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罪不起这个男人,甚至在这样被屈辱的情况下,还不敢任着性子冲动一回。
也许是哭得太过频繁,将脑子里的水都给哭出去了。
氧气越发稀薄,在她几乎快要缺氧而亡之时,男人微喘着气从她身上抬头,眼底猩红被浓烈****代替。
他扯着嘴角道:“你要是再想打听些什么关于我的过去,那我也不介意,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
流连在她身上的眼神露骨而又恶劣,他眼底的疯狂让人心惊。
“你要知道,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她出声弱弱的提醒,希望唤醒他的良知。
夜桀澈笑着睨她,语气里满满的嘲弄,“孩子?夏妤你觉得自己的孩子有多金贵?”
“夜桀澈你混蛋。”
这一刻夏妤清楚的知道,她如果再体贴一把想当知心姐姐,代价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明确的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孩子。
他大方应下这名号,“你还就偏偏逃脱不了混蛋的手掌心。”
却又在下一秒忽然陷入了某种深思,眉头高高皱起。
夏妤趁着男人回想事情的空挡,一把将人用力推开,端起桌上的水直接跑着离开。
她招惹不起,但是总能躲得起。
却没看到身后男人忽然叹了口长气,眼神茫然而又无助,像是卸去一切铅华,回溯最真实的自己。
女人跑至客房,利落的将门反锁,手上一个没有抓稳,那淡青色的马克杯摔了个粉碎。
肚子忽然疼痛起来,靠着门的身子无力的向下滑落。
这一天来总是小跑着到处走,孩子终于开始给予她不满意的回馈。
抬手小心的抚摸上肚子,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让人措不及防。
她现在最后的退路也就只有腹中的孩子了,可如果不学得聪明点,那个男人还可能将之毁灭。
害怕像是颗种子,曾经被深埋于心底,现在被他施肥浇灌,开始生根发芽,植入到骨子里。
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人生,她就算是被人打死,也绝对不会让自己遇上他。
命运这东西说来也可笑,她曾经幻想过太多,以后找一个温文尔雅的丈夫,会尊重她关心她。
那个人选曾一度被她安上薛辙晓的名号,可以后再也不会是了。
她的人生,自从遇见夜桀澈以后,就已经开始变得越发堕落不堪。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支撑着她继续留恋走下去,那大概就是亲人和腹中孩子,她最后的希望。
可是,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够好好守护住他们的本事。
她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作为弱者的眼泪崩泻,还有偶尔爆发脾气时,大吼几声而已。
但是这样懦弱无能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客厅里的男人,起身关了客厅特意留下的灯,独自重回黑暗之中,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如果三年前,没有那个女人的突然出现,呵,他现在可能早就已经酒精中毒,客死异乡了吧。
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酒柜旁挑选着红酒,一杯接着一杯,没了平日里的讲究,现在只为麻痹神经。
可对酒精免疫的大脑毫无反应,残存着猩红酒液的高脚杯,毫无预兆的从男人手中剥脱。
无声碎裂,染脏昂贵的地毯。
他摇晃着身体往书房走去,每一步都像用尽了力气,不甘心与无奈交织明显。
脸色苍白得像是铺撒上一层银白月光,将他表情都同步淡漠,现在的夜桀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吗。
下意识的走,脑袋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被勾勒起回忆后的最严重反应,失去一切平常所拥有的能力,失魂落魄的活着,像个毫无目的的流浪汉。
多年来,掩藏得很累。
书房很大被布置得像个图书馆,他打开灯,从一排厚重的英文书籍里,拿出一本中译书。
拿起放在里面的钥匙,晃悠着身子走至书桌旁,打开那带锁的抽屉,从一层用来掩饰的文档里,翻找到一张照片。
照片边角已经开始微微泛黄,没有多少年代,像是被水泡过后晒干的效果。
夜桀澈低头亲上照片上人的笑脸,轻轻的慰叹自唇齿间溢出。
这张照片是他本来想偷拍,却被人发现时留下来的,相机刚刚举起,那人便笑着回头。
金发白裙明眸皓齿,周围景色慢慢被虚无,那时的她天真明亮,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姑娘。
她待人极好,却只能活在别人的记忆里,被触痛时想念,逼迫遗忘时被封锁。
……
第二天整理好心思的两人,再次早餐时见面,夜桀澈脸色比昨日好了不少,却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夏妤依旧害怕他,便也不热脸贴着冷屁股往上凑,沉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早餐。
十几分钟里,不知是双方刻意为之,还是怎样,两人连一次眼神对视都没有。
夜桀澈吃完以后利落的起身,如施舍般看了眼还在与食物厮杀的女人,神色未变的离开。
没有让她一起去公司上班,但也没再说不让。
走得还真是潇洒啊,黑色风衣被风吹着往后飘,自带走秀的装逼气场。
夏妤用力嚼着食物,一夜过去又是人模人样,而她却还得纠结着。
夏妤知道,现在的自己满脑袋都是疑问,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多让人无法接受,才会让那个男人一提及就翻脸。
而且现在的她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好好面对夜桀澈,重回公司她能做得了什么?
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昨天那个身穿白大褂,年轻靓丽的知名女医生。
两人昨天聊得很是投机,也许能从她那里知道一些什么。
就算不愿意说,她也能出去散散心,憋在一个别墅里,心情郁郁寡欢对孩子的发育影响不好。
而且,夜桀澈也并没有规定过,她只能待在别墅。
打定主意后便快速解决完早餐,和杨婶报备一声后,拒绝了她要跟随着照顾的要求,直接离开去往惠仁医院。
她被卷入这样一场事件之中,总得怀着疑惑,去寻找每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