粟!”夏武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有想到,这个走失六年的棋子,竟然成了醉仙宫的护法。
回想起自从夏月吟回到左相府之后的一幕幕,夏武竟觉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夏月吟给他设计好的陷阱!
夏月吟!
没有想到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被一枚棋子骗的团团转!
“你和夏月吟到底是什么关系!难怪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夏倩希也是带着几分扭曲,恼恨的指着沈司宇吼道。
再怎么样,沈司宇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和她最恨的夏月吟有着这样的关系!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妹妹似乎很不开心呢?”
夏月吟轻轻歪过头,澄澈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杂质,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可是她嘴角冷冽的笑容,却又让人无端端的生出惧意。
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让人不知不觉的想要靠近,想要怜惜,可是又凭空生出几分惧意,不敢靠近。
“月吟,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呢!不要胡闹了,跟爹爹回府吧?”夏武很快调整了姿态,现在的情况,若是和夏月吟撕破了脸,想必情势会很不好,不如现在先虚与委蛇,日后再慢慢收拾夏月吟不迟。
夏月吟略带嘲讽的看了夏武一眼,他的眸中盛满了慈父的温情,只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这温情背后的冷血和恼怒。
眉毛轻扬,夏月吟悠悠的说道,“父亲大人的演技,似乎越来越好了呢。”
“你……”饶是夏武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被夏月吟这样冷嘲热讽的拆穿了意图,还是有些恼怒,可是又不能发作,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夏月吟!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爹爹说话!”夏倩希看到夏武被夏月吟说的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由恼怒的指责。
她倒不是真的维护夏武,不过是借机冲夏月吟撒撒气罢了。
夏月吟看了看夏倩希,摇了摇头,似乎有种怒气不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妹妹的演技却是越来越差了呢?怎么不像从前一样温温柔柔的说话了呢?”
“罂粟护法,不要和他们磨嘴皮子了,我们快动手吧。”沈司宇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夏月吟和沈家父女的对话,说道。
夏月吟眉毛轻佻,乌黑深沉的眸子看向沈司宇,沈司宇只觉得夏月吟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那缓慢的一眼,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压迫着他,叫他有些哑口无言。
“这动手么,还是由六皇子亲自来吧。毕竟,是六皇子的妻子,不是么?”夏月吟沉默了一会,嘴角漾开一个清浅的笑容,眸子幽幽的看了夏倩希一眼,看到夏倩希苍白的脸色。
“夏月吟!你欺人太甚!”夏倩希看了夏月吟一眼,带着怨责对着夏月吟吼道,一边看向沈司宇,语气中带着三分恨意三分情意,问道,“沈司宇,你当真要杀我?”
“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我助她灭相府,她助我登帝王。”沈司宇嘴角扬起冷冽的笑容,漠然的说道。
夏倩希的脸上突然展开了一抹凄绝的笑容,冷冷的看着沈司宇,讽刺道,“原来,原来,从你娶我开始,就是一场局!沈司宇,你才是真正的会演戏啊!”
夏月吟饶有兴致的看着夏倩希,似乎很期待夏倩希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不过,我若是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夏倩希的眸中扬起一抹怨恨,语气带着快意和恨意。
沈司宇微微蹙眉,看着此刻狰狞的夏倩希,似乎在想夏倩希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妹妹可真是好毒的心思,竟在六皇子身上中了同生蛊?”夏月吟听了夏倩希的话,仔细打量了沈司宇一番,才幽幽的说道。
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同生同死。如果中蛊的一方死了,那么另一方也会经脉逆流而死。
她之所以知道沈司宇中了同生蛊,不过是看到了沈司宇额际有一丝很淡很淡的红线,这是中了同生蛊的症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你这个毒妇”沈司宇听了夏月吟的话,脸色大变,指着夏倩希又惊又怒的吼道。
夏倩希却是狰狞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沈司宇,你也知道害怕么!我早就料到有一日会遇到这样的场景,所以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就给你中了同生蛊!”
