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有得到回应的女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屏风,发现了越无双的身影,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越无双连忙手足无措的解释道:“姑娘,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是迫不得已才进来的!”
“真的,我现在闭着眼睛!外面有人在追我,而且我只是进来找人的,我要找一个姓冷的女人,三十来岁,穿白衣。”
“冷姨?”
女子冷静下来,听了越无双所说,发出一声诧异。
越无双睁开双眼,身形欲前,喜道:“你认识她!?”
“别过来!”
女子惊呼一声,拿起身旁的外衣,慌忙穿了起来。
门外两个追踪越无双至此的黑衣青年听见尖叫声,立刻追了过来,在门口问道:“越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们不许进来,我在沐浴更衣,刚才滑了一跤。”
女子看了一眼屏风,开口说道。
“如此最好,刚才我二人在外面发现一个鬼鬼祟祟之徒,追赶到此,却寻不到他的踪迹了,既然小姐没事,我们去别处找了。”
两人说罢脚步声渐渐远去,越无双喘了一口大气,如临大赦。
女子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双手放在身前,一头湿润秀发披在肩上,用清澈无邪的美眸打量了一眼越无双,却是一个年龄只有十四五岁,小巧可人的少女,少女樱桃小嘴微动,轻声细语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冷姨?”
越无双看着少女,不由有些看呆了,少女容貌纯美,肤如凝脂,如同出浴仙子,虽然年龄尚小,但是眼眸中流转的祥和与宁静任何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越无双对这少女并未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莫名的有一种无来由的亲近感,也许是因为少女刚刚不计前嫌的为越无双解围,让越无双对她充满了好感。
“我不知道冷妈妈是不是你所说的冷姨,不过这个人对我至关重要,我只想和她见一面,问她一些事情,我叫越无双,你呢?”
越无双回过神来,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叫越灵韵,你可以叫我韵儿。”
少女双眼眯成弯月,打开门走了出去,说道:“整个祖家山除了冷姨,没有第二个姓冷的女子,走吧,我带你去找冷姨。”
……
两人走在初秋泛黄的庭院里,在少女的陪同下,沿途的巡卫没有为难越无双,两人越交谈越觉得投缘,越灵韵就像个宁静的仙女,安静的聆听着越无双讲诉他与冷妈妈的故事,不时微笑着发出疑问。
“原来你是新晋的星者,那一会儿你见了冷姨要快点离开了,因为这个时辰差不多快轮到你们上祭坛测试了。”
越灵韵开口提醒道。
“嗯。”越无双点点头,好奇道:“我很好奇,你一再帮我解围,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不会,韵儿第一眼见到无双哥哥,就觉得无双哥哥不是坏人,听了你与冷妈妈的故事,韵儿很想你能见到冷妈妈,找到她离开你的答案,韵儿相信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韵儿天真无邪的说道。
越无双心中一阵暖流涌过,这么纯洁天真的女孩,越无双这辈子是第一次遇见,不由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口问道:“韵儿,为什么这些人都称你为小姐,你是不是祖家山里的祖脉分支?”
“不是,韵儿是祖家山的祖脉,不是分支,是嫡脉。”
“啊!那你岂不是族主的……”
越无双顿时哑然,他虽然料到越灵韵的身份非比寻常,却没料到越灵韵竟然是族主越鼎天的女儿!
越族这一代的族主名叫越鼎天,提及此人必定会想到一个女人,相传越鼎天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夫人,帮他把持着越族的一切事务,而越鼎天则十几年如一日的隐居在后山的无忧宫,几乎从不过问族中事务,这是整个关山都知道的事情。
“是呀,你不用怕,我母亲很疼我,只要有我在,祖家山没有人能欺负你,你也一定能见到冷姨的。”
越灵韵说罢站在一处阁楼前,说道:“到了,这里就是冷姨居住的地方。”
在越灵韵的带头下,两人走进了阁楼,进到了一个布置极其简单的房间,这个房间散发着淡淡的女子香味,但却十分简陋,除了有一张床,几乎可以用徒有四壁来形容。
这不像一个女人的房间,里面甚至没有梳妆台。
“冷姨好像不在这里,这样吧,我带你去我母亲的阁楼看看,冷姨是我母亲的婢女,说不定她会在那里。”
越灵韵有些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道。
“不用了,这次实在太麻烦韵儿小姐了,还是等以后,我自己再来碰碰运气吧!”越无双叹了口气道。
越灵韵眼眸闪出一抹慈色,笑露出洁白的贝齿道:“那好吧,冷姨这十几年一直都在祖家山,以后也不会离开的,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去演武场,五行祭坛测验新人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两人说着走出阁楼,朝着演武场走去。
到了之前白衣女子所在的走廊,越灵韵指着不远处的五行祭坛,说道:“就是那里了,无双哥哥加油,等你进了祖家武府,就能天天见到韵儿了,到时候韵儿一定会带你去找冷姨的。”
“韵儿,谢谢你!”
