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虽然已经过了寒假,可是却避不开春运,考试的结束时间正好是春节的前几天,我们学校这时候已经放假了。仅仅凭一张假条逃学半个月,实际上已经给老曹造成相当的困扰了,高中最重要的阶段,两个苗子不告而别,说实话,对老曹有点不地道。除了对不起老师,本来不想承认,可是在家的父母这次真的会很担心。毕竟我还不是十几年以后,父母已经习惯了我独自在外生活,这是我第一让他们不知道我去哪里了,而且即使我曾经在外面生活过,每年过年依旧会回家陪着父母,这是我从出生就已经形成的习惯。年的意义已经不单单是一个节日,而是一整年中,陪伴家人的时间。
所以我们,至少是我,即使走回去,也要回家。好在虽然是在春运的高峰期,可是在中国这种人情社会,想要找关系弄一张回家的车票还是可以的。而且就算是没有关系,只要有钱,黄牛票也可以。
坐在软卧车厢里,我看着站台上的人流,这个车厢我们四个人正好,是周阿姨托她朋友弄到的。虽然比正常票价要高一些,可是比黄牛票要便宜很多。
我在想也许很多人都在仇视特权阶级,仇视走后门走关系。可是我们的祖国没有像你们拿出来比较的那些地广人稀的发达国家,我们没有去抢夺别人的资源站在尸体堆上展示所谓的文明。如果在家门口就能得到小康生活,有谁会去异地打工。如果每个人买一张机票仅仅是上饭店奢侈一顿的价钱,而且每一个城市都有航班,并且航班的数量座位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我想我也会优雅的排队,安静的等待登机。素质跟钱包的厚度虽然没有正比关系,却绝对是正相关。
同样,无论是站在托关系还是被托关系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道德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站在火车站着急回不了家,又一种不会触犯法律的灰色方法,虽然会伤害他人的利益,可是这种伤害没有明确到某一个人身上,当分担到大众头上的时候,似乎伤害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同样,火车总要有人坐,需要的人无穷无尽,车票卖给谁对卖票的人来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既然无法照顾到每一个真正需要的人,为什么不私下帮助一下亲人朋友。一天要上千张,行一两张的方便,真正在做这个工作的人根本不会有心里负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春运”被誉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的人类大迁徙。在40天左右的时间里,有30多亿人次的人口流动,占世界人口(约70亿人)的3/7,相当于全国人民进行两次大迁移。中国春运入选世界纪录协会世界上最大的周期性运输高峰,创造了多项世界之最。
外面的人真的如同蚂蚁一样,拥挤着,已经上来的人是幸福的,毕竟有很多人还在车站打地铺。坐着的人很幸福,毕竟有很多人只能站着回家,累到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蜷缩着。有卧铺的人很幸福,因为坐着的人上厕所都是一个问题,而且长时间坐着绝对没有适当的躺着有利于健康。一列火车上最幸福的是我们这些软卧的,毕竟有个安静的私密空间在这种时候就是顶级的享受了。当然对比坐着飞机回家的人来说,火车上的人只能仰望。对比已经在家里享受团圆饭的人来说,在路上的人只能期待。
向下看,我们是阿Q,可是这种阿Q却能让我们幸福,幸福就是如此简单,知足常乐。
跟三个女人呆在一个小空间里,说实话有些别扭,好在其中有一个是阿姨级别的。可惜的是,这个阿姨对我有些不是很好的看法。好在家乡的城市就那么大,社会的圈子很容易就能找到相互之间的联系。周阿姨见到我们的一刻,出于一个母亲的想法,第一时间就将我们的行踪反馈给家里。于是带白雪回家是她一个当阿姨的责任,而我爸妈也托关系联系到了周阿姨,所以多带一个附加品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出于朋友的面子,我可以坐在她对面,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认为我是一个拐带女孩的男孩子,于是我们一路无话。
我开门进家里的时候,母亲在看电视,父亲在做饭,一切似乎跟我走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回来了?正好饭好了,坐下吃饭吧!”父亲从厨房出来,桌上已经有几个他的拿手菜了。如果是重生之前,同样的年龄,我还没有经历社会,也许我发现不了。同样,就算我有社会经验,可是如果没有重生带来的高感知,我也许会怀疑,但是不会如此肯定,肯定我妈妈激动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镇定。
我们平静的吃过晚饭,我独自走回房间,等待着火山的爆发。父亲收拾好餐桌,在我们家,因为是双职工,他们经常工作很忙,所以在家里两个人都会做饭,当然父亲的手艺更好一些,似乎他比母亲更有悟性。母亲是一个讲究平等的人,她常说光是一个人做家务,另一个人看着不付出。做的人迟早会有怨言,看的人时间长了就会认为理所当然,同时不付出就没有归属感,不会珍惜。基于此,我们家里总是在分工合作,比如父亲做饭,母亲就会刷碗。母亲做饭,父亲就会收拾残局。可是今天这些家务都是父亲一个人在做,所以说明了一个问题,母亲的状态很不好。
父亲走进我的房间,看着我在床上看书,径自把椅子搬到我面前,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我曾经告诉过父亲,我特别讨厌尼古丁的味道,尤其是晚上,闻到之后就会失眠,所以我的房间里边是禁烟区。说这些的时候父亲不屑一顾,可是那次之后,父亲就再也没在我房间吸过烟。
“你已经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周岁了。按咱们家这边来说,虚岁十八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在我来说呢,我希望你能独立的去闯,不过你妈总说你是还是个孩子。但是不管我们怎么想的,有一点统一意见,就是我们尊重你的爱好和选择,如果你的选择在我们看来是正确的,我们会全力支持。即使有些在我们看来可能不是很好,我们也会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反对,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沟通对吗?!”
看着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又怕说深了,不说又觉得应该给我一些警告,毕竟我这次应该是犯错了。儿大不由娘确实是一种悲哀,他已经打不动了。
“你们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当个演员,并且能在这方面有所发展。因为时间紧急,我觉得我不能再短时间内劝服你们,所以才会自己走了。至于我同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就是同学间的友情,再加上有共同理想,所以一起去了。好感应该是有的,但是还不到要一起离家出走的所谓爱情。您说要支持我的,演员也是正当职业,要是我考上了,你就不能再反对。”
“好吧,通过这次的事情,我知道想改变你的主意,我们恐怕改变不了你。我希望你能成才!我也相信能成才,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脚底的泡,自己走的,流着血也不要回头。去跟你妈谈谈吧,这些天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回来了信誓旦旦的要不跟你说话,拿着对付我的招数对你,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