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鸡毛的男人,还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皱着眉头像是在故意找茬,让人不愉快般。
她也是没辙,只能不耻下问:“那你觉得到底怎样才能对一个人恋恋不忘呢?”
夜桀澈嘴角一挑,眼底深意渐起,“也许是那个人借钱不还的时候。”
安琪喝了口水压惊:“……你真是幽默。”
男人笑了笑没有对她这个评价做出什么反应,眼底的深意终究是像退散的浪潮般,渐渐明朗起来。
两人的法式大餐还没有吃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韩雪推着不情不愿的夜绝跑过来,先是酸溜溜的感慨了一番缘分这罪孽的东西,然后又很是不掩饰的摸了摸肚子。
实在是太过了解这个女人,夜桀澈只能低头进食,给人甩脸色不搭理她。
识相的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拍拍屁股灰溜溜的离开才是,然而脸皮厚度觉醒的韩雪,坚决不要随波逐流。
只见她将期待的目光放在一直佯装白莲花的安琪身上,有些惆怅道:“夜绝说要请我吃饭,结果没有找到一家好餐厅,正好刚才在外面看见你们了,安琪你不会介意我们一起进餐吧?”
这家法式餐厅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五楼,夜绝很是怀疑的看着这个视力不怎么好的女人。
所以说,韩雪这丫的就是有透视眼对吧,这谎撒得让他这个同伴,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安琪抽搐着嘴角还真是没什么可以用来拒绝和这人同桌的理由,只能往里面坐了一点,“怎么会介意,人多热闹,一起坐下来吃吧。”
“我就知道安琪人最好了,夜绝还愣着做什么啊,快坐下来呀。”
韩雪在心里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很是淡然的落座,抬头看着站在原地脸色不明的夜绝,连忙开口招呼。
她还真是拿着这个男人做挡箭牌来着,不过是在知道夜桀澈的行踪以后,才去找的夜绝一起拆散。
夜绝这个人还真就像一块木头,不过倒也不是油盐不进的主,他耳朵不软,但是他嫌烦。
被韩雪纠缠得差点掐人脖子,在韩雪对天发誓请她吃顿饭以后,可以三天见不到她的时候,衡量了一下利弊,然后很是坚定的答应了下来。
相较于被直接烦死,他更加喜欢慢慢的摧残折磨,还真是心理不健康的主。
夜绝被人招呼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了正在用食的夜桀澈,那目光太过炙热,让想装傻充愣的夜桀澈只能抬头扫了他一个眼风。
大抵意思便是,叫我和人打好关系出馊主意的人是你,跑过来胡搅蛮缠的人还是你,你到底要抢多少镜!
夜绝哭丧着脸,表示自己很无辜,他真的是个受害者,真的!
然而不等那人相信的时候,他已经被韩雪直接给按在座位上了,顺便还得到她一句不痛不痒的评价。
“磨磨叽叽的跟个娘们似的,真是被某些人同化了。”
肉眼可见的,夜桀澈的脸色黑了下来。
他当初剧烈咳嗽的时候,没少折腾韩雪,然后便被她明里暗里的讽刺是个娘娘腔,也不好好想想,她兜里的钱是怎么赚来的。
这段饭的气氛很是考验人胃的承受能力,前面吃了不到一半的人本就食量小,倒是没什么。
而韩雪有了前车之鉴,在来的路上就吃了八分饱,整个饭桌上一直打嘴炮,就是不让这对狗男女有亲亲我我的情况出现。
夜绝是最没有准备的一个人,本就工作到泪流满面,现在又饿得胃疼。
盒饭都比这顿折磨人的法式大餐好吃!他决定以后不嫌弃韩雪给带的爱心午餐了。
……
饭后,安琪被夜绝给送回住处,留下夜桀澈和韩雪站在停车场,男人坐在自家跑车驾驶座上,看着孑然一身的韩雪,挑着唇道:“没骑车?”
韩雪来得匆忙,既想破坏狗男女之间的约会,又想两不误的抓住和夜绝的单独相处时间,便将车停在一尘了。
“当然没有了,总裁大人不急着走,是想和我谈谈人生理想哲学问题吗?”
然而并没有,那个男人只是似笑非笑的道:“哦,韩小姐很抱歉,我的新车厌恶女人,我先走一步。”
在韩雪想要旋开车门的时候,车门落锁,然后那跑车像阵风般,离去的速度快得让她有些心惊。
她脑海里,只剩下夜桀澈最后离开时说的一句话。
夜桀澈可恨的低冷嗓音,在停车场被汽车的轰鸣声掩盖住:“你有两种选择,两块钱的环游车,三十块钱打的。”
韩雪绝望的摸了摸裤兜,更加绝望的发现自己掉以轻心的没有带钱包!!!
于是,她在后来那对狗男女的约会中。更加频繁的出场,气的却是夜绝,而夜桀澈只在被她招惹的时候,会似笑非笑着用看尸体的眼神看她而已。
……
夏妤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半夜,视觉在黑暗中还没来得及恢复过来,触觉却是敏感得让她惊讶。
她被人揽在怀里,嗅到了很是熟悉的薄荷香,男人的体温透着薄薄的衣服,穿透进肌理,温暖了心跳。
脑子有片刻的当机,瞬时间她僵硬住了身体,不知道这个时候能够做什么,生怕这睡眠质量尤其差的男人,会因为她的一个小动作被吵醒。
可直到许久,那人的呼吸都是均匀的,心脏跳动沉稳而有力,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发顶。
夏妤将手轻轻的移动到那人圈困着自己的手臂上,想要将他的手给缓慢的移开,手上刚用力,那人便下意识收紧。
勒得夏妤觉得孩子都快要被挤出来了,她立马收回了手,然后夜桀澈抿了抿唇,又凑近了她一点,却因为人高高隆起的肚子,而没有办法相贴着,手上的力度莫名的就松懈下来。
让逃过一劫的夏妤,舒了一口长气。
她抬头,看见一个沉浸在睡眠中,没有攻击力温顺无害的夜桀澈。
没有商业上的尔虞我诈,没有醒来时那双丹凤眼中过分的清澈,安详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