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逸问了些三苗人的习俗,又搜肠刮肚想了些恶毒词语,用大夏语表述给骂阵的人,骂阵的人在稍加整理用三苗语言高喊出来。
两方语言本来相差不多,只是语句语调有些不同,所以骂阵的人一会就习惯了,越说越顺流,骂的十分起性。
顶盔掼甲,手持兵器的孟家湾和有熊族人等站在三苗最近营地不足一百米,只见对面营帐中人越出越多,互相还说着话,面色气氛,聚集起往这边走来。
彭逸笑了笑,把兄弟剑交给孟破,从身背后拿出叠钢雪纹陌刀提在手中,大声说道,“等对面的聚集起了,听我号令,咱们冲杀上去,记得我先上,和我之间保持五步,我怕伤到自己人。”
众人齐声较好,都明白这位跟杀神一样。
上次和三苗冲突都杀红了眼,仗都打完了自己人上去看看愣神的彭逸差点没被劈了。
对面众人越聚越多,还有些三三两两的从山上跑下来。
三苗穿着比鬼方氏是惨,兵器更是少见金属质地,头上大多绕着蓝色布条,重要部位围着兽皮,赤着脚,很多人手里拿着竹弓,还有些人拿着长矛,更多人拿着石刀,石斧,黑压压一片也不知道多少人。
见到对面人聚集的差不多了,让喊话的人先回来,彭逸心想,“咱也别谈了,斗虫更扯,我也没虫子。咱就干吧,灭了你们我好回家,对不住了。”
他高声喊道,“叁胡王。”就冲杀上去。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高喊,这是给蛮鹰发信号呢。
在装备和武力值不对等的情况下,他就是满级大号。
对面就是刚出新手村,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三苗众人还在还嘴骂这边时,只见彭逸一马当先,冲杀上去,如蛟龙探海,虎入羊群,超时代的武器大砍刀提起来就砍,抡起来就剁,没有硬物遮挡,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彭逸就如同怪兽一样左突右从,身边倒下累累尸首。
三苗众人见靠不了近前,靠近的都死了,其中有人高喊一声,大家拿起弓来都朝他身上招呼,
如飞蝗一样打在彭逸身上。
还是盔甲起了作用,重要部位都被遮挡起来,奈何弓箭太多,还是被射中了很多,彭逸也不管,摘都不摘,就是砍。
正在这时孪鹰从后面包抄过来,三苗后方也热闹了起来。
火族狩猎团冲在前面,大都身披盔甲,手拿青铜剑,三苗土人哪能抵挡得住,顿时大乱,四处乱跑。
一人敌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只有零星几个跑入山林,其他全战死沙场。
黄柏河到荆山南的之间这片滩地也变了颜色,再看彭逸,浑身被插的像刺猬一样,直挺挺的站着,手拄陌刀。
孟破站在他身边,急急的问,“主人,你怎么了?”
