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到罗加的耳畔轻轻地对他说:
“你怎么能和我比。”
罗迦的喉咙里还发出兽一般的嘶吼声,我提取灵力召唤回天祭剑,在瞬间就撕裂了罗迦的身体回到了我的手上,在他的胸口处出现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然后跪倒在地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死了。
我闭上眼睛对他说:“希望见到父亲的时候,你能向他悔过。”
转身看向寒尽,他还在继续昏迷,傍晚的霞光映到他的脸上,映出暖暖的淡红色。杀死了罗迦,我终于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看着寒尽脸上似乎有隐约的笑容,我笑了。
难道寒尽也知道我为父亲报了仇了吗?也许是吧……
身体的伤在疾速的愈合着,灵力也在不断地恢复着,在夕阳的余晖中走过来一个人,身影被残存的光亮拉得好长,像一把锋利的剑一般指向我。
我只能看到那人眼神里有着巨大而隐忍的哀伤,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剑,是我记忆中深深隐藏着的那把剑——云野。
那人走到我面前沉默不语,我对他说:
“我杀死了罗迦。”
他还是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此时会有如何的举动,毕竟他是火族御前幻术师的统领——无情。
过了好久,无情才慢慢地蹲下身,对我说:
“三皇子,你做得对。”
“无情,画风死了,在神界的第七领域里。”
“我知道。”
画风的事情我们回来的所有人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无情怎么会知道呢。看我疑惑不解,无情继续说:
“从烈焰城外看到你们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长皇子的死。如果长皇子还活着的话,你们不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后面,在之后更不可能在回来那么都没有提及到长皇子。”
我眼睛看着远远地天边。
“烈焰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看到黎阳与神雀了吗?还有喋血呢?”
“他们已经没有事情了。”
“那押送如此之多的幻术师的人是谁?”
“是我。”
是呵,除了无情,现在火族上下还有谁在罗迦身边——但我也知道无情也很无奈。
“那黎阳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和被押送的幻术师在一起保护着他们。”
“保护他们?”
那些都是顶级的幻术师,怎么会让黎阳他们保护呢!难道……
无情接着说:
“他们都被消散了全部的灵力。现在已经变成了普通人,不能再施展任何的幻术。”
不能再施展任何幻术,这对一个幻术师来说是比死掉还要痛苦万倍的事情。
“又是罗迦的决定吗?”
“是。”
身体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站起身来,看着仍然倒在地上的寒尽,我对无情说:
“那些幻术师还要被送去处决吗?”
“现在黎阳他们正和负责押送的幻术师僵持着,虽然没有战斗起来,但是我却也控制不住场面了,于是我才回来向……王他禀报情况,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现在去城外,你把寒尽送回到他的宫殿里,不要让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至于罗迦……尸首事后按照皇子的仪式安葬,绝不能按照王的仪式厚葬。”
将手中的天祭剑隐去,飞身而去。不久后便到达了城外,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的人。
穿过的森林的时候我已经感到了一触即发的强大的幻术,终于在一片火焰树的尽头我看见黎阳与神雀手中提取了全部的灵力随时准备出击,而对立的一方就是负责押送那些幻术师的人。
见此情景,我飞身落地想要阻止这一触即发的无谓的战争。没想到落地之际,便有极强的攻击幻术从我的左侧攻击过来。召唤出保护结界那幻术一触即散——凭如此低级的攻击就想伤到我,不可能。
随即消散保护结界,走到黎阳的身边对他说:
“谢谢你。”
“不,因为我是火族的天护法,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我转身对另一边无数的幻术说道:
“你们还要继续疯狂下去吗?真的要杀死这些昔日还并肩作战的战场上的伙伴吗!”
对方一阵沉默,我看到每一个幻术师的眼睛里都闪过一瞬间隐忍的悲伤,随即消散无影。
我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你们不得不那么做,因为这是王的命令对不对?”
他们仍然沉默。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你们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此错误而愚蠢的决定你们竟然不顾一切地去执行,你们以为这就是对帝国的忠心吗?”
我的声音在偌大的火焰树的森林里不断地散开然后又聚拢,回荡在微蓝色的天空里。
“一切到此为止,罗迦已死。被我杀死了,如果有人要为你们所谓的王报仇的话,现在就可以冲过来杀死我。”
天空映衬下的森林还是那么的寂静,就像平静的海面,可是我知道,在这平静的背后会突然地涌起巨大的风浪将我击碎,可是我没有退路,只能那么做。
过了好久好久,依然没有人说话,我感觉到原本在周围强大而剧烈的幻术气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散无踪,所有人的眼神也没有了杀气,就像是刺破黎明黑暗的阳光一般温和。
我回头看看黎阳,他也消散了手中的灵力看着我。我知道这一场风暴已经过去,而另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在黑暗后开始。
森林西边的天空开始变得苍白,那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强大的灵力所渲染出的苍白,冰族的灵力。
他们已经来了,速度如此之快。
夜已深。
现在我们的幻术师有半数已经没有了灵力,甚至连自己都不能保护。我对黎阳说:
“回到城内,这里已经不能够再逗留下去。”
黎阳想与神雀一起带着那十万幻术师离开这里,却发现失去灵力的幻术师太多无法快速行动,这时候,对面的幻术师对我说:
“三皇子,我们有三千幻术师负责押送,每个幻术师可以带着几十名失去灵力的幻术师离开这里。”
黎阳走过来轻拍我的肩膀,看着我摇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还是不相信这些刚才还要杀死那些幻术师的人。
我对他说:
“相信他们吧,就像我当初相信你与神雀一样。因为我们都是火族的幻术师,是亲人。”
黎阳后退几步没有再说话,我转身对那些没有了灵力的幻术师说:
“你们相信他们吗?”
过了好久,才有人说道:
“我们相信三皇子的决定。”
我微笑,转身对那些还有着灵力的幻术师说:
“你们每个人都带着三十五名已经失去灵力的幻术师离开这里回到烈焰城吧!”
尘烟四起,空气被震荡得微微颤动,久久之后所有的幻术师已经都离开了这里,地面上只剩下了黎阳、神雀与我——在黎阳身后好像还有另一名失去灵力的幻术师,幻术长袍已经被攻击幻术撕裂出数道伤口,火红色的长发从脖颈后面凌乱的散落下来挡住了那名幻术师的脸颊,使我根本看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可是我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走过去,那人把头抬起来,我看到了一双熟悉而又绝望无比的眼睛,那眼神里再也没有能够洞穿一切能力——喋血。
那个眼睛里尽是黯淡的人竟然是喋血,那个有着穿透一切视力咒印的高傲杀手幻术师。
我的心嘛猛烈地撕裂开一道伤口,渐渐侵蚀整个心,突然地碎成碎片,流出一滴一滴的火红色的血液。
我猛的回过头愤怒地看着黎阳,对他说道:
“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对我提起喋血所遭受的遭遇!”
黎阳与神雀低头沉默,眼中无限哀伤。
我又看看喋血,那个曾经高傲而霸气的喋血,现在居然被人消散了灵力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人。
拉过喋血的手臂向她手臂里输送灵力以检查她身体的情况,发现她的身体里空虚无比,以前充沛的灵力完全消散无踪,现在她还非常虚弱一点体力也没有,现在只是勉强支撑着身体。
抱起喋血飞向烈焰城的方向,黎阳与神雀也跟随上来。身后却突然一声箭响,随即我左臂一阵刺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伤口里拥挤地流出来浸到我的幻术长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