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雷声在耳边隐隐响着。忽然一道闪电穿越长空,霎时间风景如白昼一般明亮起来,又暗淡下来,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哗——”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之间被雨和风完全覆盖了。
“看样子甄朝阳免不了要淋雨了……”刘涵顺手关上木门,扔下油纸伞道。
“哟!阿涵,患难见真情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心疼人家了?老实交代,发展到哪一步了?”丛尤婵拿着木盆停下来笑着打趣道,圆润清亮的声音煞是好听。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都是同窗,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误会……”刘涵听了,赶忙摆着手解释道。
“傻丫头,阿婵说的这是在逗你呢,这也看不出来!”牛苒白了一眼道,“你就大大方方说喜欢人家又咋了,事实在那里摆着,玩笑嘛,大家又不会真的当真了,看你紧张的……”
“喔,没有,”刘涵想了想,淡定下来,笑着问道:“甄朝阳他平时不在书院住么?”
“他家就是长安城的,哪里用得着住在书院,对了,听说那个沈蒨也是长安城的……”牛苒操着一口沙哑的声音道。
刘涵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身材匀称,带着温婉气质,充满朝气和阳光,又聪明伶俐的女孩的笑脸和声音来。
“休息了,休息了,那个屋子,那女孩,把蜡烛灭了!快点睡觉!”有一队人马提着灯笼在走廊中吼道。
待走廊中安静了下来,卧谈会开始了。李灵翻身从踏上爬了起来,清清嗓子叹了口气道:“咳咳……半天了,我睡不着……”
大家纷纷抱着枕头爬起来,有的干脆坐起来,又开始洗漱涂抹起来。
“想什么呢掌门,竟然失眠了?最近跟江诺那小子发展的怎么样了?”李清音笑着问道。
“别提了,他那个人,人家就是觉得是同窗,感情也不错,而且打赌输了,才请我们大家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感情上的事呢,我对他不感兴趣,以后不要再说这事了,我和他就是明明白白的同窗好友……”李灵道,“大家听着,我说了啊,就是普通的好友,以后莫再把我和他联系到一块儿了,谁要是愣是把我和他往一块儿拉扯,我跟谁急……”
“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六艺那对儿帅气的双胞胎帅哥,那次还以为一个人认识我之后又装不认识,搞得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原来人家是一对儿双胞胎兄弟,是两个人……”李灵转移话题道。
“刚来时你没发现啊?”冷静反问道。
“是呀,一个叫文,一个叫武,名字起的真是有内涵啊……”牛苒附和道。
“老大,哈哈,你输了。”青扬把最后一粒棋子摆上,拍手道。但是口气一转,对甄睿道:“我总算赢了你一把。”
“青扬,你说父王今日宴请的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不过前几日听父亲提过,大概是要给你张罗……你知道的,像你这个年纪的,都该举行什么什么庆典了……”青扬向甄睿挤挤眼睛。
“我不知道。快说!”
“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没啥,肯定是白忙活了。”青扬淡然道。
“青扬你说什么哪?能不能说清楚点。”甄睿迷惑道。
“哎呀你还当我哥呢,读书都读傻了,”青扬摸了一把甄睿鼻子。
“今日有个人上门来,跟父王说有心把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千金佳丽介绍给你……”青扬压低声音对着甄睿耳朵道。
“什么?!”甄睿一听就急了,“我才多大啊,父王就这么急着找个女的限制我的自由么?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不行,这么早就找人家女儿,喜欢了还好点,不喜欢,让人家独守空房,那不是害人家女儿嘛,何况,我此生定是要找一个我爱的人,不愿将就凑合……”
“那你得告诉父王,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才行,还不能拒绝得太过坚决了,以免惹父王他老人家生气……”青扬道,他又拍拍甄睿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老大,你得加紧你的行动了,以免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的……”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喜欢的那个人,这天底下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她呢,她这个人,催不得的……”甄睿叹了口气道。
“父王,我都答应您去长安书院了。至于婚姻的大事,现在儿还年纪尚轻,所以请父王暂时不用太操心……”甄睿对王爷鞠了一礼道。
“父王知道我儿专于读书,不过我儿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俗话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我儿是有了意中人吗?还是对今日高大人的千金不够满意呢?我儿又未见过高大人的千金,为何却要急着拒绝?”
“没,哪有?我是想现在我还在读书,不够稳定,等以后我谋个一官半职以后再说也不迟啊是不是……”甄睿思虑一番道。
“哈哈,我儿果真是大了,思虑周全了,哈哈,既然如此,那为父也就不勉强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为父再为我儿择一个良配……”
……
不知什么鸟儿在外面叽叽喳喳地叫着,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咳,表面上呢,它讲的是一个大家族的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进而呢来反映当时的社会关系——它的可读性呢就在于此了。而实际上呢,我想之于你们的关注度而言,它更多的讲的又是一个爱情故事,并且是一个关于报恩的神话故事……”一双睿智的大眼睛,性情温婉,声音动身听却分不清四和是的美人正兴致勃勃地在讲着。
授业堂里格外的安静,众人都侧耳倾听,不听的也沉默着或者正在看自己在坊市间买的书。
刘涵听的正入神,前面的张诺忽然转过身,环视了一下周围,扯过她桌子上的竹简。
“干什么呀?”刘涵低声问道。
张诺没有吱声,在前面搞了一会儿小动作,又把竹简扔了回来。
刘涵感到诧异,翻开竹简,一种黏黏的、乳白色的东西黏在手上,很快竹简就打不开了。
她用力抻开,只见一些如糖丝一样的东西粘在竹简上,浑浊不堪。
一阵鄙夷。
“凝胶?可恶,张诺!你——”她气的鼻孔冒烟,手忙脚乱地赶忙找出手绢擦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气呼呼地扔下竹简,贴着墙壁从墙壁与司徒荟的中间走过去。
司徒荟正专注地一边听一边写着什么,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经过。
他吹弹可破的皮肤,白里透红的脖颈,乌黑如钢丝般的发,还有他专注忘我的神态,悠闲自在地地抖着腿,都化为一幕幕优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