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的丁圩看到毫发无损的安旬,自然的放慢了脚步,用他惯有的谦和对老师打了个招呼。
班主任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把详细的过程说给丁圩听。
丁圩的脸上挂着和安旬如出一辙的笑容,摇了摇头。
“不会是小旬做的。”丁圩决然的声音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班主任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丁先生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么相信安旬?”
丁圩凝视安旬,“第一,她不会用自己喜欢的东西伤害别人;第二,她是安旬。”
环顾了一圈愣在当场的众人,丁圩打破了安静的气氛,“还有什么事吗?”
安旬和丁圩的气场让所有人无话可说,那个女孩惨白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揽了一下女孩的肩,安旬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又礼貌的的对傻在那里的班主任微微颔首。
走之前她俯下身,用手按在桌上精致的小刀上对那女孩冷色,“下次……”女孩有些不敢抬头看她,“想死可以,别脏了我的刀。”
说完后一把拿走桌上的小刀,跟在丁圩身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一直带在身上?”走到转角处丁圩笑着回头问安旬。
小心翼翼把那把精致的小刀握在手里,安旬总算松了一口气,“带着,防身呗!”
丁圩看了下手表,“我下午还有个医学研讨会,不然就带你出去吃午饭了,看样子要先走了。”
“知道了,啰嗦。”安旬推着他往楼梯的方向,“快点,要迟到了吧!”
看着丁圩走远的背影,安旬双手捧着那把小刀,珍宝一样护在怀里。
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一直带在身上?
因为,那是你送我的。
她好不好,你从背影都能看出来,那我呢?
别看安旬总是很能耐的样子,其实打从丁圩照顾她开始就发现她的体质一直不是很好,不仅对很多东西都过敏,有时小小的不在意就能让他们到非去医院不可的地步。
因为这样丁圩很庆幸自己是一个医生,而他的家自然也选在了医院附近,虽然不是他就职的医院,不过也算业内排的上名的,他也放心很多。
安旬回家的时候丁圩还没有回来,她刚想去房间,却被陆璇叫住。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不是很好的语气。安旬并没有想要和她计较,毕竟丁圩不在的时候陆璇展露一下本性也是正常的。
“十年了。”安旬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牛奶,撕开,取出一只玻璃杯,边倒牛奶边回答。
陆璇自顾自的点点头,“你的家人一直没来找你,没想过接你回去吗?”
安旬倒牛奶的动作停了一下,不冷不淡的应道,“我没有家人。”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不讨人喜欢,是家人不要你了吧!”陆璇以为这样能刺激到安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照顾着你的丁圩真是太好心了,不忍心再次抛弃你,才把你留下来。”
安旬抿了一口牛奶觉得有点太凉,拉开微波炉把玻璃杯放进去设置了一下时间。
陆璇说那些话只能证明她实在太不了解安旬,用她完全不在乎的人想要激怒她,这无疑是个愚蠢的行为。
“你大可以把这番话说给你丈夫听,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安旬狠狠咬着“丈夫”两个字。这时微波炉“叮——”一声灭了灯,安旬取出玻璃杯随手翻看起手边的报纸。
要论怎么去激怒别人,没有人是安旬的对手。
要问怎么样不轻易被人激怒,也没有人是安旬的对手。
“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你的性子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听到陆璇这句话安旬淡淡笑了一下,很好,硬的不行来主动服软?
端起牛奶,拿着报纸,安旬站起来朝房间走,路过陆璇的时候她停了一下,“我没有很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陆璇蹙眉看着安旬,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无论用什么方法,你也害不死我。”
经过陆璇身边,安旬假装不经意的展开了报纸,“看来最近离婚的人不少嘛!”
