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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漠孤烟直

从西南离州出发的一个月后,叶楚杜工温谦三人来到了远隔八千里的大漠之中。

漫天飞舞的黄沙扑面而来,叶楚手遮面目,勉强挡住。

风沙渐渐平息,叶楚立马脱下衣裳,双手挥去,从衣物中掉落的沙子大概得有两斤重。

“师父,我们来着到底是做什么?”叶楚不免生些埋怨。

杜工正轻轻晃动脑袋。

他一把年纪,晃脑袋当然不是为了装可爱。古人将白发生黄视作返老还童,但此时的杜工丝毫不会因为自己一头白发掺着黄而开心。

细细散散的沙子从白发中掉落,杜工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呢?叶楚没有追问,不过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师父是真的在坚持着“生活不能依赖修为,不然总是无趣。”这等信念。

这一路上,杜工带着他找了很多人。

叶楚见着了许多楚国旧臣,有的甚至依旧有权有势,但见着杜工与他,都是老泪纵横,或者痛哭下跪。

寿春之战后,楚国覆灭,但心念旧国之人可不算少。

当时的楚国政治清明,经济富足,楚王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无不因生在楚国为幸。

而且时逢晋燕齐三国被灭,天下中原子弟又看不起生在关外的秦国人,甚至将之视为蛮夷,纷纷迁至楚国,此时的楚国,民心极为凝聚。

但就是这样强盛的国家,被秦帝以两年时间成功击败,其中缘由,只能无奈地称一句天意。

楚国被灭之后,杜工曾在淮南一地再起兵马,却被大秦一举攻克,此后,他一直在暗地里默默经营,寻找叶楚。

叶楚不再牢骚,将衣物穿起继续行路。

三人已经在大漠中走了两天,不说睡觉,甚至连休息都极少,真算得上是马不停蹄。

“师父,你看那头。”温谦指着沙丘另一边说道。

叶楚顺着手指看去,只见到几间破屋子凄凉地立在黄沙之中,门口却竖着酒旗。

“大漠之中还有人开着酒肆?”叶楚奇道。

杜工笑了笑,胡子上抖落几些沙子。

“到了。”

三人加快脚步,向着酒肆走去。

“笃笃——”叶楚敲了几下木门。

酒肆开在沙漠中,想必生意少得可怜,大白天也是掩着门。

片刻后,一声声脚步伴着女子的说话声响起。

拉开门,扶着门框的老板娘笑着说道:“哟,这样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可是少见!”

虽然是身处大漠,不比南方水乡女子的水嫩,可这三十来岁的女子却别有一种气质。

丹凤眼柳叶眉,腰肢纤细身材高挑,长发随意地挽着,慵懒中却透着风韵,除了眼角的细纹,几乎见不出年纪来。

叶楚恭敬地说道:“在下叶楚,随师父……”

他还没说完,这女子就自顾地走向他的身后。

只见这女子大步流星地走到温谦得身前,伸出手掌,死死地捏住温谦的脸蛋。

“要死了你!这么些年不来看看柳姨!”

温谦一时吃痛,叫唤道:“柳姨这话怎么说的!我又作不得主!”

杜工在一旁尴尬地四处望着,躲避着某人愤怒的目光。

她瞪了温谦身边的白发老人一眼,丢下一句:“进来吧。”就兀自走回。

温谦杜工叶楚三人一起走进酒肆之中。

酒肆颇为寒酸,桌椅随意地四处散着,没半点做生意的样子。

三人寻了个位子坐下,刚一会儿,老板娘就端上几样小菜,也不打招呼就坐下。

她看着叶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讶异地问道:“这就是楚皇子?”

杜工点点头。

叶楚站起身来,再说道:“在下叶楚,现在只是师父的徒弟。”

“你不是你师父的徒弟,难道是我徒弟?”姓柳的女子打趣儿道。

叶楚大窘。

几人说说笑笑,直到日头渐西。

“老板娘!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端上来!”门上走进几名大汉,为首的长得国字方脸浓眉大眼,嘴里骂骂咧咧不成样子。

那女子就去往另一边招呼,叶楚看着几人猥琐的目光,有些不喜。

酒肆不住客,几名大汉吃好喝足,扔下些碎银扬长而去。

当晚,几人分别住下,叶楚庆幸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大漠的夜来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已经是漆黑至伸手不见五指。

酒肆中除了老板娘,已是空无一人。

清冷的月儿孤零零地挂在黑夜中。

酒肆中的老板娘孤零零地靠在门板上,望着月亮。

“已是第十八个年头,你真的准备在这里守一辈子?”寂静的酒肆中忽然冒出苍老的声音。

酒肆老板娘没有回头看向身后的白发老人,自顾地说道:“我说过等他回来,那我又能去哪?”

“恭喜你终于找到楚皇子,十几年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那我呢?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

这个问题本就不需要回答,也本就是不能回答的事情。

问题如同石沉大海,换来场间稍时的无声。

沉默了一会儿,杜工继续说道:“师弟已经失踪十八年,生死难知,你这又是何苦?倘若师弟知道,定然不愿意你这个样子。”

“我哪个样子?”她凄婉一笑,说道:“他走了,我又要去哪?”

“他不在,去哪不都一样?”

大漠中星光熠熠,照着人间痴情儿。

杜工沉默无言,摇头轻叹,自知多说无益,返身上楼。

却有几个身影怀着污秽的心思,在夜晚中悄悄接近。

一夜过去,日出东方。

与江南温和的朝阳不同,大漠之中连日出都别有一股子气壮山河的感觉,叶楚远远望去,却发现远处有一白烟渺渺伸向天空。

大漠难有微风,风一起便是黄沙滚滚,若是无风,也是彻底死沉,没有一点动静。

底下燃着的,是尸体。

几个魁梧的汉子,成了火中的焦炭。

扔在远处烧了,总比死在酒肆好。

大漠中孤身一人居住十几年的她,怎么可能没有对应的实力?

当然,叶楚自然不知道情况如何,他只是远远地感受着这雄奇壮丽的景象。

大漠孤烟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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