越无双由衷的感谢道,语毕迈开步子,在越灵韵的注视下,朝着五行祭坛走去。
……
此时祭坛四周的人已经走的七零八落,仅有一百余个青衣弟子还在看着热闹,新人的测验对他们来说,根本毫无吸引力,在祖家山的祖脉后代看来,这四五个山村出身的人能有多大能耐?也不会有几个人会像韵儿一样,对待所有人都和蔼可亲,一视同仁。
祭坛的正前方,有一座点兵台,台上摆放着一排座椅,全都空荡荡的,那里是祖家三位族主和长老们的座位,现在也都荒无人烟,只有一个管事站在点兵台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五行祭坛。
突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缓缓走上了观景台,在一排座位中寻了最中央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是一排座位里分量最重的,只有越族真正的一族之主才能坐!这个座位空在这里十几年,一直无人问津,对于它的空荡,越族弟子早就见怪不怪了,现如今突然坐了一个人,却反倒引起众人一阵惊呼。
“是族主!你们快看,族主来了!”
“什么?你没看错吧?族主十几年从未走出过无忧宫,怎么可能会是他?”
“真的……是真的!族主,族主出现了!天呐,我们的族主看起来依然这么年轻,这么气宇不凡,怪不得能娶到贺夫人这么厉害的女人!”
“听说族主十几年前就已经是星师三段境的高手,不知道在无忧宫潜修了十几年,实力达到了何种境界?”
……
越鼎天的出现引得整个演武场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便引来了上千人的围观,点兵台下站着的管事见到这个身影,苍老的面孔也是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越鼎天一脸温和的端坐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有着一对剑眉皓目,五官端正阳刚,长发梳理的井井有条,深蓝长衫一尘不染,全身上下唯独有一处小瑕疵,这个瑕疵长在他的脸上,是一条从右脸一直延伸到喉部的修长伤疤,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年月了,将他面孔凝聚的一股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反倒显得有些狰狞。
越鼎天把手捏在椅子的扶手上,用冷漠又有些慵懒的声音冷道:“开始吧。”
管事见状重重点头,开声说道:“新人测试仪式开始!第一位,东村,越骑牛!”
哄!
山村人大多没什么文化,名字也都取得粗糙,这第一个新人的名字就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在笑声中,一个面红耳赤的新人走上了祭坛,站在中央,在一个老者的教导下,用刀子割破手指,将血液滴在一块用黑石刻画的阵盘中。
嗡。
一声骤响过后,五行石中,银灰色的石头随之发出炫目的亮光,从中浮现出几个字迹。
“土系一品,不合格。”
站在一旁的老者面无表情的给那个新人下了宣判,与此同时,那个新人一屁股坐了下去,显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无法接受的瘫软下来。
一连测了三个,都是一品的天赋,以不合格收场。
一旦不合格,就表示没有机会进入祖家武府了,天赋越低,对元素之力的感悟就越渺小,祖家是不会浪费资源在一个没有培养价值的人身上的。
“唉,今年比往年都要惨,往年关山的新晋星者最少也有十几个,总能收五六个人进武府,看来今年关山来的土包子要全军覆没了。”
“不至于吧,不是听说今年有一个十七岁的星者上山吗?那小子总不至于被刷下去吧。”
“对呀,我听说那个人叫越无双,是关山一带近百年来最有希望成为星师的后辈,十七岁就晋升了星者,即使是咱们祖家这一辈,也就寥寥五六个人能做到,他的天赋一定不会差的。”
“那可说不准,他能十七岁铸成星体,未必对感悟元素的天赋就会很高。”
……
越无双听见一些人在议论自己,想不到自己的名头在祖家传得这么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你就得意吧,一会儿有得你哭的。”
饶有得意之时,意海的窃魂灯中,传出赵司舞意味深长的声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越无双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赵司舞显然是出来冷嘲热讽的,只说了一句,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越震,金系三品天赋,合格。”
“什么!三品?没想到关山那种穷乡僻壤竟然能出三品天赋的星者?”
“大惊小怪,三品天赋在咱们祖家山不是很正常。”
“不过有三品的新人,对于关山来说,的确算是一件好事了,总比全部被淘汰强。”
……
“下一位,草庐村,越无双!”
一声高喊,越无双缓缓朝着五行祭坛走去,台下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越无双的身上,这可是百年来关山唯一出现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后辈,祖家对此也是十分重视。
祭坛上的白衣老者朝越无双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递给越无双一把匕首,说道:“把血滴在阵盘上,就可以了。”
越无双点点头,照做下来,几滴腥红的血液悄然滴落在圆形的阵盘之上。
嗡!嗡!嗡!嗡!嗡!
阵法散发出一阵光芒,一连响了五声!
与此同时,五行石瞬间全部亮起,金、绿、蓝、红、银,五道光芒将越无双笼罩其中,俨如天神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祭坛的五行石竟然全亮了!”
“五行法身?怎么可能……”
“天!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五行法身吗?整个大荒,几万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五行法身!?”
鸦雀无声的演武场飘出几句震惊万分的话语。
与此同时,点兵台上的越鼎天‘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捏成一把碎渣!随即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上的渣滓,陷进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