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林立于二楼雅间的那个男子,翠红娘心中是千愁万绪,不管如今的翠红娘是什么样的身份,始终也逃不过是一个女子的事实,同样是这么多年的陪伴和默默付出,清风给了两个痴情姑娘一个所有女子都想要的婚礼,以及一生的承诺,如今回想到自己身上,青春易逝,容颜不在,多少年之后,谈论起来他翠红娘,所有人只知道是当初一个花楼之中的老鸨,却无人知道这张粉饰着重重遮挡之下,是一张逐渐要千疮百孔的心,翠红娘已经累了,如今更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制不住的再想,若是当初不顾一切爱上的人是穆清风的话,那么如今被清风呵护的人也许其中就有一人是她了。
心底涌上来一股嘲弄,这是翠红娘头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却如何也是压制不下去。十万黄金,千颗珍珠,请了顶级的绣娘娟秀而成的上等丝绸,还有这漫天散落的海棠花,以及将认识的点点滴滴都记载下来的条幅,那保你衣食无忧、富贵荣华的承诺。就算是今日是一个不爱的人如此这般,想必他翠红娘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感动,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如此的痴情儿郎,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而此时震惊的不只是翠红娘一人,台下的书青冗从清风上台的那一刻,眼睛便是没有离开过书青冗如何也是想不到,他朝思暮想的穆清风,竟然会子这样一个场合,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制不住的烦闷,特别是看到了清风同那两个女子之间的深情款款,书青冗便是越发的难受,时刻克制的自己要上去将清风带离的冲动,可是从头至尾,台上的穆清风,根本就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仿若他真的是陌生人一般,不,就算是陌生人的话,清风也是会在不经意之间给了一个眼神的,可是对于自己,清风是彻头彻尾的无视当中,如何能让书青冗心中舒坦。
当下脑门一热,书青冗便是具举杯站起身来,他这一个动作,当然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自然,这般的动作也引起了清风的注意。
唇角一抹笑容,书青冗开口道:“清风,怎的娶妻这般重要的事情,不亲自通知我呢,而且到了此处才让我知道是你成亲,如今倒是让我一点礼物也没有准备,真是丢人的很呀!”
一听书青冗这番话,宾客们对于清风身份的神秘,当下便是又深了一重,当下竟然是安静下来,就是要听听清风该如何回答,毕竟书青冗话中的意思很明白,这个穆清风竟然是连成婚这样的大事,对于云州的城主都不亲自通知,看来是身份尊贵的紧。
身旁已经有人奉上了酒,清风端上了一杯,而后淡淡的看了书青冗一眼,对着身旁的依依和梦晴说道:“眼前这位就是云州的城主书青冗了,今后咱们在云州的生意,还要多亏这位书城主多多照拂,来共同给书城主敬上一杯酒!”
依依和梦晴倒是乖巧听话的紧,当下便是齐齐的举杯,先是对着书青冗得体的施了一礼,而后齐声柔柔道:“听闻书城主是个鲜少出门的大忙人,如今能够出席我们姊妹两人同夫君的婚宴,着实让整个胭脂楼蓬荜生辉,今后这边的生意,夫君会交由我们来打理,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还请书城主多多照拂才是!”
两人说着,齐齐的将酒杯端起,朝着书青冗一敬,而后便是一饮而尽,将杯口展现给了宾客,当下也是赢得了不少的掌声和喝彩。
仍旧不曾坐下,身旁的是侍从忙是将书青冗的酒杯斟满。把酒直直的看着清风,书青冗道:“方才是我同你喝的第一杯,你的两位妻子替你喝了,那这第二杯,清风该自己喝了吧!”
言语之中竟然是有些挑衅的味道,着实不像是儒雅的书青冗会说出的话,清风也不由的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眉梢,而后回道:“看来书城主今日是定要同清风喝上一杯了,只是很遗憾的是,近来身体不适,但是若是不同书城主喝上这一杯的话,恐怕也有失体面。”
说着,已经有人端上了一杯酒,只是在清风的手还没有碰到的时候,却被另外的一只手给快速的夺去了,让清风不由的惊讶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问天,若是清风没有记错的话,方才还问天在二楼,怎生这般快的速度便是到了台上。
眼睛细微的一眯,书青冗怎么会不知道此时问天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当下便是抢先开口道:“怎么,青冗这一杯酒,还真的是喝不得了?”