彭逸嘴上也中了一箭,嘴唇都发麻了,说,“把我赶快送到灵丘洞。”
这时的他已经浑身发麻,连舌头都麻木了,堪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两次开战前都交代好了,受伤严重就往灵丘那送。
他被之前就安排好的壮汉,用担架往回灵丘那抬。
其他人有的需要疗伤,被照顾,身体完好的则收拾收拾营地往山里进发,扫平三苗村寨。
孟破在彭逸身上共把下来五十只箭,血潵了一路,仿佛都流尽了。
路上宿营时,孟破每次都会大哭,因为彭逸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都睁不开,只有轻微的呼吸和特别缓慢的心跳,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体温,真会被认为就是个死人。
七天之后,彭逸被送到了灵丘,进入灵丘领地时,体温开始升高,心跳增速,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只是人还是昏迷着。
他觉得自己有了灵魂,告别了身体,悬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往下注视着,可以看到自己想见得一切,看见了自己浑身是箭的身体,看到荆山,沮水,看到了虎妞的笑脸,也看到了孟破哭泣,悲伤的脸,更是见到了爸爸,妈妈花白的头发和斑驳的面颊。
想去触碰,自己又没有手。
就这么看啊,看啊,仿佛看到了时间的尽头,又像只是刹那,灵动的灵魂越来越重最后坠入了身体之中,再也出不来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孟破把彭逸送到洞中后,就安排人去接飞羽,自己则守在他身边。
想往彭逸嘴里灌些水,可是他根本不开口,撬开牙关也不吞咽,只能作罢,只能用水润一润嘴唇,擦洗身体。
几天之后飞羽来了,孩子留在了孟家湾。
孟破把彭逸交给飞羽照看,自己则回到了火族村。
他在族人也快回来了,得过去看看。
孪鹰带着三百多人横扫了荆南三苗大部落四个,小部族四十余个。
只留下妇女儿童,成年壮丁一个不留,杀人无算。
很多三苗听闻全都连夜往大河那逃。
逃不过的不被孪鹰杀掉,也被野兽吃掉。
扫荡了一个月,才堪堪完事,带着浑身凶煞的战士回村。
孟破在村子里碰到了惠连。
惠连已经知道战争的结果,简单的问了一下彭逸的情况,对孟破说,“你搬到我村子里来吧,再挑选孟家湾和熊族各十个勇士,未成婚的女子各族送来二十名,我这也还回去同样的人,这样咱们彼此就更加的亲近。”
面对着叁胡王,孟破只有点头同意,哪怕心里不情愿,可这是彭逸的亲兄弟,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惠连点点头,笑着说,“不急,明天再走,把我族勇士和女子带上,还有送给你们和有熊族的礼物。”
惠连当晚又和孟破说了一些话,又安排了一些事,之后和长老团一起开了个会。
第二天孟破带着几人出发了,火族村也组织了一些人往荆南三苗控制区而去。
一个月多,在孪鹰大胜而还之后,彭逸才悠悠醒来。
睁眼就见到了正给他擦拭身体的飞羽,想说话,又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嘴巴也张不开,能动的只有眼珠。
飞羽见到彭逸睁开眼睛了,尖叫一声,哭了出来,赶紧拿起身边的水囊放到他口中。
虽然牙关已经可以打开,可是水就是进不去喉咙,飞羽想了想,就自己喝水慢慢的度过去。
干涸的大地迎来了春雨,初春的青苗沐浴了甘露,一股股温润的泉水滋养的彭逸的喉咙,顺流而下,仿佛变成了血液流动全身,觉得生机重临。
又修养了几天,可以站起来了,身体各方开始正常,彭逸和飞羽也从刚开始的彼此羞涩变的正常。
这天早晨,他活动完身体,站在正在做饭的飞羽身边,说,“我现在好了,你回去把孩子接来吧。”
飞羽手中陶瓮差点掉在了地上,张大了嘴巴,嗓音奇怪的说,“好的,吃过饭就去。”
他看到这里,心下黯然,又不忍多说,点了点头,走出洞去。
飞羽走了,去接孩子,他也简单的收拾东西去往火族村。
等快到火族村口时,他吹了几声口哨,只见一只大猫从村中往这边跑来。
泰哥比之前大了一些,就快一岁了,一人一兽碰到,撕闹在一起。
村中的人发现彭逸回来了,也都往这聚集,其中包括几个参战的狩猎,大家都恭敬的站在一旁。
玩闹了一会,他往村里去。
快到广场的时候,惠连走了过来,高声的喊道,“我的弟弟回来了。”边说边走,走到彭逸近前拉住彭逸的手,使劲的掐他的手掌。
彭逸有些不甘,又想到要借助对面这人回家,只好跪倒,高喊,“叁胡王。”
惠连满脸大笑,把正要跪倒的彭逸扶起,说,“快起来,我的好兄弟。”
他起来后,惠连环视了附近众人,众人愣了片刻,也纷纷跪倒,高喊,“叁胡王。”
只有一旁的泰哥有些倦怠,伏在地上。
惠连挽着他的手往自己住所而去,无视跪倒一片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