安旬的语气让陆璇打了个寒颤,陆璇心里明白,她在说,不要不自量力。
想起来陆璇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嫁给丁圩,从来不浪漫,从来不甜言蜜语,没有牵过自己的手,没有给过自己拥抱,再亲昵一点的举动就更不用说。可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他俘获了,他工作时认真的眉眼,谈吐里沉稳大气的风度,所有的所有,自己无法不爱。
陆璇觉得自己就像个摆设,她有时甚至都会嫉妒丁圩对安旬的关心,但她不会去质问,因为她不敢,是啊,连理直气壮问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对另一个人比自己好,都不敢。
等到丁圩回来,吃完晚饭,几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安旬捧着筒装冰激淋大勺大勺往嘴巴里送。
“晚上少吃一点冷的,对胃不好。”丁圩说着走过去蹲下身温柔的朝安旬伸出手,安旬虽然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还是乖乖把勺子和冰激淋递给了他。
无意间看到面色有些难看的陆璇,安旬背过身对往冰箱那里走的丁圩说了句,“有时间多关心一下你的正牌妻子,我吃饭的时候看到她醋喝多了。”
正在喝水的陆璇听到安旬的话一下子呛到了,安旬好心帮她顺气,脸色却忽然变了一下。
“我先回房去了。”安旬丢下一句话,尽量不露痕迹的往房间方向走。
“小旬,你是不是不舒服?”丁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旬回过头对他摆摆手,“没有啊。”然后加快脚步走进房间。
陆璇望着一眨不眨看着安旬离开方向的丁圩,努力告诉自己扭过头去不看他
见丁圩半天没有坐回来,陆璇四下找他,却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丁圩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你有事吗?”陆璇站在门边问他。
“我不放心小旬,还是带她去一下医院好了。”丁圩看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落了东西,擦过陆璇身边准备去叫安旬。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刚才都说过自己没事了。”陆璇伸出手想去拉丁圩,快要碰到他胳膊的时候还是犹豫着垂下手。
丁圩难得苦涩的笑了一下,“你太不了解她。”他的视线又落到安旬紧闭的房门上,“她不舒服或是受了委屈难过的时候,从来不会对别人说。”
陆璇还想说什么,可丁圩已经大步朝安旬房间走去,而这一次,陆璇伸出手,再触不到丁圩身上的任何地方。
是啊,我不了解她,更不了解你。她有你了解,谁,愿意来了解我一下?
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丁圩拗不过安旬,只好在她床边陪了她一晚,时不时摸摸她的头看看体温正不正常,直到第二天早晨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才终于放下心来。
由于一夜没睡,丁圩顶着两个深陷的眼窝还被安旬嫌弃了一番,催他去整理自己的仪容。
实在不想主动招惹无趣又毫无杀伤力的陆璇,安旬连招呼都没有和她打就出了门。
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安旬的视线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她看了看四下,躲到一棵树后面观察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正为自己得手而洋洋得意的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却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顿时吓住,一动也不敢动。
安旬摸了摸口袋,没有什么可以整一整这个光天化日下公然挑战法律威严的小偷。往口袋深处探了探,她的手摸到一个东西,顿时计上心来。
“老兄,回个头。”安旬很熟稔的样子和小偷称兄道弟,那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女孩才松了口气。
看着一脸笑意的安旬,小偷只觉得脊背发凉,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吐沫。
“不要害怕嘛,有件好事要不要合作?”安旬眨眨眼,满脸写着“我很真诚”。
盯着安旬勾在食指上把玩的钥匙,小偷还在盘算着怎么逃跑。
“这个给你。”安旬忽然停下动作,把钥匙朝小偷手里一塞,那人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安旬对他勾勾手,让他凑近,“这是我悄悄拿的一个特别讨厌的人家里的钥匙,而且他最近出了远门,很久都不会回来,你可以去光顾一下,反正你是用钥匙进的门,而且他一时也回不来,不会发现什么的,最多你跑远一点。他那么有钱,不会计较的。”
那人像被洗脑了一样,完全没有发现安旬周围危险的气息,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招惹了这个小恶魔。
“记好,他家就在……”安旬附在那人耳边快速报出地址,鼓励般的给了他肩头一拳,潇洒的双手插袋走了,留下愣头愣脑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小偷站在原地。
不是有句话吗,不要轻易招惹安旬,她永远有n个plan来“伺候”你。
于是,于是,忙到大半夜才下班的高铮一回家就看到了以下这一幕:客厅像被洗劫过一样,杂志、报纸散了一地,走进卧室,所有的柜子、抽屉都是开着的,好家伙,这是能拿的都拿了吧?这小偷是用了多长的时间翻的那么仔细、彻底?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自己家的门没有丝毫被撬开的痕迹,高铮越想越觉得现在的小偷太神奇了。
“恩,知道了。”这边的丁圩挂断电话,安旬就凑到他身边,“是你那学生打来的?”
丁圩有些奇怪的看了安旬一眼,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安旬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