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陪朱玉父子在场中绕了几圈,见窥不出时机。也不就再试探,猛得间做个饿虎扑食状直向朱玉扑了过来。
朱玉轻轻向后一跳,间不容发地躲过了这一扑,硕大的虎头便刚好抵在朱玉胸前。朱玉知道不能再等这虎妖凶性发作,右手一锏“力劈华山”打向虎妖天灵,左手一锏“龙戏珠”戳向虎妖眼睛。这锏法有个名堂,叫阴阳杀生锏。
阴阳杀生锏是朱玉的生平绝技。阴阳杀生锏每次打出,两锏间套路迥异,又因敌制宜,次次不同。偏偏两锏还相辅相成,阴阳共济,威力远盛平常。第一式若不能建功,随后招式源源不断,阴阳互生,变化无穷,暗合九九之数。锏招里更蕴含着两股交缠不定的阴阳之气,专搅万物生机。
要创出这门功夫,当事人需在短兵的见识以及练气工夫上都要有极深的造诣。朱玉对这套锏法极为自负,不遇着强敌绝不会轻易使出。
朱寿民一旁窥了个空,欺近身,右掌随即拍向虎妖腰上,一层刺眼金光覆在掌上。如若有旁的练气士在场,一定知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凌云金光掌。这凌云金光掌传说练到高深地步,号称无坚不摧。
虎妖当此凶险,却不慌张。虎头一低,虎尾一扫。朱寿民不得不中途撤招,双掌迎向虎尾。朱玉两锏如愿击中虎头,发出两声金玉相交之声。朱寿民双掌也被虎尾抽得火辣辣的。
朱玉父子心中微微一凛,均没想到这虎妖竟然修得一身金刚不坏。虎妖顺势一拱,跳出了朱玉父子的夹击。双方均打起十二分精神,复又厮杀起来。
一时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直厮杀了半个钟头,朱寿民渐感不妙。朱玉父子虽是练气士,却终究有气血衰弱的时候。而这头虎妖本就是百兽之王,先天雄厚,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一定比朱玉父子支撑的长久。
朱寿民一边厮杀一边留神四周,见众山魈,伥鬼早跑得一干二净,却发现一蹊跷地方。双方杀得翻天覆地,四周均打得支离破碎,满目狼藉。唯有挂放绯色官袍的地方却干净的很,似乎厮杀时虎妖有意远远避开那处地方。
朱寿民灵机一动,清啸一声。父子同心,朱玉瞬间明白朱寿民的意思,虽不知道朱寿民打得什么主意。也奋起精神,将双锏舞得如两团雪球满地滚动一般,死死缠住虎妖。朱寿民左手轻轻一招,将绯色官袍抓到手里,两掌运起力一搅。绯色官袍顿时化成无数碎片,漫天飘落。
随即虎妖发出一声尖叫,就犹如一女子在嘶哑中绝望尖叫一般。虎妖跳到官袍碎片飘落处,浑身颤抖个不停,冒出一股股白烟。一下衰老到了极点的样子。不一会儿竟倒在原地死了。
突然虎妖后脑中跳出一光身丑陋小人,肚大如球,肥头大耳,背着个大元宝样式的包袱,尖叫着捂着光腚往外逃去。朱玉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祭起飞天盘龙锏一扔,直接把丑陋小人砸成一滩肉泥。
两父子胜得如此莫名其妙,不由啧啧称奇。朱玉独自走到虎尸旁细看时,虎尸猛地炸开,蔓延出一团猩红颜色的云烟将朱玉裹了进去。朱玉立马倒地昏迷不醒,面色金紫。
朱寿民也顾不得其他,忙架起金光将父亲送回山门。原以为凌云宗开派数代,积累深厚,一定有办法能治愈。哪知道后来闹得惊动了几位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出山,也还是束手无策。
燕北飞知晓了这段因由,说道:“少侠是否是专程到这药王山寻药的,好救治令尊。”朱寿民道:“也对也不对,家严的病症不是普通的寒热之症,一般的草药济不了事。我延请多少在丹药上颇有造诣的练气士上山也治不得家严病症。我上这双仙山其实另有一番缘由。“
朱寿民沉吟一会儿道:“我这几年到处寻医访药,心中烦闷的很。今天与老丈一见投缘,想将心中烦恼向老丈倾诉一番,老丈可嫌我啰嗦。”燕北飞道:“小老儿帮不上少侠什么忙,听少侠说说话解解烦闷倒是乐意之至。”
燕北飞道:“我这几年中东奔西走,想尽无数办法,均是没半点用处。家严的症状却一日重过一日。”
“一日,我烦闷的很,索性到主峰后山的祖师祠堂里发闷。那里很少有人来,十分清静,而且凉快的很。我索性决定在那里好好睡上一觉。”燕北飞听到这儿,不由暗想:这也是个不拘小节的。
“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脑袋上被瞧了一棍。我不由大怒,忙跳起来防备。却见一老道人拿着一根古朴样式的龙头棍,棍头上悬一盏青铜莲花灯。我正要跟他议论上两句,却突然想起这老道人和凌云宗祖师画像上一模一样。但祖师爷是战国年间的人,派中记载是早已经羽化升仙了。派中许多年轻弟子心中是不信的,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正迟疑间,老道丢给我一块玉珏,说:收好这玉珏。要想救你父亲,两年内先找到一只第三只眼睛是龙眼睛,七八十岁大,向北飞的老燕子。然后不使神通法术,带着它一块从药王山双仙山鹰愁崖跳下去。死中求活,说不定你就能达成所愿。“
燕北飞听到这儿心中一跳,继续听朱寿民说道:“我听得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话,正要问上几句。老道士竟然凭空不见。不怕老丈笑话,我对自己一身所学还是很有些信心的。这老道士来时我不曾察觉,走时我连他怎么走的都不清楚。简直是我生平最不可思议之事。“
“我后来找门中太上长老求教,才知道我可能真遇见本门祖师爷了。那玉珏在门中秘藏典籍中记载是祖师爷随身携带之物。除了三位祖师亲传弟子从没人见过。门中秘藏典籍中所留影玉珏和我手中玉珏也是一模一样。“
“我自然相信我那日在祖师祠堂所见的道人就是本门祖师,特来指点于我。两年间我在北边东奔西走,也没寻到什么第三只眼睛是龙眼,七八十岁大的北飞燕子。眼看两年期满,决定还是到这药王山双仙山鹰愁崖看看,实在不行,我就一人下去探探。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燕北飞犹豫一阵,道:“恕我冒昧,小老儿好奇的紧,朱少侠能让我见识下仙人所携的玉珏是甚样的光景。”朱寿民笑道:“这算什么。”说完,从袖里掏出一玉珏捧在手中。
只见那玉珏放出一团光幕,将燕北飞两人罩住。光幕内顿时百花齐放,一朵朵争奇斗妍。隐约响起潺潺的流水声,欢快的鸟叫声。两人仿佛一瞬间置身人间美景之中,心绪也变得平缓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