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的时候,塞特还坐在摇椅上,昨天的餐桌已经收拾干净,壁炉也重新被点燃过,暖意融融,赶走了这两个小时我所受的所有寒冷。
脚丫又红又热,我不想穿鞋子,只能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不说话,脚丫翘的高高的,拖着下巴胡乱的想着刚才的吻。
“欲犹未尽?”
眼前又出现了阎迟暮可恶的脸,他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脚丫子,提了起来,我重心不稳,猛地倒在沙发上,就犹如被倒拎起来的宠物猫,一脸生无可恋。
“不说话了?”他简直是多重人格,竟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还一本正经着挠着我的脚心。
变态……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丝毫不为所动,“你说的对,我是‘二级残疾’。”
白眼要抛出天际了,他还是百折不挠的挠着我的脚心,转而又转移到我的肋下,我都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得表情看着他,“别费劲了。”
“你哪里残疾?”他目光转向我的脑袋,带着探究的神色。
怒上心头,抬起的脚,来到他的面前,还是没有落下,有幸幸的躺回了沙发,不情不愿的说,“我没有痒痒肉。”
“哈哈哈……”他在我的脑门上狠狠一拍,“刘心然,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趣。”
有趣……才怪!
我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了,乐颠颠的翘着红红的脚丫子去了壁炉前,凑近正旺盛的壁炉,感受着烘烤在脚上的热度,舒服的眯着眼睛,也只有在塞特这里,我们才会这么和谐的相处着。
“你这么烤不会出脚气吧。”阎迟暮还没有打算放过我,非常认真的盯着我的脚丫子看,表情是大尤其是的感觉。
“滚!!!”我将手边的抱枕扔了过去,他一偏头躲过去了,然后异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就去了塞特那里……
我的心情犹如十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念了几遍世界如此美好云云都没有压过去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干脆也癫癫的跟着去了塞特的身旁,生怕他又语出惊人。
塞特笑眯眯的望着这一幕,什么话也不说,在他的脚下安静的躺着一只编制的手提箱,我想那应该是他的行李。
“现在?”阎迟暮正和塞特在交谈,塞特不停的点头,看起来倒像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
“塞特,早安。”我乐颠颠的怀念着他的茶点,与他打招呼。
“然。早安。”塞特向我招了招手,我非常自然的跪坐在地毯上,他拍了拍我的脑袋,笑了,“我教你画画如何?”
塞特说话是带着一种特殊的卷舌音,我一时间没有听清楚,愣在原地茫然的看着他,“……?!”
“孩子,暮和我说了,你非常喜欢画画,想与我学画。”塞特双手交叠,挑眉的动作居然和阎迟暮异常的雷同,笑着的眼睛如同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学画?!
我如五雷轰顶,把目光一点点转向阎迟暮,又一点点转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着塞特学画……也就等于跟着塞特学珠宝设计……塞特那种对颜色的整体的绝妙把控让我钦佩不以,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和塞特学画……
这些阎迟暮怎么知道……
“怎么不乐意?”阎迟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却从来没有一瞬间觉得他如此顺眼过,频频的点头。
“愿意愿意愿意。”目光灼灼,就差上前侍候左右。
“愿意就去收拾行李。”阎迟暮将我从地上拖了起来,我整理了衣服,兴致勃勃的跟着阎迟暮进了长长的走廊,还想着再看一眼塞特的画室。
上次那一面简直是惊艳,然而我却没有再次欣赏的运气,走廊里画板摆了一地,画室上了锁,锁孔是被蜡封上的。这种钥匙孔,一旦被蜡封住也就等于几乎没有再打开的可能 。
我没有过多问什么,开始帮着塞特收拾着行李,与其说是行李,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因为塞特是个几乎痴狂的画家,所以唯一的行李就是他的画板和一大堆市面上根本无法买到的颜料,这种颜料很多都是有毒的,为了绚丽的或者奇特的色彩,一般都是有专门的配色师。
塞特翻箱倒柜的倒出一大堆的颜料和画板,简直要堆成了一座小山。我似乎没有见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贝莉卡的半张相片。
“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他回过头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脸上细密的周围都是挤在一起,“我这一辈子也没个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画面,这些东西就是我的全部了。我走到哪,都得带着我这些老朋友。”
说完还异常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画板和颜料,那样子好像是在爱抚自己的心上人一样,贝莉卡和他……已经融为一体了吧,他和画也成了不可分割的关系,无数寂寥的岁月相互寒暄。
闻言,我也不再询问什么,开始帮他收拾着东西。但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阎迟暮竟然也挽起袖子帮着我们一起收拾。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他的认识又有些改观。不过我是更加搞不懂阎迟暮,只想走一步看一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要是一会到阎家真的就回到冷硬的状态,也还有塞特陪着我,不至于太过无聊。
三人收拾了一阵,就把塞特的家当都收拾完,大大小小的足足有五个包裹。
在阎迟暮的坚持下,他一手提着一个,我和塞特一人拿了一个,三人就朝着山下赶去。山路崎岖,塞特却走的轻车熟路,我和阎迟暮慢悠悠的跟在老塞特的身后。
这一路偶尔看看山脚下的风景,倒是也挺享受,上山的时候一路被阎迟暮强逼着,竟然没发现山下的风景是如此之美,难怪塞特这个老画家会选择住在这里。
“这里真的好美。”
我忍住不住开口说道,闻言,塞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阎迟暮则是一脸的漠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良久我们三个走下了山,把东西都放到了后备箱里,上车之后就一路朝着阎家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