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前几天刚下过雨,微风隐隐有些凉意。
卧龙书院,司火的授业堂内鸦雀无声。
丛云正站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听着,偶尔有人瞌睡了,哈欠连连,不久就开始钓鱼。
刘涵双臂交叉摁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漫不经心地挥舞起短毫。在面前的竹简上挥舞着,一边挥毫一边看着丛云。
正在游走的毫下,一个明眸皓齿的美女跃然纸上,她头戴一支明晃晃的珠钗,一闪一闪的,两颊丰满,浓眉大眼,笑意盈盈,看着画面,刘涵好像能听见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低头欣赏着,不禁笑了。看着女子,不由得自言自语赞叹道:“真美!”
忽然,那女子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
刘涵惊的差点没从座位上跌下来。她定定神,正襟危坐,定睛细看那美人,却又一动不动的样子。
丛云说着,向众人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向她这边慢慢地踱过来,刘涵赶忙用衣袖擦去。
丛云走过她的身边,向展开的书上瞄去,又好奇地翻了几下,发现什么也没有,又若无其事地向后面走去。
……
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吵闹闹地簇拥着一起向前走去,来到卧龙书院桥的两侧,自动排列整齐,交头接耳的,吹口哨的,照铜镜的,真是热闹。
“咳咳!”桥上之人一声如雷吼般的咳嗽声让一切静止了下来。
他站在桥上,保持一个让众人看起来端正的姿势,清清嗓子,对照着手中的名单念了起来。
“张云鹤!”
大个子一听,立刻停止了与身旁之人的对话,兴冲冲地挥动他的大船,游到了桥上。接过桥上之人单手递过来的竹简,持于腰间,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向桥下的人微微笑着。
“林芳华!”
林芳华听到了,将手中的竹简交给身旁的水芍药,淡然地穿过人群,优雅地走上前去,站在张云鹤的旁边。
两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桥下议论纷纷,纷纷艳羡地看着他们。
“张河悦!”
张河悦跳了起来,向身边的人示意一下,微微颔首,高兴地走上前去,接过那桥上之人手中的物件,站在林芳华的身边。
“刘涵。”桥上之人抬头看看,又低头念道。
彼时刘涵正低着头,盯着地面发呆,在想“到底是谁写的?”
忽然她看到大家向她看过来,觉得有些诧异。
身旁的林淑君扯了扯她的衣摆。
“啊?怎么了?”她看着林淑君的脸疑惑道。
“领奖去!”林淑君小声又着急地说。
刘涵会意,赶忙穿过人群,向桥上走去,怕别人看到她的囧态,她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去。
“差了差了!”丛姗的声音在右边悄悄响起,刘涵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慌不择路,居于司金的队伍中,周围的人都讶异地向她看过来。这下她更囧了,脸红红的赶忙向桥上走去。
她接过布料,跟着几人向众人鞠躬然后归队。
“……是这样的,最近京城起了瘟疫,而且据说这瘟疫蔓延的十分的厉害,所以安全起见,就让大家解散了。你们这几天就在自己家里读书,每天会有一位先生在固定时间挨家挨户上门检查你们的学习情况……”桥上之人既忧心忡忡,又依依不舍地说。
回到家里,刘涵捧着那格外轻盈而颜色艳丽的布料,觉得很喜欢。
“啦啦啦——”她高兴得哼起了歌。
“呯呯!”一阵轻微的敲窗户的声音打破了惬意的氛围。
“孩儿,你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不睡,这都唱上了?快点睡觉吧!”
海棠搀着老夫人向卧房走去。
第二天,刘涵蹦蹦跳跳地出了府门,没走多远,被海棠挡住了去路。
刘涵向左绕过海棠的遮挡,海棠向左挡住。
她又向右走,海棠又转而从右边拦下。
刘涵机灵地从她胳膊下面钻出去,又被海棠成功地揪住。
“不许!难道不知城中瘟疫正流行吗?”海棠苦口婆心道。
“涵儿!”刘先生站在府门口笑道。
“刘先生!”刘涵跑了上去,“您等着,我去拿我这几天练的字!”
刘先生认真地检查了刘涵递给他的字,道:“你都十多岁了,怎么写的字还跟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写的似的,一笔一划没有自己的特色……”
“嗯,谢谢先生的指教,我会在家里好好练字的……”刘涵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写的那些字,不好意思地说。
刘先生满意地笑了,收起那字,对刘涵道:“明天我再来,再收你今天写的那些,好好写啊!”说罢,刘先生把字装到马背上的口袋里,跳上马又去别处了。
刘涵目送着刘先生远去,往府中走去。
“不出去啦?”海棠追上来笑着问道。
“我得在书房好好练字……”刘涵一边说,一边兴冲冲地向书房走去。
端详着那本将军志下册上甄睿写的那几个字,刘涵道:“甄睿哥哥和屈河悦写的为什么格外好看呢?”
刘涵打开竹简,开始练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小姐……”海棠坐在塌上,安静地整理着,透过一个布料上的洞,看着窗外的风景,她转过身,提着衣服展开道:“都破成这样了,咯咯咯,你是不是每天写字的时候特用力啊。你就穿老夫人给你新买的那件吧,那件漂亮……”
“穿了那么久,这件衣服就只有胳膊肘后面那里破了,我很喜欢它。它特别合身,轻薄、贴身、耐脏而且好洗,最主要的是,我穿着它交了好多好多的朋友呢!”刘涵说着,套上了这件青葱色的长衫。
吃过早饭。
“咱们去看看被关在城外的人吧!”刘涵向海棠央求着。
“不可以。人家在城外,关你屁事?”海棠扭过身子去。
“……那他们是感染了瘟疫吗?”
“没有。谁知道呢,这也是为了保险嘛,让他们先在城外呆着,等过几天瘟疫不那么盛行了,再让他们进来,免得从城外带来病菌啊。”
“那我去找我表哥玩去行不行啊?”
“不可以。那不得出城啊?”海棠为难地说。
“可是刘先生他为什么能出城啊?他还在各个城之间走动呢?”
“他那是没办法,他不愿意也得干,他是先生,懂的多,而且就他一个人是被允许的。况且大家都怕他会得,都躲着他呢!”
“好吧。”刘涵嘟着嘴不高兴道。
在苑中信步游览一番,然后铺开宣纸,坐在听雨轩练开了字。
“涵姐姐,”刘苗蹦蹦跳跳兴冲冲地出现在她面前,甜甜地叫道。
“苗弟,又有什么好玩的?去拿过来你的书,看会儿书吧!”
“你看!”刘苗手中拿着一片板豆,竖起,像是很稀罕似的说。
“这是什么东西啊?”刘涵好奇地拿过来。
“你闻闻!”刘苗将板豆放在刘涵鼻翼下。
“喺喺——”刘涵使劲儿鼓动鼻翼感受。
“……没任何气味啊!”她躲开,诧异道。
刘苗看着她,未回答。
“阿嚏!”刘涵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知道了吧?”刘苗耸耸眉毛笑道,“这是皂荚,可以拿来洗衣服呢……”
“真好玩,从哪弄的啊?”刘涵笑着问。
“青扬送给我的。送给你了。”刘苗道,高高兴兴地去拿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