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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伊晴的自述

后来我们回到了伊晴的宫殿里,当童印看见我手上有血迹的时候还惊讶地问我是怎么伤到的。伊晴没有和他们见面,只是问了问我谁是使用右反手剑的人,我告诉她是那个人叫做渊鸟,她向画风的房间看了看,看到了在房间内的渊鸟,这时候伊晴的眼中有隐约的伤痕。她轻轻地说出两个字:

天祭。

我不知道此时伊晴是怎样的心情,伊晴回到了宫殿另一个方向的她自己的房间里。我只看到了从她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水。随后告诉喋血他们三天之后就可以进入沙境了,是伊晴帮我们打开石门的,我特别留意了一眼渊鸟的表情,可是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变化,渊鸟的脸上还是他独有的冷漠。

渊鸟和伊晴有着怎样的关系?能让伊晴说出渊鸟所使用的剑叫做天祭,并且能让她流泪。

夜深了。

我辗转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眠,便独自一人坐在小亭里看孤独的夜色,天空如同被黑色的墨汁泼洒一般,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繁星,一闪一闪地好像是火族的火焰花不断地在闪动跳跃着,思绪一下子把我带回了烈焰城外,那些高大参天的火焰树似乎永远都燃烧着旺盛的火焰,就这样一直燃烧从不熄灭。火焰花的花瓣会在风起的时候被吹落,在风中飞舞,盘旋,然后消失不见,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消散成为灰烬。

那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红色在我们火族象征着强大与繁荣,我们作为火族之王的孩子,所以从小就接受着如何把火族的基业发展得像烈焰城数亿万年都不曾熄灭的火焰一般的教育。我们也把火红色做为自己国家的象征性颜色,大到宫殿,城墙,小到衣服的细节,挂饰,都有红色的踪影——我们就是这样深爱着炽热的红色。

现在我身处神界的第二领域迷雾森林,虽然这个地方不会像神界的其他地方一样充满着杀戮与血腥,可是我还是会突然地想起烈焰城,想起那个现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清风吹过,轻轻地把我火红色的长发拂在空中,就像在空气中旺盛燃烧的火焰,月光如同水银一般铺满了一地,皎洁而明亮,思绪在空气中化作一圈圈美丽的涟漪荡漾开去,而零碎的星光虽然没有月光那样华丽,却也有一丝淡雅,不停地跳跃闪动,仿佛黑夜明亮的眼睛。

那些流逝的岁月变成记忆里模糊不清的画面,然后慢慢远去最后消失在了脑海里的某个角落,堆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层一层。无数的哀伤从我的心里向空气中慢慢地延伸着,渐渐弥漫了整个小亭。

沉默的石桌,沉默的石椅,肆意开放的花朵,与孤独的我在寂静的夜色里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只是每幅绝美的的画卷都会有一个悲伤的主要角色,而这幅画卷悲伤的人就是我。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会有一天死掉,很突然地就死掉了,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无数的哀伤与绝望,以及破碎不堪的记忆,永远也拼凑不回从前的美好了。

如果我真的在神界死掉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太累了。

死亡或许是另一种重生。

独自一人坐在小亭里显得几分孤独,可是我又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一直陪着我,从出生,到现在。

朦胧的夜色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深夜里还没有睡,便施展了隐身之术——还是静静地坐在石桌一旁的石凳上。

脚步声渐渐地近了,我看到是伊晴走了过来。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伊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还是带着和白天回来是一样的情绪,银色的瞳仁里弥漫着忧伤,银白色的长发飘散在空中,无比的轻盈。月光飘落到她的瞳仁里,然后慢慢地融化开去。那些隐隐的伤痕缓缓地落到银色的月光里,化作了淡淡的惆怅,却慢慢变得浓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特别是从她在沙境前的石门上看到渊鸟用右反手剑在门上所留下的裂缝后,她就似乎一直这样了,就像是失去了魂魄,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伊晴走到小亭里坐了下来,就坐在我的对面,我看到她趴在了石桌上。这张石桌并不凉反而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就像摆放在我们火族的境内一样。

伊晴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她也是和我一样因为睡不着而出来走走吗?可是她的眼里为什么隐藏着数不尽的愁绪?在没有到达第三领域的那道石门前,伊晴还是面带微笑的做每一件事情,但是后来就突然地变成这样了,我猜想和渊鸟或者天祭有关。

她一定碰到了自己所不能预料的事情。

伊晴趴在石桌上很久很久,嘴角渐渐轻扬,露出了微笑,我能感觉到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伊晴的笑让我很奇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变化,刚刚还在悲伤着,而转眼之间又会露出如此的微笑,她到底在想什么?

伊晴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些夜晚才会开放的花的前面,轻轻蹲下,然后对着那些花微笑,说话。我听到她说:

“花儿,今天我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已经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爱他们,甚至愿意为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一个叫见狐,一个叫渊鸟……”

当伊晴说出了这一句话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愿意为了我而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什么……

伊晴继续说:

“见狐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对他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救了那只小东西吧,当我感到它受伤帮它检查的时候,却发现那伤已经好了,我知道是见狐救了它。”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他,然后我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希望他能都记住。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大概就是一种感觉,那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花儿,你会明白吗?我也能感到他对我的感觉也很不一样,不知道那是不是也喜欢我……”

“今天在溪边的时候,有一个眼睛里闪着寒光的人扼住了我的咽喉,我没有反抗,即使我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的手中逃出来。心底好像有一丝期待,期待他会过来救我,后来他真的过来了,我因为咽喉被扼住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一时没有力气站稳,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还低下头看我,而我却转过了头去。”

“在我恢复体力之前,我一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真想就那样一直与他相依偎着,直到永远。”

“经过今天的事,我知道了他们想要到达神界最后的一个领域,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到达那里,但我也明白,如果还坚持着继续让他们回去,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们回去了也只会让他们以后都活在痛苦之中。”

“于是我决定了帮他们到达第三领域——沙境。我会一直等着见狐回来。”

“可是当我看到沙境的石门上竟然有裂缝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用千万年磐石加以保护结界与封印咒印的石门,竟然会被划出裂缝。我看到了那是剑所留下的裂缝,是反手剑,那是我最熟悉的右反手剑啊。”

“于是我破解了那个封印,并且在三天之后就可以打开石门了,我决定和他们一起去,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会和他们在一起。”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确是渊鸟,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我终于等到了他。”

“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去见他,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或许,他早就以为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从那个房间的外面我看见了渊鸟拿着那把天祭表情严肃地站立着,可是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很爱笑,脸上总是挂着如痛阳光一般灿烂的微笑。或许就是在那场战争后他改变了——他认为我已经死了。”

“我在这里又遇见了他,那个女子说的没错,我在这里真的遇见了他。可是,她也同时说当我在遇到他的时候,离生命的终点也就不遥远了,但我不会在乎的,在生命的最后遇见了见狐,又与渊鸟重逢,我已经毫无遗憾。”

……

伊晴还在与那些花朵继续说着,而我却无意再听下去。伊晴说她爱上了我,那是不是和我那种奇怪的感觉一样呢?

那么说的话……我也爱上伊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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