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最后的一朵浪花,也即将消失,怎么不令她们怒火中烧?难怪刚才曹婷婷命令般的嚷嚷着,要胡蝶过去……
而这二位。
一坐下就骚言杂语?
可她们哪里知道,事情起了变化?
也许,她们的期盼,就会变成现实。到时,又会改变脸色,我敢保证是这样的……管玲脸上露出了浅笑,她有些困惑。
没毕业前。
听学姐学哥们讲。
职场如战场!
谁没有作好受伤和牺牲的准备,最好是毕了业,就傻呆在家里,上网,交友,聊天和打游戏,啃老爸老妈打发时间,不趟这汪浑水……
“我那本书稿的作者呵。
网名怪好听的。
‘梦妞’,听听!
梦妞呀,多美丽,多轻盈,多让人丰富联想!可当我和对方联系,要求对方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时,猜猜,原来是个,我呸,一个花甲老头儿,比我爸还,”
叩叩!
“哎孔隙。
你不过23吧?”
张喘不客气的打断了校友:“你爸多大?50出头吧?”一直勉强绷着的校友,立即崩溃:“张,张老师,什么意思?”“没意思。”
乐燕燕接过话茬儿。
一对漂亮的杏眼儿。
直直的瞪着小伙子。
“是提醒你,你的饭吃完了,该洗碗啦。”当然,孔隙的盅盅早见了底。本是闪着钢泽的不绣钢盅,被一层油垢蒙着,端在他手中,像个大大的句号。
“去吧。
洗碗去吧。
水池在那边。”
张喘嘲弄般,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有热水。”孔隙显然感到了对方的驱逐,有些愤懑,却身不由己的站起来,拎起盅盅走了。
校友这一走。
管玲立即有点惶恐不安。
因为。
她不知道这二位,接下来还要搞些什么名堂,让自己难堪下不了台?可自己盅盅里的饭菜,却还有许多,端起来一转身走掉,嗬嗬,让二位恼羞成怒?
那才叫好呢。
可是……
喳!
又一个饭盅放了上来,有人轻轻坐下:“今天的菜不错,”是肖组。“哎小玲,你好像食欲不振呢,还没好?”
管玲摇摇头。
假猩猩的。
还让胡蝶到二院满院找我?真缺德。
“我昨早喝了罐希腊酸奶安慕希,结果也是中午吃不下。”乐燕燕望望肖组,软声细语到:“这希腊酸奶安慕希呢,就是好,营养丰富,养性怡情,我让老公端了一箱24罐放在家里。
我慢慢吃。
因为呀。
没人给我送啊。”
“那是因为你老啦,美女。”张喘一大口饭菜刨进嘴巴,咕嘟咕噜的:“小伙子当然是给姑娘送,别自作多情啦。”
管玲这才明白。
那罐希腊酸奶安慕希。
原来是孔隙暗地放的。
孔校友,也真难为你了,你就不怕人家说闲话?也不怕我拒绝?肖组看看二人,再瞅瞅管玲,对二人笑到。
“我怎么觉得你们话中有话?
这样不好。
人家放罐酸奶,也就是关心新同事罢了,没有别的意思吧?”
管玲听听,有些感激也有些紧张,她没料到肖组会替自己说话。有了肖组的支持,管玲感到自己腰杆硬了,舀一勺饭菜,喂进自己嘴巴。
她二个如果再乱说。
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
一定要反击啦!
当然,她更没想到,这二位厅局级家属,是省事儿的角色,比自己更懂得县官不如现管。一听肖组的话不对,立即掉向。
乐燕燕看看管玲。
软玉温香的笑到。
“没别的意思!
小玲呀,你别多心,我就这么个脾气,接触深了,你就了解了。”张喘也露出了笑容,先拍拍乐燕燕,然后搂搂她。
“我俩呢?
老公一个单位。
我俩一个科室。
都这脾气。小玲啊,你刚来不熟悉,以后就知道了。没事儿!我们要在肖组的领导下,认真工作,互相帮助,团结对外,争取月月拿优秀科室奖,哪有窝里斗的?
窝里斗,是笨蛋做的事儿。
我们呢?
不算笨也不算聪明,大致算个中等吧。”
管玲勉强对二人笑笑,她想,不用猜,张喘一定是那个市医院党委书记的家属,这么会说,必是得了其老公的真传。
乐燕燕呢、?
