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陶墨出奇的没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有在司徒音叫她的时候大发一顿起床气,这倒是让准备迎接每天早上一个枕头的司徒音颇为意外的问道:“怎么了?可是今儿紧张了?大不了不去就是了。”他本不看重这些,只是怕不去的话给陶府落了难堪。
“去!当然要去!”陶墨见司徒音准备下床,自己先越过他跳了下去,光着小脚跑到二人放衣服的地方,在里面挑挑选选好半天。说起来好像每天早上都是司徒音帮她选衣服外加更衣占便宜的,她还真没怎么尽过妻子的本分。
“又不穿鞋。”司徒音慢条斯理的下了床,将选好衣服的陶墨抱到椅子上,蹲下身给她套上了鞋袜。虽然地上有厚厚的摊子,可还是怕她着凉。
“别瞎忙活了,起来,我给你穿衣服!”陶墨等他给自己穿好鞋袜,将他拉起来,拿着自己选的一身衣服在他身上比划,示意他将手举平。
“怎么今天有些反常?”司徒音听话的举起手,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陶墨在他身后,踮起脚尖才能帮他整理好衣领,又细心地将他腰上的腰带系好,一边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嘴里恶狠狠的回答。其实她不过是觉得,这是二人成亲后第一次一起在众人面前亮相,可不能被别人比下去了。再说了,总被司徒音伺候,自己也越来越懒了。
“当然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司徒音道。只是有些欣喜罢了。在司徒音眼里,陶墨永远是最好的,她可以不听话,可以不去讨好别人,也可以做事风风火火,只要她还是他的陶墨。
“过来,给你梳头。”又将他拉到床边,推他坐下,自己爬上了床跪坐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小梳子。原本是应该到梳妆台前的,只是陶墨总感觉让司徒音一个男子坐在那个她都不怎么用的地方有点奇怪。
待司徒音坐下,陶墨就拿着梳子忙活起来。她发现司徒音平日里很少将头发全部竖起来,大多是将一部分松松的挽起来,再将拍一部分披散,或者干脆不梳。可她那日进宫则见宫内的男子都是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这倒让陶墨有些奇怪了。再说了,平时陶墨女扮男装出门时也喜欢全梳起来,这次决心在司徒音身上试试。
小巧的梳子在他乌黑的发间穿梭自如,陶墨几下就熟练的梳好了头发,倒是比给自己盘头还要快许多。
“来,我看看。”陶墨将司徒音的脸转过来,立刻看的出了神——天,一直知道他很美,原来还可以更美!将头发全梳在头顶,仅留几缕碎发在耳侧,这才真正显现了这张脸的绝美。没有了往日略带的柔和,如今的他好像暗夜里的明珠,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不行不行!”陶墨拔掉固定他头发的簪子,决定还是按照他往日的发型来,最好再在前面蒙上一层面纱,谁都不要看了去。
“不好看吗?”司徒音无辜的摸摸自己的脸,完全不知道如今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几乎要让陶墨喷鼻血。
“咳咳!不好看,难看死了!记得以后谁给你梳头都不要让她梳成那个样子!”陶墨心虚的撒谎。
“好,以后你来梳便是。”
“也行吧,本小姐勉强同意了。”
伺候完司徒音,陶墨才开始收拾自己。其实她给司徒音选衣服的时候也是存了私心的,她今天就要和司徒音穿情侣装,在众人面前大秀恩爱,看他们能如何!
