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什么鸟儿在叫。
“绮儿,怎么屋里还亮着灯,快睡了!”
“好的父亲!”
“噗!”屋里的蜡烛被吹灭,塌底,一个女孩正点着蜡烛趴在凉席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
“表哥,江荔婳竟然跟你是一个班的吗?”
“嗯,她……”
“嗨,刘涵!”罗绮出现在亭子里。
“这位是——”罗绮看着这个俊美少年,怔道。
“我表哥王庭芳。”
“表哥,这个是司火的美女罗绮,她的父亲是我们私墅时的院长呢!”
“是吗?听说你们司火可是美女如云啊,虽然每天都从你们的授业堂经过,可是很少见你啊!”
“我你都不知道啊!我说你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我们天天见呀!”
“哎,你这是拿的什么书?”王庭芳注视着罗绮怀里的书好奇地问。
“这是我昨天借刘涵的。你这个妹妹呀可真抠门,好不容易才借给我,哎刘涵,下册呢?”罗绮转向刘涵呱燥地问。
“甄睿哥哥说上册看完了拿上册去换。”
“我看看。”王庭芳接过书,坐下开始读了起来。
“你可不可以跟他把下册借过来呢?”
“我上册还没看完呢,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你自己找他借不行吗?”
“表哥,还给我。”
“那行吧,我走了。大帅哥,走了啊!”
“别,”王庭芳举着手臂挡着,爱不释手地翻阅着,“叫我看会儿……”顾不上理会罗绮。
“啊哈哈哈……”王庭芳不理会周围,看着看着大笑起来,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咯咯咯……”他又笑了起来。
忽然,一双手将书从他面前夺过,道:“不看了不看了,表哥,咱们出去玩吧,我带你去找我朋友去……”
“别,别,叫我看会儿。”
一直到中午吃饭,到晚上,王庭芳都没有放下书,抱着津津有味地看个不停。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姨娘!”刘涵扔下画笔,朝女人走过去。
“我们该回去了。”中年女子道。
“表妹,这本书借给哥哥看好吗?过几天哥哥来的时候给你买漂亮的玉坠和簪子……”
“这不是我的,是借别人的,我还没看完呢!”
“给哥看看,保证会好好保护你的书,不让它受一点点委屈的,放心吧!”
“那,好吧。”
边说边朝外走着,刘涵一路跟着,王庭芳说着跳上马车,马儿吧嗒吧嗒开始走着,车轴哗啦哗啦地响。
“表妹,过几天表哥就给你送回来!”
……
四周很静谧,每个人都埋着头安静地答题,只听得几人偶尔吸鼻子的声音。
执事转悠来去,坐在众人身前深思。
刘涵朝执事看去,发现她开始钓鱼(耷拉着脑袋打瞌睡,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刘涵把头低的更低,整个身体趴在桌子上。
她胆怯地看看右边,几个小球穿过授业堂的上空,准确地落在不同桌面上。桌上的人犹豫着打开,又写了起来。
刘涵坐直身体,又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欲去撕扯本子上的纸。
“咳!咳!”执事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刘涵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执事看看四周,又开始打盹。
后面的人过来一只脚开始贴着衣服踢刘涵的屁股,刘涵开始在座位上晃来晃去。
“咳!”执事又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沿着座位开始转悠起来。
“不准窃窃私语!坐好!”执事对着众人严厉道,“这次决定你们是在司时司火还是司金……而且,这次还会根据结果,把最末的那个拆了。所以不想你们的小世界被拆的话,就认真答题,坐好了!”
……
“到底是谁写的呢?”
闲暇的时候,刘涵开始琢磨起来,平时那本书没离过身,只有中午的时候……对了,那个人应该是在中午没人的时候写上的。
“嗨,想什么呢?”一双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王无疾笑着,温柔的双目含羞看着她,在她耳边道,“叫你半天没反应呢……”
是王无疾吗?刘涵注视着瘦弱的王无疾,他高高的个子,额前的头发贴在那里,看的王无疾几乎要把头低下,他定了定神,用胳膊朝刘涵撞过去,“小丫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嘻嘻嘻,”刘涵连忙躲开,“那个……你……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咳咳,”王无疾喉咙里呼呼两声,“没什么,看大家都在说说笑笑,你却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发呆,感到好奇。”
“哦,没什么啦,我在想会拆哪个班……”
“如果拆的是司时,你会想我吗?”王无疾淡然一笑,忽然笑神态严肃端庄起来。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你!你算哪根葱啊!”刘涵鄙夷地说着,打他的背。
王无疾扭过脸去,不再理她。
应该不是王无疾,刘涵心道,他虽然平时喜欢拿她逗乐,可是从来没说过任何难听的话,何况是“女人”这样的词汇,她打他的时候,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还手。他的字迹虽然跟水芍药字迹很像,但是他的字体有些松散,不像水芍药的字迹那么圆。
她看了看水芍药座位旁边的张河悦,心里问,是他吗?
张河悦此时正端正地捧着书在看,根本没有理会周围喧嚣的人群,连水芍药问话都没有功夫理会。他平时总是榜上有名,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稳稳的第三名。但平时又是最爱玩的一个,吹笛子,武术,还喜欢琢磨东西,修修桌子啦,或者下棋,或者种花,这个少年的爱好真是广泛。尤其对女孩子,向来有求必应。那么多女孩子的忙他帮都帮不过来,他应该没有动机、原因和时间去做这么一件显得很龌龊的事情吧?
苍穹,正和柳银钗在打情骂俏。这个人向来喜欢跟别人说一些过分暧昧的话,可是在丛姗姐姐的眼中口中,却对他评价还算不错。可是私下里,他却从来没有跟自己开过这样的玩笑,一向对自己态度严肃,只有刘玉在的时候,他才会当着刘玉的面说一些逗自己的话。要说是他写的,可能性非常大,那话简直就像他说的一样,是他吗?他平时的注意力都在柳银钗的身上。难道还这么有兴致地来逗自己?
大个子张云鹤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一向是来的晚走的早。著名的第一名。大家都以为他是神人般未卜先知,其实在大家玩耍的时候,他通常把自己关在家里学习。刘涵拿出竹简对着阳光对比了一番。他是那种特别乖宝宝的弟子,做事喜欢循规蹈矩,这一点,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她对他是相当有好感的。肯定不是他,她的判断力告诉她。
她向张幻渺看去。却见王杜葭正坐在张幻渺身边,搂着他脖子说一些让人感觉很下流的话,张幻渺面露为难的神色,挣扎道:“别……别……”。
见刘涵在看他们,王杜葭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忽然,他抓住张幻渺的裤子,趁他不备猛力一扯,张幻渺冷不防被他弄了个趔趄,王杜葭没有得逞,但已经足够使他感到害臊了。
张幻渺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他恼火地看了王杜葭一眼,拂袖而去。
这情景让刘涵厌恶极了。心道:“难道是他?”
……
天气有些闷热。
梁铧韬正滔滔不绝地讲诗文。讲毕,告知大家自己看书。
他径直向授业堂的中间走去。
王庭芳正看的入迷,忽然书被抽走,他大惊。
“不好好听课,竟然在我上课的时间看闲书?!”梁铧韬厉声道,把书夹在胳膊下就走。
王庭芳脸色绯红,赶忙拦住,道:“夫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在课上看闲书了,您把书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