沈司宇的脸色变得惨白。夏武的眸中却是闪过一抹精光,看了看夏倩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守卫的配剑,一剑刺穿了夏倩希的心房。
夏倩希眸中闪过不可置信,看着夏武,似乎想问一问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这样不甘的死去。
沈司宇看到夏武抽剑杀夏倩希的时候,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看着夏倩希慢慢的倒下,沈司宇的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同生死,难道他也要随着夏倩希一起死么!不,他不要,他可是未来的南楚皇帝啊,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夏月吟看到眼前戏剧性的一幕,眸中只是闪过了一抹讽刺和一丝兴味,仍然如同局外人一般,慵懒的看着沈司宇和夏武。
“月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救救我!”沈司宇的眸中带着不甘和慌乱,再触及夏月吟的那一刹那,仿佛看见了希望,伸手想要去拉夏月吟的衣袖,却被夏月吟不着痕迹的避开。
夏月吟挑着妖异的笑容看着沈司宇,眸中带着如同十二月寒天的冷气,轻轻的说道,“办法是有,只是,我为何要救?”
沈司宇听了夏月吟的话,立刻变了脸色,灰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夏月吟挑眉看了看沈司宇,只见沈司宇额际那条若隐若现的红线此刻正在慢慢变深,渐渐染上了血红的色彩。
这是同生蛊发作的症状。同生蛊,一旦发作,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内功极深厚之人,耗尽一身功力,配以醉仙宫圣药,才能够挽救。
只是,她夏月吟不是圣人,更何况,她和沈司宇非亲非故,若是南楚灭国,沈司宇也不可能独活,所以,她又何必费力去救他。
“夏—月—吟—,你真的,好狠!”
沈司宇由于蛊毒发作,整个人都有些发抖,身上的痛一阵一阵的传来,越来越痛,越来越痛,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终于再也受不住这蛊毒发做的痛楚,一下子蜷曲在地上。
夏武看到沈司宇蛊毒发作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快意,继而又看了夏月吟一眼,眸中充满防备和警惕。
夏月吟却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紧张,眸色平淡的看着沈司宇,沈司宇额际的红线已经红的如同要滴出的鲜血,看来蛊毒很快就要达到极致了,到时候,可是万箭穿心之痛啊。
纯白的衣袖轻轻抬起,没有人看见夏月吟做了什么,只觉得周身仿佛拂过一阵凉意,既叫人觉得舒服清爽,又叫人由心底产生几分害怕。
刚才还在地上蜷曲着,痛苦不堪的沈司宇,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脖子有着一条和额际一样的血痕,乃是夏月吟的丝带所伤。
夏月吟冷冷的看了沈司宇一眼,毕竟他不曾对不起她,而她却利用了他。所以,至少可以让他不用死的那么痛苦吧。
该死的都死了。只剩下,这最最该死的一个,却还好好的站在面前。
“父亲大人,看的可还过瘾?”夏月吟挑起一抹张扬而讽刺的笑容,眸子淡淡的扫过夏武的面颊,夏武却觉得仿佛有利剑扫过。
此刻围在夏武身侧的守卫们,也都感觉到这绝美女子的可怕之处,不由又怕又倾慕。
夏武冷冷的看着夏月吟,眸中有着极力掩饰的慌张和害怕,他道,“月吟,你究竟为什么要和为父作对!”
夏月吟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掩住嘴唇,眸子轻轻眨了眨,仿佛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看的一众守卫全部痴了,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
“父亲,你这问题也真是有趣。”夏月吟的眸色慢慢由浅色的天真转为深色的阴沉,她勾起一抹惨绝的笑容,冰冷的说道。
夏武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她明明是在笑,可是却比举着剑更加的摄人心魂,那笑,仿佛是天地间最锐利的刀剑,在无形之中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无所遁形。
“哼!既然你这个逆女想要弑父的心思不会改变,老夫也不会多费口舌,那就让老夫看看,是老夫豢养的众多死士厉害,还是你醉仙宫的妖人厉害!”
夏武从夏月吟的态度中,明白了事情已经没有丝毫的回转余地,不由也放冷了态度,狠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