一声淡笑,问天缓缓道:“众人皆知道云州的书城主是一位宅心仁厚,温文儒雅之人,从来也不会强求别人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今天的新郎官却是因为身体旧伤未愈,药师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清风沾染上任何的酒气,所以就算是这般大喜的日子,我作为前胭脂楼的主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同清风喝上一杯酒,而方才清风的解释看来书城主是不太相信,我也深知清风的脾气,向来都是不会失了礼数的,只是如今他的身体着实是不太好,所以就由着我这个前胭脂楼主人代为敬酒,不知道书城主意下如何呀?”
脸上是儒雅的微笑,还带着丝丝的歉意,当下书青冗便是开口道:“是青冗唐突了,只是时隔良久,终于是见到了清风,所以心中有些激动罢了。哦,对了,今日的事情是青冗帮不上什么忙了,既然是清风身体不适的话,等婚礼举行完之后,就随我一同到城主府,我会安排最好的医师来替清风诊治!”
这般说着,书青冗一个仰头之间,便已经利落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手指把玩着酒杯,面具后的双眼是不明的意味。
“作为胭脂楼的前楼主,皇甫还真的是不知道当今天下还有谁人的技艺能够比得上天下第一药师东辰的,莫不是书城主认为这天下第一药师亲自调配的药石,还比不上书城主城主府之中的药师么?”
这般一个反问之下,问天抬头便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学着方才依依和梦晴的样子,将酒杯对着众宾客展示了一番,而后才放到了侍女们端过来的托盘之上。
这般的言语让两人立时之间那是针锋相对,当下便是眼神溢满杀气的交流,旁人可能是发现不了这些个细微的互动,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流早已经让周围的宾客们,纷纷的侧目相对,却没有一人敢于大声喧哗的,毕竟皇甫一恒和云州城主的身份,都不是其中的哪一个人可以与之比拟的。
对于问天一直的挑衅,书青冗哪里还能感觉不到,当下面上是不变的儒雅,可是眼神之中的深意,恐怕也只有两人才能够明白了。
“皇甫将军未免回答的太快了吧,本城主是在问穆清风,而非皇甫将军呀?”
“呵呵呵,”对于书青冗的针对,问天道:“我这也是未免于书城主尴尬。清风身上的伤,有当今天下第一的药师东辰配置的解药,不知道书城主的城主府之中,可有能够敌得过东辰药师的人呢,或者换言之,书城主认为东辰药师的技艺并不高深?”
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就算是再不明白的人,此时也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可却都是个个装糊涂,暗自小心的打量着问天和书青冗,同时心中也在思索着,这个闻名天下第一的药师,早已经消失在江湖上良久了,如今忽然是说出来东辰的名号,而且看书青冗的表情,便是知道了,恐怕这些人都是知道东辰药师在哪里。
当下是有人跃跃欲试,都是想要从中知道消息,毕竟有些病痛,除了东辰还真的是没有要药师能够医治的。
面上淡然,虽说是话很容易让人误解了他的意思,可是书青冗却是也不恼,当下便是缓缓地解释道:“皇甫将军对于清风的关切之心是我们都能够感受的到的,只是作为老朋友之间的关心,青冗想要同清风好好叙叙旧,该不会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皇甫将军也要管着吧。”
这厢说着,书青冗抬眼看着一直未曾正眼瞧过他的清风,邀请的意思很是明显。
就在皇甫一恒要开开口拒绝的时候,清风却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而后终于是看着书青冗道:“今日是我穆清风大喜的日子,所以众位还是以婚宴为主吧,既然是书城主执意要同清风话,那清风若是在拒绝的话,着实也是说不过去了。”
这般说着,算是答应了书青冗的邀请了,而后对着皇甫一恒撇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同台下的宾客们道:“清风就暂时的失陪一会儿,还望列位海涵,暂且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