一定是市医院副院长的老婆。
简明扼要,点到为止……
“肖组,嘻嘻,我的稿子早校完啦。”张喘扭着科头儿不放:“下午,这周一的也没多少事情,是不是?”
正低头吃饭的管玲。
瞟到她的右脚。
轻轻碰了乐燕燕一下。
不禁有些好笑,这一对儿,是不是同性恋啊?“其实,坐着也是坐着。“乐燕燕果然接上一句,然后嘎然而止。
肖组没回答。
管玲立即站起来。
知趣的端起了饭盅。
“你们聊,我去厨房泡点开水。”趁机溜之乎也。下午快下班时,管玲有意提高嗓门儿,把那罐希腊酸奶安慕希端起,朝紧盯着屏幕的孔隙扬扬。
“谢谢!
味道还行。
不过我不喜欢,以后不必麻烦了。”
大约是没想到校友会当着众人致谢,孔隙有些紧张,侧头瞅瞅前面的三位,见无人理睬,才对管玲做做手势,示意不用谢,没关系。
管玲笑笑。
又给他的QQ发了个短信息。
“谢谢,我真的不喜欢,下不为例!”,还使劲儿抖抖窗口。
三天后,《××晚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保证六位数追踪记》。全文采用问答形式,把那晚二总编的采访,几乎是全文登了出来。
经过左馆审校。
并告之了管玲的采访记。
洋洋洒洒上万多字。
语言平和,论据充分,逻辑推理,百密而无一疏。因为此事几番折腾,都不得而终,并且关系到千家万户的老百姓,早起到街谈巷议的轰动效果。
只不过。
因为相关部门人为的拖延。
才慢慢平息。
现在经此一挑,压抑在市民心里的怒火,又嘭的燃了起来。见报当日上午,市长公开电话就爆响不停;市委办公室电话,也几乎爆棚。
二位本市的最高领导和秘书。
忙乱了一整天。
需知。
在上级相关部门严厉督导下,如今的市长公开电话和市委办公室电话,可是自动录音,且有专人负责取拿和收集上交。
因此。
俩市领导被推到风口浪尖。
说话不得不格外慎重。
字斟句酌,咬文嚼字;即要贴近民生,通俗易懂,服众悦众,又要上传下达,彰显自己的政策水平和领导能力,着实令俩头儿费了不少心思,吃了不少苦头。
可偏偏被这事儿的起落,弄得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的民众。
这次照样如此。
更兼打通电话的市民中,有不少高手。
不但高屋建瓴,从世界和全国的角度,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咄咄逼人,而且从本市历届领导斑子数落起,一直数落在现任众领导。
高瞻远瞩。
滔滔不绝。
其政策水平和材料权威之高之重。
以致于令二头儿顿生疑心,这绝对不是普通市民或老师,教授什么的,一定是政府某某部门的某某某某,还有某某某某,某某某某……
要不。
怎么知道和揭露得如此清晰有力。
令人坐卧不安,心惊肉跳?
******,窝里反啊?下来得查查,这公开使绊脚的家伙,到底是谁?先把这几个小子捋下去再说。其中,竟然还有几个电话者威胁到。
“你们再有意拖延。
故伎重演。
我们就直接向中央巡视组汇报。”
这下直挠到了二头儿的心窝窝。眼下,中央巡视组神出鬼没,往往到了某市,把大小头儿都摸了个底朝天,市里自己还蒙在鼓里。
到最后。
达摩克利斯之剑骤然劈下。
一干人抱头鼠窜,鸣呼哀哉,才悔之晚矣。
当然,不能就此说干部全是坏的。可倾覆之下,安有完卵?更何况,这些省部级资历以上的钦差大臣,立党为公,执法为民,眼线遍布。
对下面官吏们的烂招数,了如指掌。
深恶痛绝。
发誓一扫而净,斩草除根。
真要是闯到了中央巡视组的手中,几十年为之奋斗的一切,就全泡了汤……略一思忖,二头儿再也顾不上什么全局,大局啦,脱口而出。
市长的回答。
一如市长这个务实的职务。
“谢谢!
