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大主教爽朗的声音刚刚落下,回音还悬停在半空中,众人终于从两个大人物惊人的表现中回过神来。霎时,掌声雷动,久久徘徊在霄云殿里。
如果将皇帝陛下和教宗陛下喻为太阳和月亮的话,那么天修宇就是那片离太阳极为接近的云朵,而清秋则是环绕着月亮的星星中最接近也是最明亮的那一颗。
这样的两位大人居然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陈缚墨究竟是什么人?
一时间这样的想法在众人胸口里徘徊着,这可让之前一直以为陈缚墨是“吃白饭”的国教学院弟子们吓得不敢说话了。
陈缚墨不会报复我们吧?
国教学院的弟子比起别人可更关心这个――得罪国教和朝廷里的权势可不只是吃不了兜着走那么简单,那可是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全家就被一伙不知名的刺客乱剑砍死的这种后果的。
想到这里,他们的胸口剧烈地咯噔一跳,视线在陈缚墨背后窥视着,恐惧而又可悲。
背对着众人的陈缚墨自然没注意到这些视线,况且就算注意到也会毫不在意,他是一个既不在意他人目光也不会对不认识的人又所情感表露的人。
他规矩而严谨的鞠了一躬,看着有些笨拙,但却也有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他伸手接过药瓶与玉石。
清秋示意他低下头,陈缚墨顺从地微微低下了头。清秋接过教士递来的花冠,将它戴在了陈缚墨的头上。
花冠上,多种颜色五彩缤纷的花朵被特制的药水永远地固了形,枝叶上还残有春日的味道。
清秋大主教握住了陈缚墨的右手,两个人面向众人将其高举在空中。
他再一次重复道。
“第四百九十七届诸院会武榜首――陈缚墨!”
掌声再次响起。
雷鸣般的掌声中,清秋在陈缚墨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
“庆功宴后,我在皇宫大门口附近那颗榕树下等你――教宗陛下要见你。”
……
……
“你确定不走吗?”即墨羽灰在上马车前再一次确认,虽然陈缚墨说要处理一些事,可哪怕这里是京都,放任一个凡人在深夜徘徊他实在还是有些担心。
夜色阑珊处,天边已经露出一丝晓红,但那棵榕树下依旧还是夜的颜色,除了陈缚墨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知道那里立着一位国教大主教的身影。
陈缚墨点了点头,即墨羽灰无可奈何只能如此,嘱咐道:“快去快回。”
马车载着乘客离去,奔跑的马蹄留下一路烟尘,陈缚墨一直目送即墨羽灰离开后这才转身走向那棵榕树。
“陈阁下,请随我前往。”
“有,有劳大主教您了。”
清秋大主教走在前面,陈缚墨则跟随在后面。道路的两旁原先是皇宫的城墙和一些园宅,忽然随着清秋两手间忽然亮起淡金色的微光周遭景色一闪,两旁景色飞快掠向后方。明明两个人是缓步直走,却在几秒间来到了需要绕好几条街的离宫前。
“这……”
清秋大主教看着目瞪口呆的陈缚墨淡淡一笑:“这是瞬行术,能瞬间移动方圆一千米内的任何位置,是国教秘法。”
“秘法……告诉我真的没关系吗?”陈缚墨挑了挑眉头,语气很是震惊。他没想到这位清秋大主教居然如此“大嘴巴”,秘法都往外说。
清秋大主教则很是淡然,似乎就是自己说了一句很普通的话:“无碍,陈阁下你也是‘我们的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走吧,已经不早了,别让教宗陛下等久了。”清秋似乎故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抢先打断了陈缚墨的话,向宫内走进。
陈缚墨想了想觉得确实不该让教宗陛下久等,撇开清秋回避的问题,跟在他身后:“是。”
一路上虽有很多教士在夜间巡视守卫,但因为清秋大主教的缘故都未做阻拦。
离宫和皇宫一样,都是由两位统治者居住的地方,只不过一个是宗教的统治者,而另一位是整个人族的统治者。也正因如此,离宫自然是没有皇宫那么大的。
可即便如此离宫应该也比皇宫的一半大一点点,同样非常宏伟,两人在离宫内不断穿梭,在离宫深处一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
清秋立刻单膝跪下,向屋内禀报道“陛下,陈缚墨带到。”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让他进来吧。”
“是,”清秋这才起身退到一旁,对陈缚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陈阁下,请。”
“哦,好。”
陈缚墨推开虚掩的们,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着自己微微躬着身子在对桌上的一盆幼苗浇水的老人。
“晚辈陈缚墨见过教宗陛下。”陈缚墨规规矩矩地鞠躬作揖,手心里全是汗。
教宗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陈缚墨,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给人以非常安心亲切感:“你就是陈缚墨?来,坐。”
“正是晚辈……不知陛下找晚辈所谓何事?”陈缚墨等教宗陛下先坐下后才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教宗陛下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和亲切,就像一盆暖暖的热水洗去了陈缚墨所有的紧张,以至于在和他对话时陈缚墨居然没有口吃。
“我和你的师父曾经是战友,在那场大战中一同为消灭那位纵横天下的魔君这个目标而奋战到底。”教宗微笑着说了一件仿佛与此事无关的事情。
“你的师父是一个真正的仙人,无论何时他从不表露出一丝情感,他早已断了七情六欲一心只有宏图大业,最后他也实现了他的目标――亲手杀掉那位魔君。”
“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话来说――我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偶像。”
他微笑着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这样一位大人,没想到他居然会收徒。”
“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啊。”
“可我都没见过我师父一面……”自己是师叔一手带大的,作为师父的那位大人却连见都没见过自己,这让陈缚墨有些无奈。
“你的师父,现在正在云游并处理一些事。不要怪他没来见你,他是一个非常忙的人,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大陆所有的生灵奉献。况且,其实他很关心你。”正说着,教宗陛下手一翻,一封信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你来京都前,你的师父寄给我的信,让我对你多加关注和保护――这是他第一次请别人帮他做这种事。”教宗陛下将信封递给陈缚墨,示意他读一下。
陈缚墨将信接了过来,将信纸从信封中取出。
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己师父的东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