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挣扎,她却越掐越紧,我颓然的发现,我的力气居然比不上她。
她的表情阴狠而决绝,看样子不掐死我决不会放手。
我不甘心,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她的手上。可是,不管我怎么挣扎,怎么拍打,她的一双手就跟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我的眼前越来越黑,美丽那龇牙发狠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气,也喘不过来了。
我也许要死了,我想。
意识终于离我而去,我陷入一片黑暗。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荒凉,全是光滑而冰冷的石头,远边的天色昏暗,四周渺无人烟。
我站在悬崖边上,一阵阵阴冷的风拂面而过,这时我意识到,我居然两只脚一半悬空的站在悬崖边上。
我想后退,可是身后一股力量传来,把我推下了悬崖。
我睁开眼,看到了老耿。
我的意识还在刚刚那个梦里,老耿一脸的焦急,拉着我的手臂一直摇。
"怎么了?"我的声音嘶哑,搞不清状况,因为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那个美丽给女尸化妆的床上。
老耿看我清醒过来,松了口气。然后生气的指着我说:"你还说怎么了,起来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莫名其妙的从床上下来,就看到美丽瘫倒在墙角,而那个女尸,则躺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老耿看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指点了我两下,就不管我,去掐美丽的人中。
不一会,美丽悠悠醒转,看到我后,一脸的惊恐。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那么的……怪异?
刘姐上前扶住美丽,羊蛋跟铁锤这对搭档抬起女尸,放到床上。
老耿看了我一眼,然后跟大家说:"还好岔子不算大,大家收拾一下,不能让客户亲属看到。"
大家都收拾起地上散落的化妆工具,老耿说:"菠菜,你别跟他们一起收拾,去卫生间洗个脸吧。"
洗脸?好好的我去洗什么脸?
我有些莫名奇妙,可是老耿表情很坚定,我只能听话的去洗手间,正好一阵尿急,去方便一下也好。
到了卫生间,我才知道老耿为什么叫我去洗脸。
洗漱台前半人身的镜子前,我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眉毛画的又细又长,眼睛上粘着两排眼睫毛,甚至还打着眼影,嘴上抹了艳丽的唇彩,脸上打了厚厚的粉底。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我一阵愣神,这是谁?
意识到是自己后,我就急了。
我不是变态,不会对着这么女性化的自己而沾沾自喜。
混蛋!操!
我已经顾不得殡仪馆的忌讳,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手也没停,接了水后,就拼命往脸上抹。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都感觉到自己脸上隐隐发疼,我才停住动作。
抬头看镜子,终于洗干净了。
洗干净脸,又上了个厕所,我回到冷藏室。
刘姐正抱着低声哭泣的美丽轻声安慰着。
老耿看我进来,叹了口气,说:"菠菜,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个的不搭理我不说,还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洗好脸了吗?尤其是美丽,看我进来,就一直回避着我。
我心里一阵委屈。
为了她,我可是被掐晕了过去,还被化了让我恶心到想吐的妆,现在他们居然这个态度!
我一阵心寒,这就是我们殡仪馆的同事?
既然老耿让我下班,我也不想再面对这样的同事,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刘姐压低的声音。
"他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然后老耿说:"算了,这个事不要提了。"
呵呵,我心里冷笑,没有回头。
外面的天气燥热,看来是要下雨了。我骑在电瓶车上,往自己家里骑去。
今天的事真的是匪夷所思,我怎么也想不透,不过美丽他们今天的态度真的伤到我了!
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遗漏了什么,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算了,不管了,以后只做自己本分的事,再做老好人,我就是 条小狗!
第二天上班,看到我的同事一个个的表情怪异,对着我的背影指指点点。
应该是我化妆的事传到他们耳朵里了吧?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对面美丽走过来,看到我后,连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躲我?
大头看到我,跟我打了个招呼,张张嘴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问。
我心里冷笑,一个个的在孤立我么?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昨天的红衣女尸,后来居然也没闹什么事,很顺当的开完追悼会,然后火化拉走了,那个老太太也是。
搞得我一阵嘀咕,难道连尸体也只知道可劲的欺负我?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期间吃饭我都是一个人去吃的,没跟他们一起。
他们也没叫我,无所谓了。
就在我干坐着等下班的时候,老耿带着大头走了过来。
走到我跟前,老耿说:"你们去出个远差,接个客户,唔,这个月加奖金。"
大头表情一僵,说:"能不能给我换个人?"
大头你这样当我的面嫌弃我真的好吗?
老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大头最终还是软了下来,问老耿:"算了,几点出发。"
老耿吐了口气,说:"现在。"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问我意见,呵呵,我是新人。
上了车,司机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也难怪,这都快到下班的点了,还要跑那么远,搁谁都不乐意。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下属县的一个偏远小村。其实按说那个县也有殡仪馆,我不懂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个县的殡仪馆去接呢?
大头上了车就不说话。只是板着脸坐在那里。我也不主动去跟他打招呼,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那啥呢?
车子里的三个人都不说话,司机只是闷头开车,我跟大头就坐在两边,各看各的风景。
这可真够远的!跑了五十多公里,终于到了县城,然后又绕了三十公里的山路,总算到了镇上。
联系了接我们的人,不一会,一个穿着蓝色帆布衣服的中年男子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