我可以回答你,马上办,缓办,总要办!请拭目以待。”********的答复,正似********这个务虚的官衔:“当然,我承认你说得有理,站得也高,可未必知道全局情况。
但是。
执政为民。
是我们党一贯的作风。
对那些害群之马,我们从来就绝不放过。庆父不死,鲁难未己,我们市委一班人,正在考虑……”采访记见报登出的第三天晚上,大局己定。
市卫生局大小领导亲临。
在市医院召开了全体干部员工紧急大会。
会上。
学习了大家早己耳熟能详,几乎都能闭目背诵的《××晚报》的那篇采访记。加上市领导的批语和指示,市卫生局的会议精神云云。
还要求大家引以为戒。
真正严格的端正医风,提高医德。
从我做起,从普通人做起云云。
会议最后宣布,应郑院的请求,解除他的市医院院长职务,其空缺顺应前移,也就是说,由汤副院长担任。
至此。
左长的策划,完美成功。
取得了丰硕成果。
以管玲目前所处的这个层级,自然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这消息。还是负责杂务的馆办文员胡蝶,从馆内订阅的《××晚报》第十七版的报缝间,读到了这则人事变动。
胡蝶蹦蹦跳跳的跑去告诉的管玲。
可这三天内。
管玲却经历了悲喜二重天。
这天下午,管玲接到左馆电话:“小玲呀,有空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要说校审室离馆长室,也就一拐道,仅仅二十几米。
管玲想去。
也就是离座慢腾腾踱出去而己。
可是,昨上午发生的一件事儿,却让她到左老师处,不得不有所考虑。
昨上午,管玲手里的书稿,顺利地校完了第十章节。从报到上班之日算起,管玲到区文化馆,不过才一个星期。满打满算实际上只有五天。
因为。
区文化馆与政府部门同步。
休双休。
当然,休双休这种纯公务员待遇,只有正儿八经坐办公室的人员,才能享受;其它的诸如群众科所辖的舞蹈组,歌唱组,广场故事组和群众文艺创作辅导组等,双休日则最忙。
管玲好几天后
才对此弄明白。
自然对左老师的良苦用心,心领神会,感激有余。
要依了自己的本行和专长,似乎应该分到群创组最合适。可这样一来,自己不但没有星期天,疲于奔命,而且家里也不能照料。
就在这五天内。
管玲把自己手中的书稿。
认真校阅了十章节。
这部书稿总计六十章节53万字。,每章节8800字,也就是说,每天她得认真阅读近二万字的原始稿件……
注意其间的间架结构。
语言规范,标点符号,遣词造句的正确与否?
有无国情或政策不允许的提法和段落……
这些,对原本就是创作型人才的管玲,都不算太难。还得益于这部书稿的作者,自身有较高的文化水准,并且行文比较规范。
所以。
完成得十分顺利。
按照左老师和肖组提的工作量,在一月内完成任务,应该绰绰有余。
因此,完成了第十章节的校审,管玲十分高兴,把书稿作上记号,压在自己抽屉,关上电脑就离了座。
出了拐道。
对面胡蝶不在。
管玲也没打算找她。
便一个人慢腾腾自由自在的溜哒着,习惯性向左面的馆长室踱去。谁知刚擦过馆长办,后面就传来轻声的招呼:“小管,请留步。”
管玲转身。
竟是曹婷婷。
一般而言。
馆办主任还未主动招呼过管玲,除了第一天在胡蝶的介绍下,二人相对笑笑,互祝“你好!”外,其余的时间即便在走廊和路上碰到,馆办主任也矜持的昂着头。
与之擦肩而过。
装作没看见。
“曹主,有事?”
“也没什么事儿,随便聊几句。请坐!”能和曹主聊聊,是件高兴的事儿呢,管玲进了馆办,坐在了曹婷婷面前。
几分钟后。
管玲发现不对。
对方所谓的聊天,居然是规劝和训导。
什么“取得成绩要靠自己的努力,光靠某某人的提携和关心,是不行的。”“左馆工作很忙,我一般都不打扰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最讨厌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云云。
这让管玲深知其意。
却打不出什么喷嚏。
因为管玲心中雪亮。
对于自己一介普普通通的大本女生,为何能轻易而举的进了区文化馆?除了左老师,就馆办主任最有发言权。
须知。
这可是本市,某至在这片区域性地区。
堂而皇之的,连获三年“全国优秀群众文化馆”的大区文化馆。
体制内的文化贵族,社会资源丰富优质,办公场地,师资力量,资金拨款,报帐到位等等,均列全市文化馆之冠,令同行和有志者倾慕不己,趋之若鹜。
可是。
管玲却进来了。
合同一签就是五年。
几乎就等于是,通过艰苦国考而进来的正式公务员。当然,管玲也曾提醒过自己,要低调,不张扬,认真做事,主动搞好与同事的关系。
不要让人误会。
自己是靠着与左老师的关系。
独往独来,目中无人云云。
可是现在,曹婷婷却给了自己当头棒喝。管玲从馆长办尴尬的出来后,就减少了有事无事,踱到左馆办公室的次数。
有时。
管玲甚至想到。
真是距离产生美!