二人都收拾完毕后,简单的吃了些点心,便出发了。马车上司徒音一直看着陶墨暗笑不语,终于让陶墨忍不了爆发了:“你笑什么啊,不就穿了个差不多的衣服嘛,反正都是一家人……”说道后面渐渐红了脸。
“没什么,你穿什么都好看。”
别小瞧这两件衣服,这还是陶墨去奇拍行找子棋死皮赖脸威逼利诱才要下的几匹上号绸缎,还是从别的国家皇室那里偷运出来的。虽然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实则在阳光下有暗纹涌动,加之两件衣服本就以蓝白色为主,更是给人置身云端的感受。
只不过为了这两件衣服,也是让陶墨下了血本,答应多给子棋派两个别国安插的探子。这两人的培养可是也花了大价钱啊。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口,陶墨的腿都坐麻了,暗骂这皇宫建在这么远的地方干嘛,全然忘了是自己选住址的时候特意选了里皇宫远些的地方。司徒音本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抱下来,却被陶墨红着脸推开,平时在自己家里还可以,现在在这宫门口……陶墨的脸皮还没练到司徒音那么厚。
下了车,陶墨自然的挎着司徒音的胳膊,因为皇宫也的确很大,所以在宫里还要转乘轿子。一个眼尖的小厮看到二人,立刻指派了轿子过去,谁知在二人准备上前的时候,一道声音先传了过来。
“三哥,这宫里的太阳好生毒辣,快给我叫个轿子过来啊。”
“这里自然比不上你在宫外的宅子了,过来参加个宴会而已,忍受一下吧。”
陶墨停了脚步。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声音是司徒宇的。而司徒音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掀起轿子前的帘子,就要扶她上去。
“前面的人是聋子吗?没见本公主要上轿子吗!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这……”伺候司徒音他们的小厮为难道:“可这轿子是七皇子和皇子妃先看上的啊。”
“我当是谁,原来是七哥啊。七哥,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陶墨转过头看向来人。
那女子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倒是将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学了个实打实,身后站了足足留个婢子,旁边正是他们许久不见的司徒宇。那女子头上插满了金饰,脸上粉浓的几乎看不见原来的面貌,看上去有些面熟。
“这女人是谁?”陶墨拽拽司徒音的袖子,司徒音这才不紧不慢的扭过头来,淡淡的扫了一眼道:“这是安宁,贤妃唯一的女儿。”
贤妃的孩子?挂不得这么嚣张,不过她可比她那个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娘差远了。这么说她还是司徒宇的亲妹妹了?陶墨不屑的挑眉。
虽然陶墨是在问司徒音,可那声音的确不小,加之安宁离的也不远,气的脸都绿了。她可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还未及笄便已经破格有了自己的府邸,这可是历朝公主都没有的待遇。她这样出名,竟然还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问一句她是谁?
“三哥,这是哪里来的婢子,为何与七哥挨的如此相近?哼,衣服还敢模仿本公主。”安宁上前几步,才发现今日她与陶墨穿的衣服竟然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的衣服以蓝色为主,而陶墨则是外蓝内白还有些暗纹罢了。这一对比,反倒是安宁穿的落魄了些。
“莫要胡说,这就是你七哥前几日纳来的女人。”司徒宇自然不会放弃一切挤兑司徒音的机会,还将“纳”字说的重了些。众人皆知,娶的是妻,纳的是妾,这样一来倒是贬低了陶墨的身份不少。
“如今既然你也知道了我是谁,咱们也算认识了,你还该叫我一声嫂嫂。”陶墨笑眯眯的回答,好像并不在意她听到的。其实陶墨心里也十分不爽,今天要表演个跳舞也就罢了,辛辛苦苦挑的衣服还与个什么什么公主撞了衫,这烈日炎炎有个轿子还上不得。要不是考虑到司徒音的身份,她才懒得理什么公主。
说完,陶墨便想自顾自的上轿了,却被司徒宇拦了下来,道:“弟妹先别急啊,你我也许久不见,不妨来叙叙旧?”这话说的体面,让陶墨拒绝也不是,看了看司徒宇道:“我自然愿意,可是三哥你自然不怕再晒黑些,我可是娇贵的很呐。”这是在变着法的说司徒宇黑了。
而司徒音呢,他就一脸的微笑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一人大战两人,却还是能够将让那两个人无言以对。所以,司徒音不得不感叹,他的娘子的攻击力惊人,而且,陶墨她也做到了她当初的诺言,如果有人欺负司徒音了,那么,她会帮他欺负回去……
“原来,咱们的七皇子是一个只能躲在女人后面不好说话的软骨头啊。”司徒宇的眼神里面带着明显的鄙视和不屑。
司徒宇见他们在陶墨的身上讨不了好,所以,就把目标给转到了司徒音的身上来了。
“三哥说笑了,七弟这是给我的夫人一个发挥自己的好机会呢,所以,我就不掺和了。”对于司徒宇的话,司徒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依旧是一脸的笑意。
“七哥怕是嫌弃自己的小妾没了教养,又不好发作吧。毕竟比起三哥您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他可是个可有可无连娘都克死了的杂种呢。”对于司徒音,安宁公主的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所以,她每一次说话,都是挑着最恶毒的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