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格赴约之前,一如既往地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不同以往的是,他这次的担心最为强烈。但他今天还是来了。理性告诉他,这只是一次像退休前一样普通的业务洽谈。感性告诉他,既然半辈子了都没人能杀了他,那这次也不会。想到这里,纳格觉得也许市场对他的评判是正确的——地球上最好的杀手。
摘星大厦楼顶的4号停机坪位于东北角,纳格此时正坐在候机廊里等待着快要迟到的神秘雇主。正值午夜,他感到困倦。在退休隐居这一年里,午夜时分他都在睡觉。打起精神,纳格通过隐形眼镜,再次对周围进行扫描。结果仍是,整个候机廊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他确信此次的雇主大有来头。
纳格的目光飘向了远空。
摘星大厦是A国最高的建筑,尤其是楼顶“摘星城”更是全球闻名。720万平方米的超大占空面积,令摘星城成为全球游客的向往之地。人们来这里游玩、庆生、求婚、拍电影或者对天发誓。当然,这也是自杀者们的圣地,他们中有人跳下去之前,甚至会像普通游客一样,用力向天空伸手。
纳格不是来玩的,更不是来寻死。
突然刮了很大的风,夜晚的高空起了云雾,最亮的星也模糊起来。纳格不知道这样的气象是否正常,因为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他不会到没去过的地方谈生意,但这次他深深感到对方的不容回绝,甚至对他毫无畏惧。他不禁又想,如此强大的雇主,要杀谁呢?
风更大了,候机廊的透明合金顶棚开始微微震动,发出纳格从未听过的声音。他闻声抬头望,空中的乌云像湖水一样波动着,显得很不真实。就在这团不真实的波云中间,突然飞出来一架全黑的奔驰鹰2000型房机。
纳格知道,甲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