以前和左老师是纯师生关系,到他办公室如回自家;现在成了他的部下,反倒感到扭怩陌生,处处都好像有眼睛盯着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而且。
“有空,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难道我不能在没空的时候,到馆长室坐坐?
左老师这话客气得有些令人深思呢,以前他可没这样说过哇。是不是曹婷婷给他说了什么?或者也是拐弯抹角的善意提醒和规劝?
“姐呀,到哪儿?”
胡蝶大咧咧的嗓音。
吓管玲一跳。
管玲微微皱眉,这胡蝶的声音与她的美貌,真是南辕北辙。大凡美女,都应该婷婷玉立,软香轻语,笑不露齿么……
婷婷玉立倒是做到了。
可这后二项?
咳,怎么说呢?
这点呢,倒是与罗歆有点相仿佛,可歆歆又比胡蝶自控……“馆长室!”管玲回答,又骄傲的补上一句:“刚才接到的电话。”
她这话。
是说给坐在最后的曹婷婷听的。
谁都明白。
馆办主任虽然眼睛看着屏幕,耳朵却高高的竖着。管玲感觉得到,她的紧张不满和全神贯注。“去吧去吧,左馆召见,你行哩。完了过来坐坐。”
“唔!”
左老师正在等她。
一脸的肃然。
“小玲,来啦,请坐,自己倒水。”管玲收收双腿,坐在他对面的谈话椅上,自然一笑:“我不渴,左老师,那部书稿我校审十章节了。”
“哦,好好,”
左老师眼神有些游漓。
表情也不太自然。
好像心事儿重重:“校审了十章节啦?好好。”管玲却失望的发现,左老师对自己的谈工作,并不热情,虚予应答而己。
出于对左老师的关心。
管玲关切的看看他。
“左老师,你病了?脸色不太好哇,吃药没有哦?”
左馆摇摇头,略带嘶哑的答非所问:“苏书记给我打了电话。”管玲一怔:“苏书记?怎么说?”“问我那篇采访记,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我最后的意见?”
左老师皱起了眉头。
仿佛十分为难。
管玲瞪大了眼睛。
哎呀呀,一个堂而皇之的********,果然打电话来寻问了?他这样问,显然是对左老师的严重不满。因为,他事先和左老师作过沟通。
不!
应该是以********之尊。
给本市本区的文化馆长,下过命令。
可是这个区区馆长却胆敢不听,擅自会见记者,把这事儿捅了出来。这样一想,管玲不禁为左老师捏一把汗。
天啊!
********啊!
轻轻动动嘴巴。
就可以把左馆和自己,压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左老师,这,都怪我。”管玲难过地低声到:“都怪我,你心里难受,就骂我出出气吧。”
左老师的眼睛。
忽然亮了起来。
“小玲呀。
你想到哪儿去啦?这事儿怎能怪你?只能怪我们这种不健全的体制。我之所以请你来告诉你,是因为你全程参与了此事,好坏都得让你知道,心中有数。
别怕!
自己好好工作。
天大的事儿,有我兜着。”
“左老师,对不起,我,”管玲忽然想哭。她看得出,左老师的心情十分压抑,管玲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第28章英雄美女
那天。
丛局把董晓碗请到局长室。
直截了当的邀请他。
“能否到我们市局工作?”猝不及防的营级硕士,嘴巴张成了0状。转业好几个月了,前一半时间,怀念因公殉职的前女友,切肤痛苦,不能自禁。
后一半时间。
无意中认识了罗歆。
还没喘顺气,就接到了怜儿。
从此,把对早逝女友的一往情深,全部寄托在怜儿身上,感觉一天还没做个什么,就过去啦。那感官和意识,对此心满意足,习惯成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